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西南荒。
暗夜已深,火把却明,森严的定位岗和流动哨正在大营内外密集地巡防着。
自被幽狡夜袭粮草主仓之后,白真便连夜秘密征调了大批军粮入了主仓。
在五荒之中,西南荒之地,虽地域面积并非最广阔的,但物产之富饶,却是仅次于东荒的。也因此,白真这次紧急征调粮草,并非难事。
调粮完毕,白真立即派兵加强了整个营地和粮仓的戒备。
他重新调配了精锐的防卫营兵将。亲自将防卫营分为若干小队,令每队各领五骑马,于营四面,去营十里外游弈,以备非常。
汲取教训,他更是重新布了探听营兵士。将大营驻地外围析分八向,每向营前百步外,各着听子二人,令他们一更一替,以听不虞,且严令探听子日夜勿合眼睡。
如此种种部署之后,大营的防守愈发周密完备。
白真这才松了松忙碌负累的心,也稍稍平了平这几日郁闷的怒火。
“真真啊,来来来,你喝盏莲心蜜茶,我刚给你沏的。”折颜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盏,笑着递与白真。
白真蹙着一双俊眉,紧紧地盯着沙盘,闻言没有抬眸,只伸手接过茶盏,品了一口,未有言语。
“怎么样,不苦吧?开战前,我去取伏羲琴时,特意回桃林取了一小罐子桃花蜜,带来了这儿。”折颜背着双手,摇晃着脑袋,有些自鸣得意。
白真仍旧没有出声,自袖口中掏出了白浅给他的回信,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再转眸望着沙盘,自己深思着。
“真真,你说句话嘛!你都半天没出声了……”老凤凰嘟囔道。
“折颜,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做?眼下这局面,让我着急的很!”白真俊脸冷肃。战势推进缓慢,自己属地粮草又被袭,让他心里窝火极了。
折颜拍了拍白真的肩膀,耐心劝道:“真真啊,你莫急,你先前总担心东荒小五那边,我就说了有墨渊和你爹娘在,你不必担心。如今反倒是我们这边,可能教他们担心了……”
“老凤凰!你会不会说句中听的话?”白真愈发烦恼了。
“好好好,唉吆,怎么还生气了?”折颜想要揽一揽白真的肩膀,却被他一下闪身躲开了。
折颜心里庆幸,幸好这是在战场,不然白真这一生气,准又得跑个无影无踪!
“真真,小五信上‘知其性也’那四句话,一定是墨渊让写的。你有没有好好琢磨一下?”
白真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这还用问说?我怎敢怠慢?!刚还又翻来覆去地想了一遍,却还有些疑惑……”
“嗯,近几日,我留意到幽狡和翼军增加了前沿探子,而且是各派的人马。所以,我昨日就已经派了两队人,乔装打扮,有扮百姓的,有扮商贩的,当然还有我们的兵士,给他们的探子放出了不同的风声了……”折颜正色道。
折颜望着白真的目光,有温柔,有安慰,有心疼,有宠爱,还有些慈爱的味道。
“什么不同的风声?”
