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彩画、油画和丙烯画,各适合于不同时期的社会

记得以前画巨幅油画时,白颜料经常脱销,我们跟杨鸣山老师(已去世)学会了自制白颜料。后来我们跟肥皂厂联系,要来硬脂酸,跟调色油一起,用铁锅融化,再加白粉搅匀,就成了白颜料,想稠想稀全凭自己掌握,比买的还好用。

油画颜料的好处是能堆起来画,干透之后便成了浮雕,我们亲见陈逸飞等一组人画的《黄河传夫曲》,那船板其实就是颜料的雕塑。

卖的油画颜料比较稠,如果想画稀一些,薄一些,就用亚麻仁油或者松节油调稀,甚至能调到非常稀薄透明,效果就有点儿像水彩画了。

其实核桃油也能用来调色,以前调色油不好买,就买上两公斤核桃,剥仁,炒熟,榨成油,既能炒菜,又能画画,画面充满核桃的香味。不过核桃油不容易干,遇到沙土大的地方,几周不干,画面上全粘上一层土,照专业说法,显得更加“沉着”,以至我后来想临摹复制,再也调不出当年灰头土脸的风格。

油画画完也可以像蛋彩画似的,在完全干燥后罩一层透明漆(上光油),能保存很久。油画技法好掌握,易衔接,能一层一层覆盖,不必像蛋彩画似的担心后上的颜色把前面的颜色“翻起来”(水粉画就存在这个毛病),所以能画很大很复杂的场面,非常适合画那种人物众多,场景宏伟的大型历史画,在摄影术发明之前,历史画面全靠油画记载。当然,画小幅油画就更不在话下,富人往往请画家给自己,给夫人画肖像。

著名油画在西方价值连城,往往成为国家财富。我经常在书中看到这样有趣的历史场景,比如欧洲打仗,如果小胜,败方须向胜方赔偿20幅油画,大胜,则败方向胜方赔偿100幅油画。这时的油画名家就是国宝。

从文艺复兴到现代,过去了五六百年,油画材料和技巧已经发展得极为成熟。不过我们在使用过程中,还是感到有不便之处——干得太慢,画的时候自然好衔接,但如果想再覆盖第二遍,就得等它干透,一般夏天得等一两周,冬天得一两月,理论上说甚至要半年才能干透。这样就大大影响了作画速度。

尤其难受的是,出外写生,画完当天肯定是油乎乎,黏兮兮,不敢碰,往回拿很不方便。

于是,上世纪又有了更新的发明——丙烯画。在网友的怂恿下,我也玩了一把,这种新的化工颜料比油画干得快多了,两个小时肯定干,有时甚至来不及衔接就干了(据说干燥快慢可以调,我还没怎么试过),但第二天绝对能画下一遍,出外写生也没啥问题。它在布上、纸上、木板上,几乎任何材料上都能画。而且也不用油调,就像水粉画似的用水就行,洗笔也方便多了。实际上它比油画,甚至水粉还好掌握,现在不少油画家干脆就用丙烯代替油色了。

丙烯画出来的效果几乎跟油画没什么区别,尤其罩一层上光油之后更漂亮。它比油画还能保持长期不变色,因为它干了后实际上就是薄薄的塑料层。不怕水,不怕油。

技术的进步对艺术的促进和普及无可估量。从时间维度看,如果说动物原料的蛋彩画对应于农业社会,则植物原料的油画对应于工业社会,那么化工原料的丙烯画就对应于信息社会。当然,丙烯画能不能像油画取代蛋彩画似的取代油画,就很难预测了。

图片来自网络

文/闲云若海

信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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