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
永远不会被别人知道。
有的人,
最多只能擦肩而过。
爱情就像走秀,
舞台下厌倦的人,
舞台上行走的人。
他不愿多看一眼,
她不会片刻停留。
快乐的时光总是一晃而过,只有不快乐的时候人们才能感觉到时光的磨蹭。转眼半个学期都过去了。
起初宋安夏情绪上的变化并没能引起陈筠的注意。到是她哥哥宋安鸿与她从小一起长大,对妹妹的情绪比较敏感。可就连宋安鸿隐约察觉到的时候,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一周多。
那天陈筠和宋安鸿打球打到很晚,宋安夏没有看他们两个打球,就自己去吃饭了。两个人打完球,准备买两个面包当做晚饭,然后回宿舍洗澡。
在路上,宋安鸿突然八竿子打不着地问。
“老陈,你有没有觉得安夏好像最近没有那么开心了。”
陈筠看着宋安鸿,眼睛瞪得大大的。
“你也感觉到了?我这几天一直有感觉。我感觉她最近都不怎么爱笑了,而且也没有之前那么喜欢和我闹了。我还以为是我自己的感觉有问题呢。”
宋安鸿很疑惑地说。“不,我感觉安夏最近不是很开心。她不想表现给我们看,刻意板着,但是我能感觉到。”
“那,是怎么回事。你家里有什么事吗?”陈筠问。
“没呀,我家里什么事都没有。”
“那,你的意思是,她在班上怎么了?”陈筠和宋安鸿想到一块去了,在学校里面,除了宋安夏跟自己的同学相处的时候,陈筠和宋安鸿不在,剩下的情况学校里没有人会让宋安夏不开心。
“那你说在班上,谁会让安夏不开心?”宋安鸿很纳闷。
陈筠摇摇头,他也想不出来。
“要不,调查一下?”陈筠拍了拍宋安鸿的肩膀。
“我觉得有必要。”
“行,这几天我去找几个我比较熟的高一的问一下,安夏她们班我也有认识的。”“你就先陪陪安夏,毕竟你是她亲哥。”
“行,就这么定了。”
第二天下午放学,宋安鸿先是找到了宋安夏,他带着宋安夏一起去吃饭。
“陈筠哥呢?今天他怎么不在?”宋安夏见只有哥哥一个人,有些不解。
“他今天有事,在班上写作业呢。”
“写作业?这不像他的风格呀。”宋安夏笑了,但是就连宋安鸿都觉得她的笑不像之前他们三个在一起时的笑了。倒像是回到了之前宋安夏在家里时的笑了,有些拘谨,有些刻板。但细细一想,和之前在家里的笑又有些不同,她似乎并不想笑,而是强挤出来的笑。
“他没事,今天哥哥陪你吃,等晚自习结束他把作业写完了,咱们三个再去吃夜宵。”
“嗯。”
宋安鸿就带着宋安夏往饭堂走。陈筠哪里在班上补什么作业,他其实一直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想着等等怎么问别人安夏的情况。
他想了想,要是自己突然去安夏的班级,找自己认识的人问安夏最近在班上有没有发生什么事,那那些人会怎么想,自然会对安夏四处猜忌。要是安夏在班上好好的,什么事也没发生过,这些只是陈筠和宋安鸿的错觉罢了,那岂不是会很尴尬。
可是既然要问,就难免不提宋安夏这个名字。陈筠心想,算了,先去试探一下,要是真的有事再问也不迟。
说巧还真挺巧,刚走到二楼楼梯口,陈筠就撞见了一个宋安夏班级的,他打篮球时认识的一个学弟。这人长得胖,头圆圆的,人称绰号卤蛋,在宋安夏她们班当生物课代表。性格很老实,是在球场上认识的陈筠。因为高一的教师办公室在二楼,所以一楼班级的课代表要交什么东西都要到二楼递送给老师。
那个同学手上拿的是一摞练习册,见到陈筠后,跟陈筠打了个招呼。
“唉,卤蛋,你等等。”陈筠拍了拍他的肩膀。
“怎么了,筠哥?”
“这是你们班作业吗?”陈筠指了指那一摞练习册。
“是啊,下午自习课的作业。”
“你等会再交。”说着陈筠开始在那叠练习册中找,卤蛋不知道陈筠在干什么,也让他找了。
陈筠运气不错,没几组就找到宋安夏的练习册了。陈筠翻到宋安夏练习册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卤蛋,感觉有些不对。但是他也没太在意,随意翻着宋安夏的练习册,一遍翻着还四处张望一番,生怕宋安夏就在附近,他想不到要是宋安夏知道他在这样偷偷翻着她的练习册会怎么样。
生物练习册没有什么异样,工整的字迹,那样的正确率,并看不出跟以前有什么不同。
陈筠把宋安夏的作业本还给卤蛋。“行,你交作业去吧。”
可是卤蛋听了这话并没有马上走。“筠哥,你在这等我,等我把作业交完回来我跟你说个事。”说完,卤蛋就转身朝办公室走去了。
听到这,敏感的陈筠心里咯噔一下,看来他和宋安鸿的感觉没错,安夏真的有事。是什么样的事,能让别的同学主动跟陈筠提起?看来陈筠和宋安鸿都小看这件事了。
陈筠在楼梯口等了一会,卤蛋把作业放到办公室就出来了。
“现在干嘛去?去吃饭?”陈筠问。
“嗯,行,咱们边走边说。”
“什么事,还要告诉我?”陈筠笑着问。
“是宋安夏的事。”
“安夏?她怎么了?”表面上陈筠不知道是安夏的事,但其实他来就是为了宋安夏的事情。
“她被数学老师骂了,当着全班的面。”
听到这,陈筠心里又咯噔一下。但是转念,又觉得这事情没有只被老师骂了这么简单,不然卤蛋不会主动跟陈筠说。果然。
“然后呢?”陈筠问。
“老师当着全班的面说她天天跟高二的在一起鬼混。”卤蛋说完,陈筠就明白了,明白了之前的一切。
他心里一紧。但是他又想不通。
“可是,安夏在你们班不是挺好的吗,老师为什么会这样骂她?”