“对幽狡的探子,就表现出我们粮草受损严重,一时征调不来,现已难以为继,军心不稳的样子。对翼军的探子,我们表现出只是粮草主仓轻微受损,根本无碍大局,军中士气高涨,正准备和他们一决死战。”
“你是要让他们两方探得迥异情报,造成相互猜疑,来离间他们?”白真明白了折颜的意思。
折颜点头,认真分析道:“不错。这幽狡一族素来狡诈,翼军到来之前,他们便只扎营对峙,不曾出战,显然是想要留存己方实力,不想当了翼军的先头兵。所以,直到翼军抵达,待我们叫阵,他们才联合出战。可是那日战场上,你也见了,幽狡为后军,并没有大力冲锋,且回撤的速度更是远远快于翼军。他们两族相比,那日翼军的伤亡要远远大于幽狡。”
白真想起那日初战情景,深觉满意:“不错,这话倒是确实无疑的。”
折颜又接着道:“重点是,幽狡有两万兵力,他联合的小散部落兵力有一万余,而翼军来此处的只有一万兵力。翼族是挑起此战的源头和统领,必然给各分支部族都许诺了好处。所以,他们的翼军不管在哪一荒,都应作为主军,可在西南之地,却作了前军。显然,西南这边的分支部族并没有对前来的翼军俯首听命。外加之翼军一战之下便伤亡如此,我料想,翼军与幽狡定是生出了嫌隙。”
“何以见得?”白真有些不以为然。
折颜不慌不忙的说着:“历来战事之中,夜袭敌对之方的粮草,本就是有来无回、极为凶险之举。论单骑战力,幽狡的兵士是比不得擎烙训练出来的翼军的。可是,前番来夜袭的兵马,我看全是幽狡一族,这就是他们不和的证明。这次夜袭,可以看作是幽狡对初战的弥补之举。他既想打击我们好立新功,也是想要以此表现,来缓解和翼军的矛盾。”
白真逐渐明了,不住地点头。
“如若我所料不错,幽狡和翼军的矛盾必然已暗流汹涌,且这边的翼军将领也已将这种种皆上报了翼帅擎烙了。说不定,这次夜袭,正是擎烙之令。若正如此,那他们的矛盾便很可能已翻到明面上了。这翼族和幽狡貌合神离,说起来是自己人,可是因利而聚,利大于义,沙场征战生死成败之间,这种矛盾一旦种下,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抹平的。所以,我们现在让他们探得不同情报,便会愈发引发他们的冲突,让他们各自揣测,相互猜忌,彼此生疑,自乱阵脚,如此便达到了我们想要的效果。”
白真细细听了,眼神明亮起来,看向折颜的目光中有了钦佩之意:“哎吆,折颜,你说的对极了!想不到你竟有如此才略!”
难得这样被白真夸奖一句,老凤凰听了很受用,笑弯了凤眼,挑眉继续道:“一旦如此,他们便不会齐心协力的与我们对攻了。决战之时,我们的机会就会大大增加,才能一举得胜啊!”
“对啊!那么为今之计,我们只需要再耐心等待一番,多派探听子,秘密去探听敌方情况,若一切在我们预料之中,那我们不日便可以发起总攻了!”白真瞪起双眸兴奋笑道。
“是啊,所以,真真啊,你就别为了战局再这么愁眉苦脸的了……”折颜最爱看白真的笑颜,这四海闻名的美男子,一笑之下,同样倾国倾城呐。
“老凤凰,我哪里为此愁眉苦脸了?明明是你给我泡的莲心蜜茶苦了啊!”白真斜觑了眼,扬起头,拖长了声音道。
“好好好,我不好,我再给你泡一盏,多加点桃花蜜,这总可以了吧?”折颜叹了口气,笑的很是无奈。
真真这嘴上不服软的毛病又出来了,哎,都是自己把他惯坏了……
“我不要莲心蜜茶,我要蜜茶!蜜茶!”白真鼓了腮帮子,高声强调。
“好,都依你,蜜茶!不放莲心!你啊……”折颜摇了摇头,便转身向大帐外走去。
“你去哪里?”见折颜要走,白真忙叫住了他。
“去拿热水。帐中的热水凉了,你自小吃不得凉,茶水凉了你会肚子疼!”折颜这话倒像极了一个照顾幼子的细心母亲。
“折颜……”白真语气微咽,“总是你来照顾我,我都没有做什么对你好的……”
“你在我身边,便是对我最大的好!”
白真闻言愈发感动了,轻声道:“折颜,有你真好!谢谢你!”
