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最后一次见你,是在一中门口了罢。

    西安的冬天,自然是见不到太阳的,原因不 用讲,那霾成了城市上空蒙着的白纱,如梦似幻,竟也感受得到日光漫漫的洒下来,不过还是见不到太阳的。

 周六早晨闹铃一响,连忙一打挺从床上翻下来,看了下手机“8:25 西安”闹铃上这样写着,急忙忙洗脸,牙刷了一遍,又觉得不够妥当,又刷了一遍。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感觉还行,便出门赶那9:20的高铁,包里并没有余钱打车,先转了二路,随又搭上6路,车窗外一片白茫茫,似有妖人吞云吐雾,转念一想“什么样的妖人才能吐出如此壮丽囊括大半中华的口气呢?”定是老天爷作怪了。

 等了并不久,这个点高铁上并没有多少乘客,邻座有四个小伙高谈阔论,对未来有着乐观的看法,我知道这些年轻人最后一定会消极起来的,生活是磨盘,时间就是蒙上眼的驴子,你的热情,梦想,追求,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总会被磨掉,这是常理不是吗?我对面坐着一位年轻妈妈抱着孩子,正常来讲,母亲俊俏日后孩子一定也好看,孩子这么小,也没有见到孩子的父亲,以我之见,这背后一定有一个或辛酸或狗血的狗血辛酸故事。每个人多多少少在社会中留有痕迹,这痕迹就是每个人背后大大小小的故事,每种幸福都是同样的,却悲剧的种类和程度却多姿多彩,所谓幸福只是开场罢了,所以我说每个人背后都有几出悲剧。

 到西安了,急匆匆跑出去在公交车上占住位置,呼了一口气。随着站牌的一座座自窗外向后退去,车很快就满了,我的面前是一位大妈的肚腩,我一直有个疑问,为什么上了年纪之后发福会这么严重呢,鼻腔感受到的汗与油脂的腻味,夹杂着一种上了年纪的人特有的腐朽的暮气沉沉的死气,我连忙让开了座位,冲着大妈笑了一眼,大妈说了句“谢谢小伙”我就往车厢后面挤去,我记忆从这时开始清晰了起来,倒数第三排右边靠窗坐了一位短发姑娘,当真是剑眉鹰目,搭上那鼻梁与小巧红唇不失柔美的同时又带上了一抹英气,关键是那脸蛋啊,白,白的似雪,健康的雪。她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手机投向我的脸,真是可惜,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就要下车了,再见,陌生的美人儿。

 车站旁边的巷道里仍有早点摊子,一个菜夹馍一碗油茶一个茶叶蛋,好不快活。吃完掏出餐巾纸仔细的将牙齿擦上几遍,又在街边买了一条曼妥思,扔一颗到嘴里嚼着,数了数剩下了百余块,“这点钱够做什么呢?”我心里这样想着,同时向铁中门口走去。

 明明见不到太阳,可正午仍旧热的逼人,太亮了看不清手机,就找着对面街上的阴影蹲了下来,还有将近一刻钟,便索性看了会小说,这二十分钟就熬过去了,我是怎样判断出这个结果的呢?因为铃响了,安静的校门口纵然此时还没有动静产生,就带上了一种骚乱的氛围,好像就要有学生跑出来了。

 学生渐渐少了,依然没有见到我要等的人儿,我知道不能急,也许是拖堂吧,这种事常有的很。

 总算见到了,她说真的是拖堂,还好不是刚才我想到的十万种可能中的其他可能性,我问她:

“饿不饿?”

“不饿。”她说

“真不饿?”此时我眉眼轻佻,带着一种善意的审判意味问道。

“那我饿了。”她说,说的时候眼仁亮了起来,把正午的日光都比了下去。

“吃啥?要不先回家放包再出来吃,你下午应该没有事吧。”我好像考虑的很全面。

“下午要补课。”她说。

“好吧。”

 我好像本应表示一下期盼很久的念想终于实现后又跌落的失望透顶,可惜我并不是这样的人,总不能让我影响到了她周末的好心情,那样的话就真是罪大恶极了。

 我们就近找了一家川菜馆,点了四个菜,三碗米饭,两瓶冰峰,一碟泡菜。聊一聊学校里的奇闻轶事,和我说最近看了什么书讲的又是什么,我拿着手机上的有趣图片给她看,她笑起来真可爱。

 结账的时候我有些不能接受这低档饭馆的收费如此高昂,但也要打落牙齿活血吞。

 她在学校附近租房住,距离两千多米,平日里都是骑车上下学,我见过她的自行车,银白色的变速,可惜与校服不搭。房子六十平米虽然小但齐全,一厅一卧一厨一卫,还有一点点露天阳台,小区里环境也好,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真的很难找到五百块一月了,原因呢,她还有一个室友,两人平分自然便宜。她室友我夏天时见过一面,还是齐耳短发,这时已经是披肩了,夏天时她室友看起来还有些柔弱,现在看到这秀发就更觉得楚楚可怜了。她平时住在客厅,沙发靠背全部可以掀下去变成一大张椭圆床垫,室友在卧室守着电脑,每次我来悄悄瞄上一眼她都在逛贴吧。

    四点补课,我要抓紧时间了。

 她脱了校服,把我赶到卫生间,卫生间灯在外面,里面很黑,我有点害怕。同时我脑中又有些阉脏的带着浓厚情欲幻想着一件件衣服在她身上是怎样飞舞又落下。

 她终于换完衣服,我才重见天日,纯黑色牛仔裤的质感还是那么棒,上面用白线缝合了裤身,大腿部分紧致又恰到好处,小腿不分向下收拢露出脚踝与跟腱,收缩系的黑色又凸显了挺翘的臀线,上面白衬衫黑色纽扣,这个世界太美了,而这世界之美是属于我的。

 她蹬上一双马丁靴,披上风衣,也是黑色的,我也是一身黑色风衣,她却比我帅多了。我们都喜欢穿的很老气,或者说成熟吧,都喜欢黑色。

 出门前我吻了她,抓着手去书店了,我们也很喜欢看书。

 不知不觉,就到了四点,我又吻了她,就再见了。

 回来的路上,想着她脸上的细微神态,想着她出门前没有洗脸,想着她接吻时也软弱无力,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细节,我至今仍在一次次回想她说“嗯”的腔调,既不点头也不露出微笑,只是松松地抿着嘴巴,从喉咙中发出“嗯”这个音节,我明白这么说只是为了表达方便,其实那个音节比汉字中的“嗯”要简单的多,之前林林种种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我明白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了,是什么样的事情呢?我想不通什么样的力量才能改变她,既然她不说,我也只能不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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