“筠哥。”卤蛋凑近了些。“宋安夏人挺好的,我们班男生也都知道,而且男生谁不知道她跟你还有鸿哥关系好,我们男生哪敢惹她呀。”卤蛋停顿了一下。“但是女生就不这样了,班上有几个女的针对她。那几个女的很恶心的,我们男的在私下里都觉得那几个女的很贱。”
“针对,怎么针对?你们班还有这样的人。”
“暗着都已经很长时间了,至于明着大概啊。”卤蛋抬头想了想“一个星期前就开始了。那时候,那几个女的天天在班上议论宋安夏,毫不避讳别人,也不避讳宋安夏,就那样明目张胆的说。”
“说什么。”陈筠的脸色已经开始有些变了。
“说她是碧池,说她四处勾搭男的,还勾搭高二的。当初她们用了很多很脏的词,不堪入耳。”“我们男的跟她们解释过说鸿哥是宋安夏的亲哥。她们几个也不听,依旧是在那里讨论。”
听到这,陈筠感觉太突然了,肚子里的火不打一处来,一下就窜上来了。他很愤怒,但也很疑惑。
陈筠忍者,努力让自己表现的很平静,但此时他说话已经没有任何表情了。“之后呢?”
“大前天吧。”卤蛋看了看身后,发现没有别人。“大前天那几个女的把宋安夏的数学练习册给丢到了垃圾桶里。”
“啊?”陈筠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卤蛋又看了看身后,确保身边没有他们班的女生。“这件事我们男生也是今天早上在知道的,是一个女的跟男的聊天的时候说漏了嘴。”“筠哥你知道吗,因为作业被别人丢了,前两天晚上宋安夏都没交数学作业,她借了她一个比较熟的女生的练习册,把题做在了作业本上。”“可是在交作业的时候那几个女的竟然说不收一张一张的作业。”“这不,今天数学课上,数学老师一听说宋安夏两天都没交数学作业,就当着全班的面把她骂了。”
这描述倒的确符合宋安夏的性格,她自己写了作业如果被老师误会了,她肯定不会去跟老师解释这解释那的。这点她跟陈筠很像,自己的事情从来不会在意别人的看法。
陈筠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听着。
“筠哥,其实我们男生的都看不下去了。这么大是事情她没和你们说吗?”
陈筠摇摇头。
“今天数学老师骂她的时候,我们看她好像都要哭了。”
听到“哭”字,刹那间,陈筠感觉被千刀万剐,他感觉自己的表情已经僵硬了。这个女孩他放口袋里怕丢了,捧在手里怕化了,当初打球的时候怕她受伤,陈筠都吓出了一身冷汗。可想而知这个“哭”字,在陈筠心中的分量。他怎么也想不到,被他费尽心思保护起来的宋安夏,竟然会被别人气到要哭,这是他的错,不合格。其实他早就听不下去了,但是那时他还是理智的。
“那几个女的叫什么名字?”
“筠哥,别被别人知道是我告诉你的。”“那个最能煽风点火的女的就是宋安夏现在的同桌,也是数学课代表,叫胡雯。”
话音刚落,陈筠就转身往回走,往教室的方向走去。此时的他已经没那么理智了。
卤蛋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闯祸了。“筠哥,你得掌握分寸!”
陈筠浑身都是火,他的步伐也不自觉地加快。此时的他没有别的想法,只想找到那个叫胡雯的人。他怎么都想不到宋安夏竟然经历这些,他觉得自己很傻,早该发现,可是现在才知道。他不知道,生么事情能让宋安夏都要哭了。他看不得宋安夏哭,看不得她受到一点伤害。
陈筠直接走到了宋安夏的班级门口,此时班上的人不少。但是宋安夏不在,因为宋安鸿带她吃饭去了。陈筠就径直走进了教室,白色校服中进来了一个绿色校服的人,加上陈筠的身高,很快引起了班上同学的注意。
进入到教室里面以后,陈筠又径直走到了宋安夏的座位前,她的同桌并没有走,看到陈筠站在眼前,愣了一下。陈筠的眼睛已经布满血丝,光看那眼神能让人毛骨悚然,那个女孩意识到,事情不对。
“你叫胡雯吗?”