折颜顿住了身形,转过身来,在大帐门帘处,隔着几步远的距离望着白真,语气极是温柔道:“真真,我们休戚与共,此生生死不离。”
白真坚定地点了点头,俊俏的脸上扬起了笑容,眼角两侧却有金贵的泪意,一闪一闪的,慢慢滑落了下来。
烛火跳跃,同心合意,此刻,所谓“白首不相离”,对他和他而言,也最是应景无疑了。
北荒。
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
夜风飒飒,漫天星光,广袤的平原上,着了一身微青黑色化玉甲的东华,正牵着一匹青骢骏马,和身穿白银色战甲的凤九,并肩徐徐而行。
凉风拂面,男子净白色的发丝,女子乌黑色的秀发,飘扬起来,似要亲密缠绕,却又若即若离。
此刻,北荒的战场异常宁静,但这静谧之中却有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紧张,悄无声息地在营地内外涌动着。
今夜,决战前的北荒,每个人的心里都有着不同的感受。
“帝君,明日便要最后的决战了……”凤九咬了咬下嘴唇,望着身边的男子,语气有些忧心。
“九儿,有我在,你不用怕。”东华看了凤九一眼,淡淡的语气中藏着自信和深情。
这一声称呼,瞬间暖了凤九的心,让她忍不住转过头去,想要仔细地看一看他。
开战这么多日子了,他二人虽朝夕相见,可北荒战局紧迫,将领们忙于每日研究商议战事,连好好的喝口水都不能安稳。
他虽不是主将,可是若没有他,北荒的战局也断不会赢得当下的优势。
他的忙碌,与她的阿爹一样,甚至更甚。
很多时候,他与她,成日里都来不及单独说上一句话,更遑论这样亲密地叫她一声了。
适才,凤九回自己营帐换件战甲里衣,还未等换好,便听到东华忽然来她营帐中寻她的声音。
东华在帐外高声道:“凤九,可有时间陪我在附近走一走?”
他的声音高的几乎不像素日的他了。
凤九有些怔,然后即刻回了神,欢喜地挑起门帘,急步跑出营帐。
只见东华,披着一身星光,潇洒而立,牵着一匹骏马,微笑相候。
白发乌甲的尊贵神祗,遗世独立的清冷风姿,他的眼神,他的微笑,穿越沧桑,飞落九尘,来到了她面前。
谁说东华帝君是个只适合挂在墙上的神仙?
他明明就对她笑的那般温柔!
东华轻拍了一下痴痴看着他的凤九的脑袋,将她扶上马背,自己也翻身上马,用双臂圈住她,立即扬鞭策马,带着她来到了离大营不远处的这处平川。
凤九正兀自想着,东华忽然伸手牵住了她。
他的大手微凉,有显见的茧。他握着她细滑娇嫩的小手时,那茧,有些硌。
“帝君……”
“九儿,叫我东华吧。”
凤九的心一颤,他的名字早就在她心里反复熨贴了无数遍了,可是真到了嘴边,却一时梗住了。
“怎么,不愿意这般叫我?那……”
“东华!”凤九冲口而出。
东华“呵呵”笑了起来,越发握紧了凤九的手,半晌后,他收了笑,轻声道:“好听。以后就这般叫吧。”
“帝……东华……”凤九又重复唤了一遍。
“我在呢,九儿。”
“东华!”凤九扬了声。
“我在。”
“东华!东华!东华!”凤九欣喜地连声唤着心爱之人的名字,脚步轻盈地似乎要蹦跳起来。
“我在。我在。我在。”东华微笑着,耐心地一声一声回应着。
二人一路说笑着,走到一处石滩,挑选了一块大些的、平整的石头,挨身坐了下来。
凤九半眯了眼睛,脸上挂着甜蜜的笑容,轻轻地将头枕到了东华的肩上。
东华微微侧首,宠溺地望了望她,没有说话,依旧紧握着她的手,不曾松开。
静默良久后,还是凤九先出声道:“东华,这样真好……”
“如何好?”东华挑眉问道。
“九儿不求别的,能这样静静地倚靠着你一会儿,就心满意足了。”凤九这话如此真诚、如此知足,却让东华十足心疼。
“九儿,你如此容易满足么,难道不想像你姑姑一样吗?”
“我姑姑?像我姑姑一样?”凤九有些迷茫,摸不准东华所指的意思。
“你姑姑与墨渊名分已定,她就要嫁于自己心悦之人了。”东华淡笑道。
凤九猛然自他肩上抬起头来,惊讶地望着他:“你、你的意思是、是……可、可我们……不能……那三生石……”
她明白了他的意思,心忽然咚咚加速了,可是她又怕自己猜错了,激动之下,说话也磕绊了。
“唉……”东华叹了口气道,“九儿,当年我确是为了天下而不得已,那时却也没有想到,以后能遇见自己心爱的女子。”
东华顿了顿,接着道:“那日在东荒大帐中,我们调兵回来,我看着墨渊和你姑姑的情景,我听到他叫你姑姑的昵称,我忽然觉得很是羡慕他。”
“是啊,我也羡慕……”凤九垂了眼帘,有些落寞。
东华伸手抚上她的脸颊,认真道:“九儿,等这场战事平息了,我就去想办法,改变三生石上抹去名字便不能有姻缘之事。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我也要找到办法。待我做到后,我们便能够像墨渊和你姑姑那样,长久在一处了,好么?”
