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长柯睁眼,自己又躺在竹屋里了,前面吴东来正杵着药草。
“师父,你怎么这么厉害啊,又把我捡回来了。”
“哼,你小子一消失就是两个月,玩得很开啊,我本想着收个徒弟帮帮我,却是我给你忙前忙去,端屎接尿的。”
吴东来一边杵药一边回答着显得漫不经心。
“为师也知道你的心意,我检查了你的经脉,已经得到功法了吧? 这是好事。你的机缘为师不会多问,只是你究竟去了哪里,连我都感应不到我的本命金针。”
“哦,弟子去的地方仿佛有所屏障,其中分布地阴之气,应该是因此吧。”
“嗯,既然你已经有了功法,那就去学几门仙术吧,为师倒还有不少贡献点,等下给你吧,喏,连着今月的一共十二枚灵脉丹,好好准备大比吧。”
“谢师父。”
张长柯回房间后先放着丹药和弟子令不管,他要先查看自己的身体。关于自己怎么出来的,师父说,毕老在塘子里钓鱼时候把自己捞上来的,想不到这引玉潭和毕老那小鱼塘还是连着的,不过这次可真是没脸了。张长柯不想别的,那八个大字是钻入他的神识里面了,神识是正式成为修士才有的东西,如那丹师阵师便是主修神识一道。
这是张长柯第一次进入神识,眼前是一片茫茫大海,所谓识海,不过如此。在他的识海中心已经竖着八根柱子直插天际。那八根石柱朴实无华,上面各有一个鎏金大字,便是那“藏玉在心,山河渡我”的字样,张长柯张开掌心,想把一根石柱从识海里抹去,却发现这石柱已经和识海融为一体,而在石柱的中心还悬浮着一枚珠子,张长柯看那珠子深邃幽黑,滑润满盈,似乎都要滴出水来。正想着,真的从上面滴了一滴水下来,此珠应该是先前引玉潭底的地阴之气化来。
张长柯只碰了一下那同样悬在空中的黑水,后者就使得他一个哆嗦。好家伙,张长柯把这滴黑水从识海中祭出,双手结印,运转功法,发现自己这功法还差个口诀就随便念道:“藏玉在心,山河渡我! ”
随即那功法似是有了源头活水一般飞快运转起来,张长柯望着身前颤动的黑水闭上眼睛,天人穴内一丝丝黑气向其透入,他驾着小龙引黑气走了一个大周天,寒气和黑气相互吞噬,最后在张长柯的引导下寒气略胜一筹,他的修为可谓急速增长,一口气吸收了一整滴后,张长柯甩了甩头,从浓郁真气的诱惑中清醒,再像这样下去,自己的天人穴怕是要爆掉,他静心宁神,开始慢慢的将壮大的寒气凝练,这样的修行一直持续了一整夜。
翌日,张长柯带上弟子令去到书阁,因为临近大比,来书阁的弟子多了很多,他把弟子令放在那长老的桌上,后者拿起令牌,用手指感知着令牌里的光点。
“一百贡献点,可选两本黄级仙术,黑色弟子令可入第一层。”
张长柯对仙术其实没什么好纠结的,不必像其他弟子一样左右琢磨,也不用心存侥幸选那蒙尘多年的术法。他现在需要一本身法仙术,一本御敌仙术,至于杀伐仙术,七星寒元劲已经很厉害了。
他游走在书架之间,看了看人群密集的地方,黄级热门的身法是那《追日》和《乘风》,一本属于黄级顶尖,一本则容易上手,张长柯皱了皱眉头,其实他还是比较随缘的,但是这两样东西他见了之后一点感觉都没有。
大概是书生子弟的原因,他选了一本名字好听却冷门的身法,名叫《不归》,张长柯见了这名字后心间一悦,就拿在手里了。接着是御敌仙术,同样的,这类仙术的热门是《泰山架》和《玄冰盾》,这次张长柯选了容易上手的《玄冰盾》,一是与自身真气属性相同,二是御敌类仙术,名字太好听反而华而不实。
张长柯拿了书就不想待下去了,好好一个读书的地方给闹得乱哄哄的。他把仙术放在那长老身前,只见那长老先抽出令牌内一百点灵光,随即各用五十点灵光来布阵,随着阵法运转,两本仙术上的禁制渐渐消散。
回到紫气峰,张长柯选了一片地势杂乱的地方,开始修炼这《不归》,自己的路子已经清晰了,主攻杀伐和速度,却不像刺客,是那杀伐类修士。张长柯打开《不归》,每一本功法仙术都有口诀,这不归身法的口诀就是出如雷动,不问归期。
随即张长柯按照书里所写,用真气注入双腿内部,同时单手掐诀,“出如雷动,不问归期! ”,此身法妙在无迹可寻,张长柯努力修炼,速度的确有很大提高,可却无法踏出那无迹可寻的步子。
下午,张长柯又开始修炼《玄冰盾》,果然容易上手,一下午便略有小成,算得上是弟子临时抱佛脚的好招了。到了晚上,张长柯还是不死心,吃了一枚灵脉丹,将药力集中于双腿继续练那不归身法。
日子一天天过去,七天后张长柯玄冰盾已经修成,可不归步好像还没掌握要领。又是一夜,他同样将药力集中于双腿,这次他顺着夜风跑,他想,不归不归,风就是不归吧?