那个女生不明所以,点了点头。
“安夏的作业是你扔的?”陈筠死死地盯着那个女同学,眼神异常凶狠,吓的那个女孩说不出话。陈筠在这所学校从没对别人使过这种眼神,他更是从小到大都没对女生使过这种眼神。面对这样杀气腾腾的目光,那个女孩更是不敢撒谎,犹豫了一下,接着不受自己控制的点了点头。
女的刚点完头,陈筠一只手已经抓住了她那张课桌的桌板。
然后的一幕,全班人都傻了。
陈筠紧紧抓住那张课桌,狠狠地往边上一掀,就连周围注视着他的同学都没看清他是怎么掀的。整张课桌被掀翻两米开外,还在地上滚了一圈。
班上的所有人都傻了,包括那个胡雯。偌大的教室一瞬间雅雀无声,别的同学就连呼吸都格外小心。地上,随意散落的书本,摔落在地上的水杯,文具盒里掉落出来的笔,满地都是,一片狼藉。
被掀桌子的胡雯愣愣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没了课桌,身前空空的,什么都没有。渐渐反应过来的同学有几个女同学已经开始走过来帮她捡东西了。
“我知道你们班不止她一个。我今天来告诉你们,你们谁再敢动宋安夏,谁他妈再敢针对她,老子就不止掀你桌子这么简单了。”
陈筠几乎是吼出来的,几个女生吓的浑身发抖。转过身后,他又想到什么,补了一句。
“就是校长来了老子也照样掀!你,去你们老师那里。你们自己做过什么逼事自己交代清楚。我就不再追究。”陈筠指着那个胡雯的鼻子,大喊。
说完,陈筠走出了教室。出了教室,陈筠只觉得有些晕,可能是刚才吼的太用力了,他在这所学校从没发过这样的火,就是从小到大,也没怎么出过这么大火气。
教室里,依旧雅雀无声,那几个上来捡东西的人也没再说话。而那个胡雯,则是依旧是愣愣的。宋安夏的桌子就在她旁边,她真想一下子把那张桌子给掀了。
但是她不敢,她怕了陈筠了,刚才陈筠的样子,好像真的什么事都能做出来。从没有一个男生对她那样,而且更重要的是,那个男生,对她的意义也不同。
其实她的心很痛,之所以会拉帮结派地羞辱宋安夏,都是因为当初开学的第一眼,第一眼看见窗外的那个男孩,那么高大,笑起来那么阳光,后来他才知道,那是一个学长,名字叫,陈筠。
而自己身边的宋安夏,是那么完美,毫无破绽。一个高中女生的思想能够成熟到哪里去,她不如宋安夏,心生妒忌,她妒忌,便看不得别人好,便做了那些事情。
可是一个女孩的这些心思,有谁知道呢。
走之后的陈筠自然也想过那个女的在他走后会不会那安夏的东西撒气,但是想了想,她若是敢拿安夏的东西撒气,下次就把她的东西丢到教室外面去,谁怕谁啊。
教室里面依然安静,课桌被几个女同学扶了起来,散落在地上的书本文具也都被同学捡了起来,放在了胡雯的课桌上。
胡雯这呆滞地看着自己桌子上混乱的书本,眼泪扑哧扑哧地就掉落下去。从小到大,她都是一个很要强的女孩,她任性,傲娇,自信。从小到大就没输过,无论是在学习上,还是在和同学的相处上。可是这一次她输了,什么都输了,彻彻底底地输给了宋安夏。她从没像讨厌宋安夏这样讨厌过别人,只是因为开学的时候她看见了陈筠,后来的每天放学看见陈筠会准时等在教室的后门口,只是因为那个男孩对宋安夏的笑,那样温柔,那么无瑕,毫无保留,光是陈筠那笑容,她就对宋安夏无比的讨厌。
宋安夏本身真的没有什么缺点可以拿出来作为讨厌她的理由,若是有,她也不至于会哭,可偏偏宋安夏就像是一个十全十美的女孩,长相,性格,一切的一切都让人无可挑剔。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真有十全十美的女生?还就出现在自己身边?
