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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一连着好几周,齐毅再没有被欺负了,张萌恬的心里有些欣慰,也有些难过。
张秀兰和陈渣仿佛冲进了张萌恬的心里,张萌恬总是会想起他们。
这一天上午,张萌恬被张金国叫到了办公室里,说是办公室,只不过是卧室里面放了张办公桌。
张金国坐在床边,那张油光满面的肥脸上洋溢着一股子骚气。
“小张啊,你最近挺辛苦,为咱们厂做出了不少的贡献。”张金国点上了一只烟,吸了一口。
张萌恬笑笑,说了句“应该的”,也就没再说话,心里想着,张金国到底想干嘛。
张金国接着说道:“所以呢,我决定,给你涨工资,每个月涨500块,怎么样?”
张金国抖了一下烟头,把眼睛看向了张萌恬,上下打量着,心眼里估计在打着这个小美人的坏主意。
张萌恬也是一惊,要知道,厂子里的人都知道,张金国出了名的抠门,背地里大家都叫他“铁公鸡”。
“老板您决定,我没啥别的想法。”张萌恬淡淡地说道。
张萌恬一瞥眼,发现张金国那两腿之间,撑死了一定小帐篷,不由得有些慌乱,她赶紧挪开视线,尴尬的脸通红。
张金国察觉到了张萌恬的举动,低头看了看,不免也有些尴尬,臊红了老脸,赶忙伸手去把那罪魁祸首挪了挪位子。
“哈哈,那没什么事情,你先去干活吧。工资每个月涨500,先这样算,后面表现好,还会加的。”张金国顾着老脸,把张萌恬支了出去。
涨工资的事情很快在厂子那几个人中传开了。
午饭时间,张萌恬依旧是躲在自己的小屋里,吃着自己带来的素食。对面的房间是一个比较大的生产间,其余的四个工人都在里面。
“你听说了没?老张给那张小妞涨了500块钱工资呢!”老陈姐凑到侯姨身边,小声地说着。
侯姨是厂子里年龄最大的一个。
侯姨倒没表现出多大兴趣,淡淡地说:“人家小张年轻,能吃苦,能干的很,涨点工资也是应该的。”
“能干?能干啥?床上能干吧。”老陈姐扯着嗓子说着,生怕别人听不到。
其余两人听到这个,也凑了过来,都来八卦下是谁床上那么厉害。
侯姨有些生气,瞪了老陈姐一眼,啐了一口,轻声骂道:“别瞎扯犊子,有本事你也让老板给你涨工资去!不能就好好吃饭,别乱说话。”
老陈姐嘿嘿一笑,道:“侯姐,你咋还上脸了呢?”
侯姨不愿再多说话,低着头吃着饭。
老陈姐识趣地低着头吃起了饭,嘴里还嘀咕着:“年轻一点就是好啊,勾引一下老板,工资就上来了。”
众人不再理会老陈姐,安安静静地吃完了饭。
张萌恬吃好了饭,心里盘算着,一个月涨500,一年多6000呢。多了两个月的工资呢,可以给齐毅买好多东西。想到这里,张萌恬开心地笑了。
下班后,张萌恬走着回了家。远远地看到家门口站着一个老人。
老人穿着有些单薄,一头白发被风吹的乱糟糟的,她站在门前,手扶着一棵树,不断地直一直腰。
张萌恬跑了过去,站在老人身后,老人闻声转过脸看着张萌恬,叫了一句:“萌恬。”
张萌恬一怔,眼泪就流了出来。
尽管外貌已经不再是曾经那样,但声音却不曾变过。
“妈!”张萌恬一把抱住了老人, 两人相拥在一起。
这人是齐毅的亲奶奶,名叫余生花。
拥抱片刻,张萌恬拉着婆婆进了家门。
给余生花倒了杯热水,张萌恬坐在了她边上。
“妈,你瘦了好多。”张萌恬拉着婆婆的手,难过地说道。
“你还愿意叫我一声妈,我这辈子没什么遗憾了。”老人拍了拍张萌恬的手,哭了起来。
张萌恬没有说话,那段不愿再提的回忆,从她脑海深处重又被唤醒。
张萌恬忍着眼泪,缓缓地说道:“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已经都忘记了。”
“可是妈忘不了啊。”
余生花颤抖着身体,捶胸顿足地说道:“七年了,咱娘俩七年没有再见过了。那时候我说的那些话,怎么可能会被忘掉。”
的确,那些话,一字一句都心在张蒙恬脑子里。
就在张萌恬手足无措时,齐毅推开了门。
齐毅盯着家里的来人,看了眼张萌恬。
