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原》秋月:孝敬公婆却不能相夫教子,被父亲毒哑背后有隐情

文|若水 (文字针对原著)

陈忠实

清晨很静谧,不仅符合早睡早起的养生理念,还是看书的好时光。这段时间我读了陈忠实的《白鹿原》,这部小说不仅获得第四届茅盾文学奖,也是作者唯一一部长篇小说

小说扉页上引用大文豪巴尔扎克一句话:“小说被认为是一个民族的秘史。”确实,这部50万字的乡土小说,展现了白鹿原从清末到建 国半个世纪的风土人情,社会动荡。

看到田小娥被鹿三用梭镖下狠劲戳死的文字,心惊不已。这是鹿三的儿媳,儿子的爱人,即使他再看不上田小娥,也不至于如此狠心,他怎能下的了手。

再看冷秋月,这位封建时代近乎完美的女子,竟然被亲生父亲毒哑,残忍去世,让人真心疼惜。虎毒尚且不食子,冷月父亲的狠心背后有无以言说的隐情。

1,父母之命的婚姻,将美好的秋月熬成“寡妇”

古代社会,子女的婚姻全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冷月与鹿兆鹏也不例外,他们是娃娃亲,结婚之前,没见过面,更无感情。

但这桩婚姻却是世俗意义上的好婚姻: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就像冷先生当初问白嘉轩,这桩婚姻可办不可办,白嘉轩毫不犹豫说,“这有啥说的,只要八字合。”

秋月的父亲冷先生,是白鹿原上德高望重的好医生,医术高明,仁心德厚。秋月知书识礼,贤良敦厚,出落成白鹿原上少有的美好女子。“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能娶秋月为妻,不仅是一个男子修来的福分,是一个家族的荣耀。

鹿家和冷家对这桩婚事很是满意,秋月也在憧憬中向往这段婚姻,只可惜,当时正值新旧思想交替时,秋月接受的是封建传统思想,鹿家儿子兆鹏接受的是新学,是不折不扣的反封建行动派。他极力反对封建腐朽的一切东西,包括家人为他定下的封建婚姻,旧式妻子冷秋月。

鹿兆鹏与秋月能够拜堂成亲,完全屈服于父亲鹿子霖的“三巴掌”。

婚期临近,兆鹏赖在城里拒绝回来,鹿子霖找到他,一巴掌把他扇回了白鹿村。新婚那夜,鹿兆鹏拒食合欢馄饨,躲进长工的马房,拒绝与秋月同床,鹿子霖一记耳光把兆鹏扇回到洞房。第三天,拜了自家祖宗的鹿兆鹏,不愿再进祠堂拜祖,认为那是“封建仪式”,鹿子霖又一巴掌把他打进了祠堂。

兆鹏拒婚,秋月并不知情。只有第三巴掌,秋月虽亲眼目睹,但她认为兆鹏不愿拜祖只是对封建仪式反感,并不知婚姻隐情。

完成结婚仪式后,鹿兆鹏离家出走,一年未归,连春节都未回来。这引起了秋月的猜疑,在她的观念里,女人是要相夫教子的,可现在老公隐匿,孩子没有。在极度失望和恐惧猜测中,她依旧强装笑颜,照顾公婆,日夜劳作。

偶尔,秋月回娘家倾诉,但冷先生训诫她说,“男儿志在四方,你在屋好好伺奉公婆,早起早眠。” 秋月的苦闷无人可诉,无人能懂。

有男人却像没男人。秋月在守“活寡”几年后,鹿兆鹏作为校长荣归故里。虽学校离家不过3公里,但他从未在家住过,更别说和冷月有夫妻之情。

古代社会,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如果一个女人不能生育,注定被休掉。秋月要求的并不多,她只希望兆鹏能给她一个孩子,不仅她可以在鹿家大院苟活,她的父亲也能有脸面在白鹿原行医。

l冷先生

但鹿兆鹏的决然,令人心碎。她始终没有等到。

对冷秋月来说,鹿兆鹏太无情,是渣男。其实,在那个婚姻不能自主的年代,鹿兆鹏和冷秋月都是封建思想的受害者。

冷秋月是一个可人,值得被善待被爱护。如果秋月嫁的是一个普通人,她的婚姻应该是夫唱妇随的。可惜,她嫁的是极力反封建的鹿兆鹏,接受冷月,意味着接受封建,是他信念的退缩和动摇。他们注定是场悲剧。