她慢慢擦干了眼泪,开始整理桌子上的课本,把它们一本一本地整理好,把文具一件一件地放回到文具盒里,最后把自己的桌子和宋安夏的并了起来。她不知道以后怎么面对宋安夏,若不是她面前有一张被刚刚扶起来的桌子,她都忘记自己曾经就坐在她的旁边。
不知为何,一向要强的胡雯,此时竟然对宋安夏没有半点报复的念头,不管是因为自己真的觉得自己错了,还是被陈筠刚才的话震慑到了,总之胡雯现在觉得宋安夏就像是神,她不敢冒犯,也没资格冒犯。
离开了教室以后,陈筠回到寝室。发过那么大的脾气陈筠也没心思吃饭了。宋安鸿还没回寝室,可能还陪着宋安夏在饭堂吃饭。在浴室里,陈筠在花洒下任由冷水喷洒在他的头顶。他用手扶着墙,闭着眼睛,静静地站在那,任由冰冷的水拍打着。
冷静下来的陈筠回想着自己刚才所做的一切,觉得自己有些许冲动。或许有更好的办法能解决,而不是像他那样用恐吓一吼了之。他这样做,宋安夏以后在班上会怎样?先不说那几个女生会报复,就算她们以后报复安夏,班上的同学又怎么敢跟安夏相处。想着,陈筠觉得自己做的事情大错特错了,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以至于做的事情那样愚蠢,幼稚。
“老陈?老陈?”浴室外传来宋安鸿的声音。
“我在里面呢。”陈筠回答。
“怎么样,有什么结果了?”宋安鸿趴在浴室上方的小窗户上,露了一张脸,问陈筠。
陈筠看着宋安鸿还是那一脸调皮的样子,犹豫着是否要把事情告诉他。对于宋安夏的遭遇他现在还全然不知,陈筠今天的所作所为,他也全然不知。
“等等我出去跟你说。”陈筠很平静地说。
宋安鸿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就像刚才陈筠听到卤蛋那句“等我把作业交完回来我跟你说个事。”一样,或许在这一瞬间他心里想的,都和陈筠那时心里想的一样。
出了浴室,陈筠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宋安鸿,一开始听到那件事的时候,宋安鸿脸都绿了,但是听到陈筠的做法之后,脸色才稍有缓和。
“老陈,干得好!”陈筠没想到宋安鸿会这么说,宋安鸿一向是一个很谨慎,做事很周到的人,陈筠没想到就连一向做事很周到的宋安鸿,竟然也会赞同他用蛮力解决这件事。
“阿鸿,你现在正在气头上。”“其实我觉得我做的不对。咱们不能被一时冲昏了头脑。”
“怎么不对了?要是我,我肯定也得气得掀她桌子!要是男的敢这样,他以后就别想安安心心地在这个学校呆了。”
“唉,反正事情我已经做了。咱们再讨论对与错已经没有意义了。”陈筠叹了口气。
“安夏还不知道你做的事呢。怎么办?”宋安鸿问道。
陈筠想了想。“其实她不知道这件事是最好的,但是她也不能一点不知道,毕竟这事还没完,万一那几个女的报复安夏怎么办。”
“那,告诉她?”
“事已至此。”
陈筠赶紧穿好衣服,跟宋安鸿跑到楼下,到了女寝室的院门口,等着宋安夏下来。两个人等了很久,宋安夏才披着还没干的头发出了女宿舍楼。见到陈筠和哥哥都在,她还有些疑惑。
陈筠和宋安鸿对视了一眼,都等着对方先说话。最后还是陈筠主动。
“安夏,咱们去操场走两圈?”
“额,为什么,突然要散步?”宋安夏有些不解。
“走吧,咱们三个走一走。”陈筠也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宋安鸿则在旁边应和陈筠,点了点头。
三个人从宿舍旁边的校道走到了操场。陈筠走在前面,宋安鸿和宋安夏走在后面。天已经黑了,操场上的人并不多。
宋安夏并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在班上的事情她以为陈筠和宋安鸿并不知道,除了这件事,宋安夏也就想不出还有什么事情了。
在三个人都安静的时候,陈筠突然说。“安夏,你在班里的事情,我跟你哥都知道了。”
宋安夏吃惊,随后,脸上的表情便开始暗淡起来。
她看了一眼宋安鸿。宋安鸿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但是你别怕,已经没事了。回到班里,你该怎么样就怎么样,那个胡雯还有那几个女的要是再对你做什么事情,你就告诉我们,没事的。”陈筠直接说出了胡雯的名字,宋安夏又是一惊。她这几天在陈筠和宋安夏面前努力克制自己不好的情绪,丝毫没有将胡雯她们感到那些事情透露一点,她不知道陈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又是,怎么知道胡雯这个名字的。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陈筠哥?”宋安夏看着陈筠,虽是天黑,但陈筠依然看得见宋安夏的眼睛。
宋安鸿走上来,终于发话了。“你都不用皱眉,我就知道你心情不好。”“安夏,有什么事一定要跟我们说,别藏在心里。”
宋安夏没再说话。
“安夏,你回去以后就当这一切都没发生过,那几个同学,你也先不用理她们,其他的同学你就跟以前一样就行了。”“等,过几天,看看那些人什么表现,这件事总能过去的。”
“嗯。”宋安夏没再看陈筠,而是一直向前走着。
宋安鸿和陈筠把宋安夏送回了班级,在班级门口陈筠拉住了宋安夏。
“有我们两个在,谁也别想欺负你。什么都不用怕,好吗?”
宋安夏点了点头,表情很暗淡,又是让陈筠心口一疼。
陈筠和宋安鸿也回到了自己的班。
“这件事,为什么还没完?”宋安鸿坐在位置上问陈筠。
“不是吧,你这么严谨的人,不知道为什么?”
“我还真没想明白,要不你说说。”
“我今天这样,只能帮安夏一时。但是以后是她要在那个班级生活的,不是你也不是我。”
“嗯,然后呢。”
“我在想,若是那几个女的知道自己错了,以后能好好和安夏相处,这样才是最好的结束。”
“啥?老陈,那几个女的都那样了,你还想让安夏跟她们好好相处?”
