那只猫再也没来了!

进山已有些日子,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远非表面那般友好。

来时,人说这地方修生养性不二去处。来了才发现,修身我尚且能做到,这个养性我着实是无能为力。

好在,住处尚有一对老农夫妇与一群鸡鸭和一只猫为伴,显得不那么孤独。

老农夫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那一群鸡鸭又成日在那野林子里放养着。唯独那一只尚未成年的瘦骨嶙峋的猫与我相处甚密。

第一天来,那只猫就与我打了个照面,其后我俩就结下不解之缘。

那一天,一路颠簸来到这里,有些犯困,就睡了。醒来时发现床尾有一只猫正趴在那里。

第一时间,我准备将这只猫踢下床。不过看到它那娇滴滴的眼神和那瘦得只剩骨架的身体,我便心软了。小木床虽小,让那么一点面积给猫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起身做饭,由于没有冰箱,我把那块远在几十公里外带来的肉一并煮好,然后分成适量的小块,这样保存的时间要稍微久些。

我把其中一块切了和着青菜炒做一盘。准备吃饭的时候,那只瘦骨嶙峋的猫不知几时蹲坐在了我的脚边。

它直楞楞的盯着我,眼里都快要滴出水来了,不时的还要叫两声,那声音里满是苍凉与哀求。

它定是饿了。我把一个盛饭的小碗放在地上,又在先前煮好的为数不多的肉里面挑了一块略微小些的肉放在碗里。

那猫歪着头很快就吃完了,吃完它又用那个眼神盯着我。我知道它定然是饿很了,又在我吃的菜盘里夹了很多肉给它,它这次吃完才没那样盯着我。

应该是在我这里讨了好,它对我热情极了,用头在我的腿上不停地蹭。我唤它,它就抬头对我叫唤两声,然后又继续蹭。我用手摸它,它就站着不动,把头伸长任我轻抚。

就这样,这个猫见我回小屋便时常在我这个小屋玩闹,倒是添了不少活气。

白日里,我总不至于与那猫戏闹一天。我便到那山中走走,那路是极不好走的,说不得哪一片枯萎的叶片下面就是一摊稀泥。

那些个娇艳的花草,是艳极了的!立在那满是刺的杆子上一副不要靠近的样子。就算是那些个不带刺的艳极了的花,它那杆子上也是爬了一种浑身长毛的虫的,你若是胆敢伤害那艳极了的花,那浑身是毛的虫定叫你好些日子不得安宁。

还有那些个直挺挺的树,有些个连叶片都落尽了,树枝都枯完了。它还傲气凌然的站在那里,把头高高的抬起。你要是在它的下面抬起头来望它,它说不得还冷不丁的掉上几根枝丫砸在你的头上。

我倒也不去招惹那些个艳极了的花,不去仰望那些个直挺挺站在那里傲骄极了的树。在路上,也总能试着不去踏进那些个满是水的泥坑。到了饭点便回到小屋。

我回到小屋,那猫总是尾随其后。我做饭,它就在屋中这里跳跳,那里蹦蹦。

饭做好了,它就对我欢快的叫唤几声,我便在它的碗里放上些肉。它吃完肉就懒洋洋的去到门外的院坝趴着睡觉。

过了些日子,那猫比刚来时圆润了些,身上有了些肉,吃饭的时候它也不用那眼神盯我了,也不在我的腿上蹭来蹭去了,它已经习以为常了。

到前些日子,我回到小屋,发现肉只剩下最后一小块了,我和着青菜炒了一小盘。那猫早已在碗旁候着了。

我把盘中的青菜夹了些放到它的小碗里,它凑进闻了闻,应该是吃肉习惯了,它竟然不去动碗里的青菜,只是抬起头来看着我。也不是以往那眼神了,而是一种带着疑惑的眼神,像是在问我,“不应该是肉吗?”

我看了它一眼,也没管它。过了一会儿,它竟然对我大叫了两声,那声音的语气满是一种质问的语气。

都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向见,和猫也不能赶尽杀绝不是。猫嘛,作不得人,何况它还陪我解了不少乏闷。想到这些我便又释然了,将碗里最后的几块肉夹给了它,它吃完才一脸嫌弃的模样去到院坝内趴着睡觉。

肉和青菜吃完了,我便到山中去寻些野菜来吃。这天我做好饭,夹了些野菜到那只猫的碗里,我又对它说:

“大兄弟,先将就几天吧,等我到镇子上买了肉就有肉吃了。”

它肯定是没有听懂的,又像前一顿那样向我投来疑惑的眼神,同时发出质问的‘嗷嗷’声。

我也就再没管它。后来它又来了小屋几次,看到碗里的野菜,凑都不凑近闻闻了。

我在院坝内向它呼喊,它也只是趴着身子侧过脸无精打采的瞟我一眼,便又懒洋洋的睡去。

再后来,它就再也没来过我的小屋了。

你可能感兴趣的:(那只猫再也没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