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走记忆中的小路

四十多年前，祖母健在。逢年过节，她的弟弟会备好毛驴来接奶奶，多半是村里唱戏或者农闲时节。

小脚的奶奶骑毛驴，我则跟在驴屁股后面一溜小跑，兴致极好！

正月里拜节，先去五老舅家，然后一路形上，走一条深沟，沟尽头有一排窑洞。先看大姥妗，大姥妗永远坐在炕上，炕上摆着各种各样的东西，来了人从来没有个坐的地方。

再过去是六姥舅的家，有街门，有院墙，石头脸的窑洞，院内一棵梨树。六姥妗的家永远干净的一尘不染，永远整洁的让人无所适从。

再往里是二姥舅的土窑洞，走过一截长长深深的土路，就看见两孔一门一窗的窑洞。二姥妗一点印象也没有了，但二姥舅活到了八十多岁。

最后总是回到五姥舅家去吃饭，五姥妗有六个女儿，一个儿子，还养着她的老母亲，全家十口人，挤在一大一小两孔窑洞中，也不知道是怎么住的。关键是我跟着奶奶还要住好几天才走。记忆中吃过饭的碗会从门口一直摆到窑掌的高火那儿。

后来上了小学就去的少了，再后来奶奶去世了，奶奶的娘家只有爹和他的表弟们走动了。

四十多年后的今天，我约了姐姐们一同去寻找记忆中的土路和窑洞。五姥舅的家还在，只是更破旧了，整座院子只住着一位邻居老太太了。老太太种了半个院子的花，花长势很好，但难掩萧瑟之气。

大姥妗五姥舅二姥舅的家已经踪迹全无了，代之而起的是两位叔叔修的一溜钢石脸的八孔大窑洞。小土路也变成了可以走车的水泥路了。而叔叔们的孩子长大后都去了大城市，叔叔婶婶们都去繁华的都市接送孩子了！

五姥舅的旧院子

叔叔们的新院落

窑洞近景

路旁的青皮核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