“都是同学,没杀人没放火的,犯错了认个错,以后好好相处,不好吗。难道你希望安夏每次回到班,总有几个人跟她冷眼相对?有的时候图一时的爽快,却要忍受漫长的时间折磨。”
宋安鸿没说话。
“而且,那个胡雯,就是安夏的同桌。两个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哪怕关系不那么好,见面打个招呼,不也比冷面相向强吗?”
“嗯,说的也是。可是你怎么确定她们就是那样的人,能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这,我也不确定。所以才要过几天。若是她们死不悔改,那咱们就得再做打算。”
“我不能让我妹受委屈。”
“其实我想知道那些人为什么要针对安夏。”陈筠有些疑惑。
“你,没问到吗?”
“那个卤蛋说,他们班男生都觉得安夏人很好,很多女生也跟安夏玩得来,只有那五个女的成天拉帮结派,四处诋毁安夏。他们班的男生也很讨厌那几个女的。”
“安夏的班是精英班,还有这么多这样的人。”宋安鸿有些惊讶。
“唉,这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至于她们为什么针对安夏,以后自然便知。”陈筠无奈地说。
宋安夏回到班级,班级里面的同学她并看不出有什么不同,倒是平时针对她的那几个人,一看到宋安夏,眼神都不自然的回避。宋安夏坐回到自己的座位,旁边的胡雯并没有看她,而是低着头写作业。
班级还是和往常一样,没有什么不同。晚自习开始前,发作业的同学发到宋安夏那里时,也并没有什么异样,面部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一时间,宋安夏有些疑惑,陈筠说的“已经没事了。”是什么意思?
晚自习时,班级里的学习氛围依旧像往常一样浓厚。每个人都在低着头写自己的作业,班级里一片安静,落针可闻。倒是胡雯,以往晚自习时她都会和那几个女生交头接耳,可是今天她一直低着头,第一节晚自习她的头就没抬起过。之前因为胡雯和那几个女生做的事情,宋安夏一直很讨厌胡雯。她几乎是看到胡雯就觉得心烦,可是自从陈筠说“已经没事了”之后,对她们的感觉好像又变了,还是讨厌,但却好像不再如原来那样讨厌。因为陈筠一定是做了什么事,至于做了什么事,宋安夏还不知道。
下课铃声终于响了。班级还是延续着往日的传统,几乎没什么人在离开教室走动。上厕所的人悄悄地离开座位上厕所,就是有事需要交流的同学也都是悄悄地离开座位,小声交流。教室里不再落针可闻,但依旧不吵闹。
宋安夏还在感受着这教室有什么异样,胡雯突然抬头了,并且是把头转向了她,看着她。
宋安夏心里一惊,以前胡雯这样看她,准是没什么好事。所以她一看到那眼神,心里就很是打触。
胡雯突然从抽屉里抽出了一张折成方块的笔记纸,放在了宋安夏的桌子上。然后起身离开了座位,出了教室。宋安夏看了看自己桌子上的那张叠的整整齐齐的笔记纸,终于明白了陈筠那句话的意思。
宋安夏打开那张纸,里面是工工整整的几行字。在打开的一瞬间,宋安夏心里就闪过了一个念头,或许是因为这张纸叠的过于整齐,亦或许是胡雯今天的种种表现,这,该不会是道歉信吧?但仅仅是闪过那个念头,她怎么都不会相信胡雯那种人会写道歉信这种东西的。
可是纸一翻开,上面略大于正文的两个字“致歉”,让宋安夏吃了一惊。
这是真的吗?是,写给我的?宋安夏心想。正文的第一行,宋安夏就看见了她自己的名字:
宋安夏,对不起。
我对我之前的所作所为感到抱歉,希望能得到你的原谅。
这些天我和小程她们针对你,诋毁你。甚至把你的作业丢掉,想让老师对你失望。我为我这些幼稚,无知的行为感到羞耻。
我会向老师坦白我做的一切。我愿意接受应得的惩罚。
对不起,实在不好意思跟你当面道歉,这是我第一次写道歉信,写得不足,多包涵。
胡雯
和本人一样,道歉信里的字里行间也略显傲气,但能让一个这么心高气傲的女孩写道歉信,着实已经不容易了。信不长,很快宋安夏就读完了。读完以后宋安夏还是迟迟不敢相信胡雯会有这样的转变,可是真实的道歉信就在她的手上,确确实实是胡雯写给她的。陈筠哥究竟做了什么?能让胡雯有这样的改变。
正想着,第二节晚自习的上课铃响了,胡雯回来。当宋安夏和胡雯对视的时候,胡雯的眼神却躲开了。
她坐回到宋安夏的身边,继续开始写作业,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宋安夏心里却开始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像是突然解开了一个心结,又像是别的,像如释重负,像,海阔天空。看着依旧低着头的胡雯,宋安夏一下子感觉,这个人似乎,也没有之前那么讨厌了。
身边同学陆续回到了座位上,开始进入了学习状态,班级里又回到那种落针可闻的环境。宋安夏看了看周围,想了想,然后毫不犹豫地从自己的草稿本里地撕下了一张纸条,写了一行字。
之后,宋安夏把纸条塞到了旁边正在写作业的胡雯的手里,没有扔到桌子上,而是直接塞到了她的手里。胡雯接过纸条看了看,窄窄的纸条上一行秀气的字:
“咱们继续做同桌,像开学第一天那样,好吗?”
