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生两仪|第一章（第五节）第三人

趴在地上的李存颢此刻有些崩溃，不停地自言自语：“不可能！这不可能的！！”

李存璋奇怪地看向李存颢，问道：“什么不可能？”

李存颢似乎明白了什么，一下反应过来，吞吞吐吐地回着：“没……没什么……”，随后沉默。

李存勖则一言不发，挑着眉始终看着跪在地上沉默的李存颢。

“这……”张承业带着一丝焦急看向李存勖，疑惑地询问道。

李存璋忍不住快步上前，用剑指向李存颢，狠狠地说：“别在这装傻，快说！还有谁？！”

李存颢此时已满脸泪痕，扭头对着李存勖不断磕头地求道：“存勖，此事牵连众多，我肯你杀我一人，放过他们好不好！”

“若我败之，他亦肯如此，我定会答应你。只可惜。”李存勖不再沉默，作此回答后，听着耳边李存颢的声声祈求，呼出一句：“将其收押，听候处置。另外，放出我兵败潜逃的消息。”

时至丑时，埋伏于南都城外的一营地里，一名将士正谄媚地对李存实说：“将军这招可真是妙阿！此刻只等节度使的捷报了！”

“是啊是啊，将军可终于扬眉吐气了！哈哈哈！”，“要论能力，将军您可是独当一面，若不是养子，现在可定是晋王了！”应和声此起彼伏。

一阵嬉笑后，士兵传来捷报：“北都已破，李存勖残兵逃至东都。”

李存实一听，如释重负，神情得意地大喊道：“众将听令！追杀逆贼！”

李村实军队刚来到东都郊外，就中了埋伏，顷刻间大军涌至，将军队围了个水泄不通。

李存实心下咒骂，大喊：“夯货！中埋伏了，快突围！”

丛林四野，越来越多的鲜血浸染着铺满厮杀声的路域，每一滴都像一个生命，沾染在快要枯萎的花枝上，荡起最后的一次沉默。李存实的军队逐渐不敌，随即全军覆没。盔甲上乌血一片，发髻散乱的他不可置信地看向李存勖骑着战马缓缓到来，迟疑了一会儿，像抓住最后一棵救命稻草，连忙说道：“存勖，这究竟怎么回事？我听叔父之言，你被困东都，我是来救你的啊！”

李存勖挑了眉头，假装疑问道：“何出此言？”

李存实紧张得喉头咽了咽，开始说道：“当日，李存颢约叔父、我们一同见面，威胁叔父在宴会上杀你，还给了他一把匕首，我与叔父私下约定，叔父在城内配合他演戏趁机杀掉他，而我在城外等消息，如果城内失败，我就来接应弟弟你！”

李存勖没有下马，微低着头看着他，笑了笑，说：“你是来救本王的，本王不会杀你的。”随后将剑入鞘，架马转向而去，只听远方呼出淡淡地一声“斩”，随即消失在那片雪地的一刹那血红之中。

李存勖来到狱中，饶有深意地对李存颢问道：“七哥，我问明白了，他俩都想要你死，只有我不想你死。现在，我帮你报了仇，让想你死的先死，你是不是也该报答报答我，让想我死的人死呢？”

李存颢沉默不语。

李存勖笑了笑，慢慢地一字一字吐出：“他...也...得...死。”直到李存颢脸上的表情逐渐凝固，才满意地转身离去。

在夜色笼罩下，寝殿内的李存勖再次陷入同样的梦境中……

友人好奇地问向少年：“子旬，你准备什么时候向冉寻提亲？”

少年突然脸上转为自信的微笑，回道：“等我安定了商，我就娶她！”说完看向友人，继续说：“她是巫贤族天女转世，天命所授只能嫁给王！”

友人听罢，急忙反问：“你就这么信天命她是你的？”

少年没有迟疑，着重了语调说道：“我也信天命我就是平这商之乱的王！”

少年没有看见友人的眼中，是复杂不安的。

祭祀那天，羽山大雪纷飞，巫师摆好祭祀用品，将龟甲放在烈火上灼烧，龟甲上逐渐出现纹路，巫师细细地分析着纹路，过了一会儿，转向少年，道了个字——凶。

少年无视，准备宣祭祀。

女子冲上前来阻拦，向少年怒道:“你疯了？”

少年反握住女子双肩，回道：“你知不知这次羽山祭祀对我有多么重要？！”

“对于你来说，王位就那么重要？重要到你可以不管百姓的死活？”女子狠狠地瞪向少年。

少年愣了一下，随后向女子冷笑道：“呵，我到这蛮荒之地前来祭祀，不就是为了百姓？！”

“不！你是为了你自己。”女子盯着他，随后愤怒地离开。

此刻李存勖心中一阵绞痛，下意识想去追上女子，却只能被漫天的白雪堆积成一片模糊的景。直到从模糊中逐渐清晰地醒来，发现自己冷得厉害。他披上了外衣，缓缓地来到殿外，看着今晚的夜色，再望向庭中的山兰，却比往常愈加娆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