“毅儿,这是奶奶。你还记得吗?”张萌恬拉过齐毅说道。
最后一次见奶奶是在齐毅三岁的时候,时间过去那么久,奶奶的样子早已在齐毅的脑海里模糊了。
“奶。。。奶。”齐毅有些激动,慢慢地走到余生花面前。
“孙儿!我的孙儿啊!”余生花一把拉过齐毅,仔细地端详着他,脸上的表情已经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伤心。
三人围坐在一起,聊了很久,完全忘了吃晚饭的事儿。
“我们出去吃饭吧!”张萌恬看了看墙上的钟,才察觉已经很晚了。
张萌恬决定带家人去村头的菜馆吃一顿,那里价格实惠,菜也不错,但因为经济拮据,张萌恬很少带着齐毅去过。
一家人吃完饭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
张萌恬给婆婆准备了水洗漱,把齐毅的房间收拾了下,让婆婆住上,齐毅则睡在自己的房间里。
“妈,不晚了,早点睡吧。”张萌恬给余生花拉了拉盖在半身的被子,轻声说道。
余生花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
张萌恬躺在床上,心里很乱,努力地不去想那些不好的回忆,闭着眼睛,过了许久,才睡着。
“我叫齐六,你呢?”张萌恬睁开了眼,眼前站着一个帅气的男孩,这是自己的丈夫齐六。
“我。。。。”一下子看到了齐六,张萌恬有些欣喜。
“我叫张萌恬。”身后出现了一个女孩的声音。
张萌恬吓了一跳,急忙转身,却发现身后站着的就是自己。
十年前的自己还很年轻,六子拉着她的手,一起嬉笑着跑开了。
张萌恬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不见,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儿子就是你害死的,你这个克星!滚出这个家,最好死在外面!”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张萌恬抬起头看了看,眼前的人是余生花。
余生花痛哭着,情绪已经失控了,指着张萌恬大骂着,说出了很多难听的话。
“妈。。。。”张萌恬伸出手,想要去拉住徐桂花的手。
张萌恬细手一捞,却抓不住余生花。眼前的光景也随之消失了。
张萌恬四处张望着,想要看清自己身处何处。
“妈妈!快来!”一个小孩朝着张萌恬招手,向张萌恬跑了过来。
张萌恬一眼便认了出来,是齐毅。
齐毅小跑着,嘴里不断叫着妈妈。
一辆卡车快速地从一侧驶了过来,张萌恬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
可还是太迟了。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后,齐毅倒在了地上。
“齐毅!齐毅!”张萌恬抱着头跪在了齐毅身边。
“啊!不!”张萌恬撕心裂肺的吼了一声。
朦胧中,张萌恬睁开了眼,这一切原来是梦。也不全是梦,有一些是张萌恬锁在内心身处的记忆。
张萌恬看了看闹钟,已经是凌晨3点多了。她起身走向了洗手间,去发现婆婆房间的灯亮着。
张萌恬推开半掩的门,余生花并不在床上。张萌恬看了眼洗手间,灯没有开。
“妈?”张萌恬探着头,朝着洗手间看去。
房间很安静,没有任何回应。
张萌恬又回到余生花的房间,看到了床头柜上放了一个红色的塑料袋。
张萌恬拆开了袋子,最上面是户口本,里面夹着余生花的身份证,下面是房产证和一份检查报告。
张萌恬很好奇,拿出了检查报告,看了一眼。
“检查结果,肝癌晚期。医疗建议,尽可能保持心情愉快,避免生气,注意休息。已无法治愈,按时吃药,以免出现生命危险。”张萌恬看着报告,嘴里默念着。
张萌恬抬头看了眼检查报告的最上面的姓名一栏,僵住了。
姓名一栏里,写着“余生花”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