2,鹿子霖的“麦草”,让秋月道德堡垒轰然倒塌

弗洛伊德在《梦的解析》一书称,他在给精神病人治疗时发现:梦的内容与被压抑的无意识幻想有着某种联系。如果反复做同一个梦,说明梦者在心理上有一个没有解决的问题,即通俗说的“心结”。

在长期无爱无 性的压抑下,秋月总是做乱七八糟的两xing之梦,发展到后来,甚至羞愧到不敢看成年男人的眼睛。

如同她的名字,秋月的婚姻是孤寂冷清的。表面上她的日子在正常过,实际上,她内心的寂寞已忍耐到极限,她内心妇道的堡垒即将面临崩塌,她渴望男人的呵护和宠爱。

如果不是公公鹿子霖醉酒后的误打误撞,她的道德防线不会被击溃。

那晚,婆婆进庙拜佛未归,公公鹿子霖醉酒回来误将秋月当成婆婆,醉醺中撩 拨了冷月。

冷月心惊肉跳,次日在粥中放入麦草,以提醒鹿子霖的畜牲行为。但接下来的日子里,秋月却对公公不停地产生幻觉,竟然起了引诱主意。

诱惑不成,反被鹿子霖责骂“学规矩点,你才是吃草的畜牲!”

秋月从惊吓中清醒过来,羞辱地无地自容。一时间,惊吓,后悔,屈辱各种心情交织,跌坐在地,从此,她意识到在道德上她永远无法站立了,她没有了生的渴望。

此后,秋月有活就干,没活干就坐着纺线,再不多说一句话,任凭各种幻觉发生消失,甚至她期待那些迷幻感驻留更久,永不消失。

直到压抑的情绪将自己疯狂炸裂。

3,看似无情却有情,亲情夺走秋月生之信念

秋月压抑成疯。

她无所顾忌跑出那个鹿家大院,逢人乱嚷:“我跟俺爸(鹿子霖)好……你甭跟俺阿婆说噢……他娃子不上我的炕,他爸可是抢着上哩!” 秋月满大街地跑,甚至跑进鹿子霖供职的保障所胡言乱语。

秋月的疯癫胡话,不仅让鹿家不堪的婚姻彻底公之于众,将鹿子霖的臭名声越散越广,甚至也连带了扫了娘家的面子。

在冷先生几副中药仍无效的情况下,鹿子霖让冷先生“把药底子下重”,这句话很有深意。之后,冷先生不动声色,将一包药给了鹿子霖,这副药下去,秋月只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她成了哑巴。鹿子霖说“只有冷大哥才敢下这样重的药底子!”。

纵观全书,冷先生对女儿虽然严厉,但他不啻为那个时代下的好父亲。

同样是嫁女,田小娥的父亲为了钱财,将女儿嫁给年近70的老举人。当女儿被休,他像铲掉院里的狗屁一样急于转嫁女儿。

而冷先生,当初和鹿家结亲,首先看中的是鹿家儿子是个做大事的丈夫,看中鹿家是正儿八经的庄户人家,再次才是鹿家对自己行医上的帮护。他相信女儿嫁给这样的人家,必然幸福美满。

最初的愿望很美好,结局却出乎意料。就像白嘉轩说的:“当初为了两家好,没料到把娃娃害了。”

冷先生毒哑女儿,有他的隐衷。

在那个封建年代,女子被三从四德紧紧束缚,属于男人的物件,如果一个女人的存在让男人,让家族颜面尽失,必然受到惩罚。

经过半个世纪风雨的冷先生,见识了白鹿原上的政治变幻,他大概明白,如果女儿的疯癫胡话继续下去,鹿子霖采取什么极端手段对付冷月,无法想象。

写在最后

秋月死了。

她最后的人生是这样的:

儿媳不再喊叫,不再疯张,不再纺线织布,连扫院做饭也不干,三天两天不进一口饭食,只是爬到水缸前用瓢舀凉水喝,随后日渐消瘦,形同一桩骷髅,冬至交九那天夜里死在炕上。左邻右舍的女人们在给死者脱净衣服换穿寿衣的时候,发现她的下身糜烂不堪,脓血浸流……

婚姻从来都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秋月的婚姻让她成了那个时代的牺牲品。

鲁迅说,封建礼教是“吃人的礼教”,一点不假。造成秋月人生悲剧的看似兆鹏,鹿子霖,冷先生,但究其根源,却是那个时代下的封建礼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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