凤九被东华的话震惊地说不出话来了,只抬了头,愣愣地看着他。
东华的目光悠悠,仿若回溯到了过去:“我以前经历过太多冷血杀伐,背负过太多沧桑重担,以致心智冷硬,脾性暴躁,我自知我不是个很好相与的人。”
凤九开始心疼起来。
他曾经说过她不曾见过他双手染血、杀红了眼的模样。
那血雨腥风过往,他,如何一步步走过……
东华将目光转回到凤九的面上,温柔道:“我生来便没有父母家人,孤单无情,独来独往惯了。而你,单纯美好,不染尘埃,自小便被家人疼惜着、宠护着。九儿,你也许不信,我有时候也会乱想,我会觉得我们有太多的差异。我甚至扪心自问,如若你我在一起,我到底能不能让你幸福……”
凤九的心随着他的话愈发疼痛了,有泪意萌发。
是啊,他是天生天孕的神仙,他没有尝过亲情的温暖,也没有接受过任何一份爱情的甜蜜,立于高处的他,始终是一个人……
“帝君,九儿出现的太晚了,对不起。”凤九喃喃道。
东华轻摇了摇头,抬手轻轻抚上她额间红艳艳的凤尾花,深情道:“九儿,我以前只觉得神仙的一生太过漫长,可遇见你之后,我却只希望这一生长一些、再长一些。九儿,我说过我会喜欢你。如今,我也不想掩饰了,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东华,你知道我也好喜欢你!”凤九立刻激动哽咽道。
她,对他的爱,更是从未掩饰过。
而他,这却是第一次直接明了地对她言明心意。
东华忽然郑重问道:“凤九,岁月漫长,人生浮沉,你可愿意与我东华昕夕与共吗?”
“我愿意!朝朝暮暮,生死不离!”凤九落泪。
东华蓦然俯首,吻住了凤九。
这世上,一个曾自称“没有七情六欲”的男子,在度过了这么悠久的岁月之后,终是有一女子,穿透了他的心防,触动了他的心弦,让他的心弥漫成一地红尘,点亮了这静夜的星空。
而她,出身尊贵的小帝姬,面对这样一个远离红尘、自毁姻缘的男子,为了他,承受过为奴为婢的辛苦,忍受过冷言冷语的拒绝,栽过跟头,丢过面子,经历过无数心碎、悲伤之后,终于一路走近了他,让他冷漠的心中,百花开遍。
明日,北荒战场,生死无情。
可今夜,东华与凤九,深情如许,而且这一夜,对他二人而言,意义格外不同。
东荒。
副帅营帐中,狐帝掀帘而进,手里端着一碗温热的玫瑰粉色汤汁。
“芙云,快来趁热喝了,我刚给你熬好的。”狐帝说着便用汤匙舀起,吹了吹,送到了妻子嘴边。
狐后笑着,张嘴便喝了,一咽之间,却微微蹙了秀眉。
她素喜吃冷凉之物,这汤汁刚熬下不久,虽刻意晾了晾,但这温度对她而言,还是有些热了。
狐帝立即注意到了妻子细微的表情,有些紧张问道:“是不是烫着了?你看我,着急了,也没多给你吹吹!唉呀!”
“没有烫着,就是觉得口感有点热了。”狐后摇摇头,笑的满足。
“这元胶,须要温热着喝下,效果才好。这几日,你夜里一直睡的不安稳。老话说‘血不养心,六神不宁’。你必是要补一补气血了,这元胶正对现在服用。你就忍一忍,趁热喝了吧。回头我去寻你爱吃的冰莲来,给你再熬碗冰莲粥,缓一缓这热,可好?”