然后又看了看宋安夏。这是胡雯今天晚上第三次看宋安夏。胡雯点了点头。
“咱们,重新开始好吗?”胡雯悄悄地说,虽然声音很小,但是班级太安静了,全班人都听见了。
宋安夏笑了。“好,重新开始。”
这句话也被班上的人听得清清楚楚。但她们两个都没有在意。因为班级太安静了,两个人转为用笔交流。
“我叫宋安夏,你呢?”
胡雯看见那行字,捂住了脸。
“我叫胡雯。”
两个人都噗嗤一声,笑了。
那晚,她们两个人都没怎么认真写作业,倒是在一起玩了很多有趣的东西。好像很无聊但是很有趣,似乎两个人都撤掉了心里的设防,就好像两个人真的重新认识,重新开始了。
两个人真的可以在一瞬间不计前嫌,化敌为友吗。或许别人做不到,她们两个恰恰能做到。从前胡雯只是因为陈筠,才特别讨厌宋安夏,虽然她不想承认自己是嫉妒,但事实上她就是嫉妒。今天陈筠的行为让她彻底死心了,对宋安夏的嫉妒自然也就不了了之。而宋安夏本身是一个心很软的人,既然胡雯都主动认错求和了,她肯定不会再去追究,对胡雯的反感也就烟消云散,虽然她很想知道为什么之前胡雯会那样针对她,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对,还是其他原因。但是现在显然还是不要问这个好,两个人的关系刚刚突破零度,开始慢慢融化,但还如同大病新愈,不堪一击。
晚自习结束的音乐一响,陈筠和宋安鸿就收拾东西去一楼等宋安夏。
两个人到了宋安夏班级的窗前,精英班就是不同,晚自习已经结束了,班上依旧有很多还坐在座位上学习的学生。两个人正趴在窗前,找着宋安夏,不料宋安夏已经从班级的后门出来了,让陈筠和宋安鸿更意料不到的是,在她旁边,胡雯也跟着她一起出来了。
“陈筠哥,你们两个去吃宵夜吧,我不跟你们去了。”“我和她先回宿舍了。”说完,宋安夏用眼神看了一眼旁边的胡雯。
宋安鸿不认识胡雯,就算平时有过几面之缘,他也认不出也想不到眼前这个女孩就是下午陈筠口中的胡雯。
宋安夏和胡雯一同走出教室,这让陈筠一头雾水,这两个人不是死对头吗,怎么,这就好了?
陈筠一脸的不放心。“你,没事吧?”
“没事呀。”宋安夏笑了,见到宋安夏那样的笑,陈筠才放心。因为她这样的笑,是造不了假,而且是这个学校里,陈筠和宋安鸿专属的。
陈筠转眼看了一眼胡雯,胡雯也在看着他。那种初见一般的眼神,触动了一个女孩最脆弱的神经。胡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什么也没说。陈筠看着她,虽说也有愤怒,但是已经微乎其微了。下午在冷水下陈筠清醒以后,他就意识到是自己太冲动了。可能,愤怒中也带了几分愧疚吧。虽然陈筠并不知道这几分愧疚从何而来,但细品之后,确实有几分。
看着陈筠对那女孩的眼神,宋安鸿猜出了几分,当有那一瞬间他和陈筠对视之后,便确定自己的猜想无疑。
女孩面前,是她日思夜想的男孩,开学时的一面,一个眼神,一个微笑,致成了她大半个学期的辗转反侧。而男孩面前,她只是一个欺负了自己女孩的坏人,对她毫无感情。
既然放下了,便是放弃了。那一眼过后,胡雯已经心灰意冷。两个人的眼神,也各自挪开了。既然这样,自此那便是无缘吧。
陈筠四处张望了一番。“那你们回去吧。”宋安鸿在旁边点了点头。
“咱们,可以一起走啊,正好到宿舍楼下你们上楼去,我们去吃宵夜。”宋安鸿提议。
“也好,咱们一起走也行。”陈筠补充道。
四个人又走在校道上,只是都没说话,气氛一度变得很尴尬。尤其是陈筠,下午的时候刚把胡雯的桌子掀了,然后还大发雷霆,现在又走在这女孩的旁边。感觉就像是在做梦,自然不敢说什么。谁能想到,这两个女孩能好的这么快,但要是单看宋安夏的性格,她的心地,只要别人道歉了,她就会立马心软,然后也不会再追究,至于胡雯,他不了解。
胡雯也慢慢地,走在陈筠的身边。她幻想过这样的镜头,但也单单只是幻想而已,曾经是幻想,未来,可能不愿再去回想。
不到四百米的路,陈筠觉得格外漫长。宋安鸿不是这件事的直接参与者,自然就不会像陈筠那样尴尬,一路上走路摇摇晃晃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一阵令人窒息的路程以后,他们终于到了宿舍楼下。宋安夏跟他们告别后,就和胡雯进了女宿舍楼的大院。而陈筠和宋安鸿则朝着饭堂走去。
两个人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佯装走出了一百米,然后才回复他们原本的样子。宋安鸿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的不可置信。
“老陈,你说这女孩还真是神了。这一下就能好了?”
