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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现在还好吗？
余嫣然先程夏一步开口。程夏觉得余嫣然的话在前面给她挖了个陷阱，就等着她往里跳。
还好。
程夏一个随意的微笑，说得轻描淡写，似乎过去因为爱情受到的伤害她一丝一毫也不记得了。
你呢？
程夏反客为主，想在余嫣然更多的问题出来之前先克制住她。
这回换到余嫣然笑了，程夏不得不承认，余嫣然的笑确实很动人，只是这笑容并不是发自内心的，更多的像是应付场面而不得不做出的反应。
笑容过后，一切就像沉入了海底，寂静无声。
漫长的沉默之后，余嫣然长吁了一口气，把头转向窗外。午后的风缓缓走过，窗外的树叶哗啦啦摆动。她的目光飘向远方，始终没有对着程夏。
你知道吗？爱一个人很容易，不爱却太难了。
程夏应付了一声，她觉得自己没有必要说更多的话，余嫣然是带着一肚子话来和她说的，她只需要做个好的聆听者就可以了。
一开始我知道他并不是真的喜欢我，而是为了追我而追我，你明白吗？
嗯。
程夏明白，余嫣然在公司是数一数二的美女，身边追求者无数。开着奔驰给她送花的，在公司楼下苦等三四个小时就为和她一起吃顿饭的，给她送奢侈品的……她见过太多了，唯独没见过宋毅这种普普通通，却在细节处体谅她的。
热腾腾的早餐、情侣帆布鞋、口渴时的一杯水、下雨时的一把伞，这些零零碎碎循序渐进，余嫣然终于被降服了。
渐渐地，公司楼下的最求者少了，最后，余嫣然的身边只剩下一个宋毅，他们的感情就此拉开序幕。
你叫程夏是吧。
嗯。
程夏你知道吗？我太了解男人了，太快得到的东西他们根本不会珍惜。
这一点程夏深有体会。
宋毅追求她的时候，腼腆的像个情窦初开的小男孩，程夏说点暧昧的话他就红了脸。程夏也喜欢宋毅，从没有把他拱手让人的打算，所以一直守着他，就像看护自己的孩子一样，怕他饿了、怕他累了，也怕他受委屈了，只是孩子终会长大，翅膀硬了自然是会飞走的。
即使我答应了和他在一起，我依然还在和他周旋。
这一点，程夏是最佩服余嫣然的，这得是有多大的定力，才能克制自己不那么快的陷入爱情的漩涡。
余嫣然就是有这个能力。和宋毅约会，三次她只赴两次的约，说话永远只说七分，剩下的三分是宋毅脑子里应该思考的事情。
就这样，宋毅的脑子里一点一点的装着的都是余嫣然的事情，她程夏就这么轻易地被挤出去了。
保质期一过，所有的都要恢复原样，我发现宋毅很快就没有那种激情了，不再细心体贴，很多事情都是随便应付，他甚至开始指挥我为他做这做那，可我不是他的免费保姆。吵架避免不了的，对吧。
我没有说话，余嫣然的眼眶有点潮湿，她眼睛在四周乱瞟，想分散一下眼底涌上来的泪。
程夏这一刻忽然有点同情余嫣然。
说来，宋毅使唤人这事算程夏的锅。
程夏充当了宋毅三年的免费保姆，随叫随到、风雨无阻的那种，宋毅形成了这样的习惯，习惯成自然，改掉难上加难。
事情远远不止这些。
他不洗澡，总让我帮他……
余嫣然省略掉的词程夏明明白白，这也是她接受不了的。
我不愿意，他居然骂我贱人。
我知道我有一段不好的过去，可是情到深处，我没能克制住自己，这到底不算丑事，我又没出去卖，他真的太过分了。
曾经，程夏以为宋毅是爱余嫣然的，才会那么决绝的和她分手。
现在看来，宋毅从未爱过余嫣然。
程夏太了解宋毅了，他喜欢往上走，越是优秀的人要的东西，他越是要争取，就比如余嫣然。余嫣然在宋毅手里成了一个光鲜的脸面，是他得意的来源，爱？或许根本不存在，出发点也不会是这样。
余嫣然霜后捂着脸，呜呜地哭着，声音很低，眼泪从她的手指缝里流出来，灌进袖口深处。
这种心痛，程夏也经历过，所以她太了解余嫣然现在的感受了。
程夏从包里抽出纸巾，递给余嫣然，余嫣然说了声谢谢，胡乱地抹了抹脸。
错误在过去发生，余嫣然也没想过会给她以后的生活带来毁灭性的打击。
三年前，刚毕业的余嫣然考到不错的事业单位，科室就她一个女孩子，长得也漂亮，所以不乏追求者。
这些人里，有一个特殊的人。余嫣然的科室副主任，一个三十出头的已婚男人。
余嫣然从未想过和他纠缠。
他暗里追求余嫣然，明着和自己的老婆闹离婚，半年以后，一切搞定，余嫣然浮出水面，事情有点真相大白的味道。
余嫣然就是被他的决然离婚打动的。
他的前妻觉得受了奸夫淫妇的欺骗，带着孩子到单位闹，到婆家闹。他前妻和前妻的家人隔三差五打电话进来骂余嫣然，什么难听的话余嫣然都听过了。
他呢？人在岗位，身不由己，他毫无解决的办法。
这事发酵、膨胀到最后，余嫣然被单位劝退，才和他彻底断了。
那段时间对余嫣然来说，就像是做了一场梦，泡沫破碎的太快，爱情的色彩稍纵即逝，剩下的只有一个精疲力尽的她和一个破碎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