只是还是没有进展,张长柯不知练了多久,恍惚间他好像被什么东西一拉,来到了自己的识海。
“不归不归,说的当真是风么?”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的识海里?”
“你心思缜密,凡事都想着退路,走一步又往后看好几步,如此一来,怎么算是‘不归’呢?”
“你到底是谁,出来! ”
随即张长柯手掌一握,这里是他的识海,水面如他心意翻涌起来。只见那八根石柱中间出现了一个白衣之人。
“敢问前辈大名,缘何出现在小子识海里? ”
“哈哈,我是谁? 我便是那世间之外的仙人! 小子,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可让你你凌驾于万人之上,你可愿意?”
眼前这人虽然一番语气祥和却让张长柯感觉到寒意,他后退一步,仍问道:“你到底是谁?”
“不必管我是谁,我已不屑于天地间,我且问你,愿不愿意继承我的衣钵,这可是无数强者梦寐以求的事!”
张长柯答非所问:“你要我办什么事,既然你已超然物外,为何还来插手凡间事?”
那人却一脸兴奋:“你答应了?你答应了?我要你去杀一个人,杀一个人,一个女人,右肩后面有朵海棠花,就是她,就是她。”
“此女与我无冤无仇,我为何要杀她?离你的时代早已过去不知多少年,为何要伤害这后世之人?”
“小子,你想清楚了,我可是陈子阳!这可是老夫毕生的传承,你,怎么会有人不想要......那个女的你一定要杀,一定要,老夫为你算了一卦,那女子可是你的宿敌!”
“就算是宿敌又如何,为了缥缈的命运,去杀一个无辜之人?不可能。”
“小子,既然你不肯,就让老夫替你杀吧,把身体给我,老夫会把你的宿敌杀掉的。”
“妄想!”
张长柯右手握紧,一阵爆炸从那人脚下出现,那人衣衫褴褛,却痴痴地大笑着,“让我出去,我替你杀尽天下人,那个疯子想造化天下独自快活,我便要毁了这天下!”
张长柯不再多说,后者现在只是一丝缥缈的灵魂力量,他一震袖就能消灭.
“哈哈,这天下人都会被我杀的,这都是你的错!”
张长柯不再理会那疯了的男子,一手拍下,那神魂便摇摇欲坠。
“哈哈,小子,你不受传承诱惑又如何,不杀那女子,你定会来与我作伴!” 那男子抱着玉石俱焚的打算向他扑来,就算杀不死他也可以种下心魔,到时自己还能重见天日,那时便能有一具真正的身体!就在那男子要得手时,张长柯身旁金光流转,正是那八字真言。
张长柯伸手感受着这八字真言的玄妙,“我算是清楚了,你不过是那真人用八字真言镇压的一丝恶念而已,本就不该再现世!就算我真如你所说被杀了,像你这样的极恶之人,当不入轮回!今天,我便替那真人将你就地正法!”
“八字真言助我,听令,渡!”
只见张长柯指尖金光流淌,正是“渡”字,他对着那男子凌空一点,随即只传来一阵你不得好死的诅咒。男子魂飞魄散后,张长柯望着那暗淡下来的八根石柱,正准备退出神识,脑中却出现两个字,不归。虽然是字,但却神意极大,一看到这二字,便好似什么都不再想,只想往前走去,不回头的走,却又忍不住一阵心酸,那种感觉出现一刹后便消散,似乎是八字真言给他的回礼。
随即张长柯双手掐诀,闭上眼睛,思索那不归之意,等他再睁开眼时,目光呆滞,双目无神,随即他轻轻一笑,低头掐诀。
“出如雷动,不问归期。”,一眼望去少年已站在远处,身前复杂地形只留下他杂乱无章的脚印。
“不归,不归,风萧萧兮易水寒,一去不复还,谈何容易?多少马蹄声,是因为有归才迈得有力,哪怕是离家闯荡的浪子,也会有归之意。来这神游门马上一年了,不知父亲娘亲是否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