“我也不知道,这也太快了吧。我还以为这两个以后得冷眼相对呢。”
“你说,她们之前为什么针对我妹妹?”
“我也在想,安夏这样的为人,这样的性格,哪里会让她们那么不悦呢?”
“难道我妹长得太好看了,遭女生嫉妒?”
“哈哈哈,这,不至于吧。这年代了,哪还有那样明目张胆嫉妒的呀。不过也不是不可能。这些以后慢慢就知道了。”
二人走进了饭堂,吃宵夜的人并不多,饭堂很安静。陈筠的心里也很平静,仿佛是压住心口的大石头一下子消失了,负重感没了,一身的轻松。如同天上的星河映衬着月光的余晖,一片祥和。
学校的生活还要继续,宋安夏那件事算是一个小插曲,来得快,平息的也快。每天还是和以前一样,三个人从教室到饭堂,从饭堂到宿舍。只是从那之后的第二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宋安夏第一次选择了坐在陈筠旁边。
那第一次,让陈筠和宋安鸿也有些措手不及。
宋安夏的一举一动,甚至可能她自己都没有太在意,但是陈筠和宋安鸿却看在眼里。当时宋安夏一坐下,陈筠和宋安鸿先是愣了一下,陈筠一开始以为宋安夏只是在他那边放东西,后来才发现她是直接坐在了他旁边,那一刻,陈筠心里像是开了花儿。
陈筠抿着嘴,冲着宋安鸿竖了一个大拇指,好显摆一下自己。
宋安夏看到陈筠有些不太对。
“陈筠哥,你,怎么了?”
陈筠笑得合不拢嘴
“我,没怎么呀,我很好。”
宋安鸿一脸无奈,摊了摊手。
“哥,你也怎么了?”宋安夏看着宋安鸿的姿势,有些好笑。
陈筠在旁边好似事不关己地说“还能怎么,你哥吃醋了。哈哈哈”
“去你的,我吃的哪门子醋。”然后宋安鸿停顿了一下“陈醋?”
三个人都捧腹大笑,弄得宋安夏特别不好意思,脸红了。她坐下去的时候,其实根本没想那么多,只是那个位置离她比较近。其实上午的时候宋安夏就从班上同学的口中得知了陈筠对胡雯的所作所为,她没想到陈筠会发那么大的火,为了她。虽然她不想让宋安鸿和陈筠帮她解决她自己的事情,但是显然陈筠和宋安鸿已经在她解决之前,全部帮她解决了。
她就像生活在蜜罐温床里,她的世界在陈筠和宋安鸿的眼里,容不下一点风浪。
在教室里把同学的桌子掀翻了,这种可能会引发打架的挑衅行为,若是被级部的领导看见了,陈筠轻则写检讨书,被级部通报批评,重则可能要被遣回家反省。在南中这所学校,从来就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宋安夏心想,要这件事是哥哥做的,那一点也不足为奇。因为以宋安鸿的性格,他知道了完全有可能为了她做出这种冲动的事情,这也是那件事她一直怕被宋安鸿知道的原因。但是她从没想过,陈筠也会为她做这样的事,不知为何,宋安夏好像一下子想明白之前为什么感觉陈筠和宋安鸿很像了。她隐约开始觉得,她在陈筠心中的地位,好像和她在哥哥心中的地位一样。即使她知道她在她哥哥的心目中是无可替代的,但她真的感觉,也只是感觉。
三个人都很轻松,像是考完了一场很重要的考试,如释重负。那天胡雯去找数学老师坦白了她所做的一切。别人当然不会相信她是一字一句,如实交代的,但是事实上,她真的是每一个细节都没落下地如实交代。她的交代,让刚在班上发脾气骂过宋安夏的数学老师很是难堪,他一气之下撤去了胡雯数学课代表的职务,并让她写一份检讨,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读给大家听。虽是被罚,胡雯内心并没有什么委屈的,她知道自己一点都不委屈,这些处罚,在她看来已经都不算事了。
时间不等人,还是一天一天地过去。临近期末了,大家都投入到了紧张的复习中,宋安鸿和陈筠打球的次数也明显减少了,改成了一周打一次球。每次不打球,两个人就能很早地吃完饭,洗完澡,回到教室学习。而做这些事情,宋安夏总要比陈筠他们快,每天的六点钟左右,陈筠和宋安鸿都会从宿舍往班级走,为了看一眼宋安夏,他们特意从一楼走过。有时候宋安夏不会注意到他们两个从窗外走过,但有的时候,她就会碰巧看向外面,跟他们两个对视一下。每当对视的时候,宋安鸿就会摆摆手,而陈筠则是做一副鬼脸,每次都是如此,这就使得陈筠做的鬼脸本身不好笑,但是他每次都是这副动作,一成不变,十分滑稽。
陈筠和宋安鸿走后,宋安夏还要自己笑好久。
“安夏,你真幸福。”一旁的胡雯每次都目睹着这一切,起初她的心还会为之一震,但是慢慢地,也没什么感觉了。
“我,怎么了?”
