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马观村随笔·荞麦坞陈家

文.图/英歌h

气温飙至20多度,冬没有一点冬的样子。可气象预报说,接下去连续阴雨,气温大跳水。估计冬天再不来有点不好意思。午间,赶紧抓住小阳春尾巴,出城享受下乡野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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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停溪边,漫步过桥,走向一个陌生的村庄。我喜欢就这样随便走走逛逛,没有任何目的。不过以我的经验,出来“混”总有收获。

有些遇见是久别重逢,有些遇见就是不期而遇、初次乍见,且见过也不会再见。不是见不到,而是来过就好。

路边电线杆旁一根锈迹斑斑的公交站牌铁杆,支起两块同一班线站牌,一块锈迹模糊字迹,一块较新。508路,起点市区南湖广场,终点寡妇桥。“寡妇桥”,看来有故事。我走近的这个村子,是荞麦坞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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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也好、张家也罢,于我而言,没啥区别。我只是一个牺牲午觉的城市闲人,游荡在美丽新农村的村路上,沐浴着冬日暖阳。

村子干净整洁,随处可见一幢幢漂亮的小洋楼,蓝天白云映衬下,这些小楼别墅一样很是气派,有些甚至在顶层建有凉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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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南农村,这类小洋楼随处可见。对许多农村人来说,也许一生的头等大事就是建一幢房子,为此付出毕生积蓄甚至借贷。房子可以代代传承,房子让人心里踏实,房子也是面子。偌大的楼房,可能就住着两三口人,农具杂物一并享受着厅堂待遇。不少房子其实是金玉其表,看起来气派堂皇。而有些连“表”都谈不上,房子矗起了,或许还是赤膊墙,或许缺门少窗。

幢幢小楼,好像一群姿色各异的女人,如都市白领、如山野村妇,或略施粉黛、或艳抹浓妆,或描眉勾唇、或素面朝天,有的正值豆蔻年华、有的已是美人迟暮。

这些房子各有千秋,看多了却有些审美疲劳,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少了点什么呢?

沿一条窄巷拾阶而上,突然撞见坡上一幢低矮的老屋,不禁眼前一亮,为之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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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洒在石阶上,一半明亮一半荫凉,左边一棵枯树定格了扭动的身躯,似乎要摆脱藤蔓的缠绕。右边一棵胡柚树生机盎然,垂挂着一些柚黄的果子。黄泥抹墙干结坚硬,一层浅褐色墙皮已斑驳脱落。木栅窗里幽深昏暗,木板门敞开,穿房而过,继续拾阶而上,是一幢新房子的院落。

穿房而过的那一刻,仿佛在穿越一段不可知的神秘隧道,我放轻脚步、屏住呼吸,从一扇微敞的门望进去,房间堆着农具等杂物。应是一幢已荒弃的老房子。

依老屋而行,座落着几间白墙灰瓦马头墙的徽派老建筑,有的已是墙倒檐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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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这些是主人搬进新房子后遗存下来的老屋,还没被拆光。

与那些漂亮的小洋楼比,这些残存的老屋就如风烛残年的老妪。论居住环境来说,谁也不会否认楼房的安全、舒适、美观。但为什么往往打动我们的不是那些小洋楼,而是这些破房子呢?

老屋镂刻着沧海桑田的印痕,老屋承载着游子的乡愁记忆。何止是老屋,我们总是对老物件情有独钟,情怀难移。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我们走得越快,越是想回望。我们在怀念什么,想抓住什么,又能抓住什么呢?

冬天真的要来了。午后的阳光渐退热度,我在一阵阵袭来的风中嗅到愈来愈近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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