狐后望着有些唠叨的夫君,心里暖乎乎的。
他是青丘帝君,素来威严少言,可是只有在她面前时,他有时候话多的让她都觉得有些絮叨。
他们是老夫老妻了,不消说生育了四子一女,就连孙女都已承继女君之位了。
可是他对她,数十万年如一日的呵护着、疼爱着。
这份爱,这个家,这样一个足够深情可共白首的男人,真是让她觉得无比的幸福。
狐后接过夫君手里的汤汁,自己缓缓喝下后道:“再给小五熬一碗吧。这还是墨渊给小五炼制的呢。小五身子也弱,这战事又久,她也是疲惫的很,可别累病了。”
“嗯,好。我这就去。熬好了立马给她送去。”狐帝对妻子的话很是听从。
“哎~”狐后喊住已迈步到门口的夫君,提醒道:“那个,你去给小五送元胶时,先看看有没有仙障,别贸然进去啊……”
“知道,知道,我不傻,呵呵……”狐帝摆了摆手,笑着出了营帐。
一炷香后,主帅大帐中,相拥小憩的二人,将将醒来坐起,正待要穿衣下榻,却见一个被施了法术的木托盘,悄悄穿过了示警仙障,自空中徐徐飞来。
木托盘飞近了,墨渊抬手接住,定睛一瞧,是一碗熬好的温热的若贡元胶。
墨渊笑道:“浅儿,你阿爹给你的,来,我喂你喝吧。”
“你怎知是我阿爹送来的啊?”白浅好奇了。
“呵呵,当年,你阿爹在父神手下学艺时,这仙障法术他学的尤其精通。我方才设置了示警仙障,只怕这世上除了你阿爹,没有人能够穿过我这仙障而不被示警啊!”墨渊笑着给她解释道。
“啊,我阿爹真的这么厉害啊!我阿娘真幸福!”白浅脸上一片崇拜和艳羡之色。
墨渊剑眉一蹙,长臂一勾,将这小女子又搂进了怀里,他磨蹭着她的发顶,轻咬了牙问道:“你夫君不厉害吗?让浅儿你不幸福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哎呀,渊,你咬我……”白浅惊呼。
墨渊一抬手,用法术将木托盘定在了半空中,径直推倒了她,张嘴就咬住了她饱满上的粉红樱桃。
在她不断的娇吟和惊呼中,他轻轻重重地尽情舔吸啃咬了一番,直弄的两个人都有些气喘了,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
而她的雪峰之上,满满的深红浅红的痕迹,像极了一片片美丽的桃花花瓣。
他压住她,用修长的手指搔了搔她的脸颊,满意道:“浅儿秀色可餐,委实好吃的很!”
“还酸疼着呢……”她轻轻推了推他,红了脸道。
“那……”他爱恋地吻了吻她,道,“那我们起来把元胶喝了吧,凉了就不好了。”
墨渊坐起身来,将白浅揽坐在他怀里,给她拉过布衾盖住雪胸及下,又调整了一下二人的坐姿,用双臂圈住她,让她光嫩的后背倚靠着他结实的胸膛。
他腾了双手,向空中点了一下,让木托盘徐徐靠近,然后便端起小碗,一勺一勺地喂起怀中的人儿来。
白浅眯了一双水眸,心满意足地喝着清甜的元胶,不禁奇道:“渊,今日这碗元胶,怎么这样好喝啊?这是我喝过的味道最好的一碗了!”
“傻丫头,因为是你夫君我在喂你喝!好喝就多喝点,以后还有!”墨渊的笑容里宠溺无边。
“你也喝啊,补一补。”白浅推了推汤勺。
“好。补足了再咬你!”墨渊邪气一笑。
“啊?不要吧……”
“哈哈……”
布衾之外,女子香肩半露,男子宽肩毕现,依偎细语,浓情蜜意。
“浅儿,待此战结束,我们便即刻大婚吧,然后我们也出去云游,像你阿爹阿娘一样,我要带你看遍万里山河!”
“好,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便高兴!去哪儿都高兴!我爱你,墨渊!”
“我爱你,我的浅儿……”
今宵绝胜,有人与共,一帐之内,天地无限。
与共,便是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分开。
即便战争,即便和平,即便患难,即便老去。
无论生死,无论甘苦,无论悲欢,无论休戚。
只要爱着,便是要如此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