“两个那么好的男孩围着你转,爱惜你,保护你。”“以前我是嫉妒,现在我是羡慕。”
女孩天生就要比男孩敏感。一瞬间,宋安夏好像隐约知道了胡雯之前为什么会处处针对她,嫉妒这个词,似乎成为了一切的答案。
宋安夏笑了笑“他们一个是我亲哥哥,另一个。。。。。。”
宋安夏欲言又止,是啊,一个是他哥哥,那另一个呢?朋友吗?如果只是朋友,那未免过于亲切了,似乎她和陈筠的关系又超过了朋友,那是什么呢?仔细想想,她自己和陈筠的关系,好像也是妹妹和哥哥的关系,像是,她自己和宋安鸿那样的,亲兄妹关系。
“另一个也是我哥哥。他待我就像待亲妹妹一样。”宋安夏终于说了出来。至少现在是,她心想。
“真好。”胡雯把下巴抵住胳膊,趴在桌子上。“陈筠,他人好吗?”
宋安夏愣了一下。“你,知道他叫陈筠?”
“其实开学的第一天,我就看见了他,记住了他。他那么出名,我怎么会不知道。”
“开学第一天?”宋安夏回想了一下开学第一天发生的事,那时候陈筠和宋安鸿站在教室外面等她放学。等等“开学第一天你就记住。。。。。。”
话到嘴边,宋安夏恍然大悟。
“不会吧。”宋安夏有些不敢相信。
胡雯则没有看她,眼睛看着她自己的前方点了点头。
“但是现在没有了,既然他那么喜欢你,我也不会自讨没趣的。”
胡雯的这句话,肯定了宋安夏一瞬间的所有猜想。
宋安夏想解释什么,但此时什么样的解释都显得比较无力。“其实,他应该也是一直把我当妹妹看吧。”
胡雯笑了笑。“因为他喜欢你已经超过了一个极限,所以才会把你当妹妹看。”胡雯的话,让陈筠的心思一丝不挂地暴露在宋安夏面前。
“这些,你别告诉陈筠了。”
宋安夏愣着,点了点头。
胡雯说的话都是宋安夏不知道,也没想过的。她不知道胡雯喜欢陈筠那么久,也不知道陈筠把自己当成妹妹一样是因为喜欢自己到了一个极限。她什么都不知道,就像个只会学习的傻瓜。知道了之后她又开始不知所措,似乎她又做不了什么。
即使知道这些之后,陈筠依旧还是会那样对待她,无论她做什么,陈筠都会那样对待她。她不愿他改变,他不想改变。
胡雯接着开始做手头的作业,而宋安夏则不知不觉地走神了。教室外面的天渐渐黑了,同学们也陆续都回到了班上,晚自习照常开始。上课铃声一响,班上又恢复到一片宁静,窗外的虫鸣声显得格外悦耳。
宋安夏早早地写完了作业,趴在桌子上,看着远处校园小山上水塔发出的灯光,一瞬间有种暗淡的感觉,感觉自己好幸福。
楼上的陈筠把笔丢在一旁。也趴在桌子上,望着窗外。
“你干嘛,不写了?”宋安鸿问。
“这都什么题啊,写不下去。”
陈筠也看见了窗外水塔的灯光,他从没发现这破水塔在晚上还挺好看,渐渐地,陈筠入迷了。他想象着窗外是一片汪洋,那不是水塔,而是夜空下的一座灯塔,美若梦境。
第二天中午三个人还是照常一起去吃饭,只是关系好像比以前更亲了。不知是陈筠的感觉,还是宋安夏的感觉,亦或是宋安鸿这样觉得,但是确实不一样了。
“陈筠哥,你知道。”宋安夏欲言又止。
“怎么了?”陈筠满嘴都是吃的,支支吾吾地。
“没什么。”宋安夏笑了笑。
宋安鸿在旁边很疑惑。“咋了,他知道什么?”
“没什么。你知道,满嘴东西的时候说话会呛到吗。”宋安夏又笑了笑。
陈筠眼睛向下,瞅了一眼自己鼓起的腮帮子。这不就说他自己呢吗。他赶紧加快咀嚼,咽了下去。宋安鸿一看陈筠那样,也笑了。
“你看他,一点陈筠样都没有。”宋安鸿说。
“陈筠样什么样?”陈筠自己反问。
“我错了,安夏,刚才我应该说,陈筠就那样。”宋安鸿嘲笑道。
宋安鸿就喜欢黑陈筠,他们三个都习惯了。看着陈筠,宋安夏一下子感觉胡雯挺可怜的,她那么喜欢这个人,他却一点也不知道。一个女孩最后只能把幻想和希望吞灭在肚子里,任其慢慢消逝,最终破灭。若是换成自己这样喜欢他,宋安夏的思想戛然而止。自己或许,同她一样,也那样喜欢眼前的这个人,无法自拔。。。。。。
“安夏你想什么呢?”陈筠左右环视了一圈宋安夏,然后转头对宋安鸿说。“安夏发呆呢。”
“我没有啊。”宋安夏回过神来,给了陈筠一个大大的微笑,后者才放心下来。
“喝饮料吗?我去买。”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