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百万英镑》：钞能力下的现实

文|时光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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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诚实、正直，一穷二白的人，在一个陌生的城市突然拥有一笔看得到、摸得着但不属于自己，也无法使用的巨款，他的人生轨迹会有什么不同？美国批判现实主义文学的奠基人，幽默文学泰斗——马克吐温脑洞大开，根据这一命题编制了一段奇遇故事《百万英镑》。作者以幽默诙谐的手法，淋漓尽致地刻画了一幅世态讽刺画，揭露了十九世纪末美国资本主义社会中拜金主义的丑陋实质，批判了金钱对人性的腐蚀。

——作者介绍——

马克·吐温（Mark Twain），本名萨缪尔·兰亨·克莱门斯，美国批判现实主义文学的奠基人，幽默文学泰斗。出生于美国密苏里州佛罗里达市，自幼家境贫寒，12岁便辍学去印刷所当学徒。21岁时去密西西比河的轮船上当舵手，这一经历使他有机会接触到各种人物，为他日后的创作提供了丰富的灵感和素材。之后去淘过金，当过记者。他的作品寓庄于谐、雅俗共赏，幽默、滑稽的背后有着严肃的创作目的。其代表作品有《百万英镑》《汤姆·索亚历险记》《哈克贝利·费恩历险记》《竞选州长》。

——故事概要——

故事起源于一对富豪兄弟突发奇想的好奇心。

英格兰银行有一次为了与某国办理一项公家交易之类的特殊用途，发行过两张巨额钞票，每张一百万镑。不知什么原因，只有一张用掉和注销了，其余一张始终保存在银行的金库里。

一天，一对富豪兄弟两人在闲谈中突然想到，如果有一个非常诚实和聪明的外方人漂泊到伦敦，毫无亲友，手头除了那张一百万镑的钞票外，一个钱也没有，而且又无法证明他自己是这张钞票的主人，那么他的命运会是怎样？兄弟两人各执一词，最后决定找一个人来做验证一下。

二十七岁的亨利·亚当斯在旧金山一个矿业经纪人那里当办事员。彼时的他在社会上是孤零零的——“除了自己的智慧和清白的名声外，别无依靠。”。一次自驾游艇出海的冒险行为，让他险些命丧大海。

后来被一艘开往伦敦的双桅帆船救起来，跟着帆船流落到伦敦，成为一个衣服褴褛、口袋里只剩下一块钱的穷光蛋。

机缘巧合下，亨利·亚当斯成为富豪两兄弟选中的实验对象，拿到了这张百万英镑。在这张巨额钞票的钞能力下，亨利·亚当斯获得了巨大的名声，在伦敦社会通行无阻，成功跻身上流社会，并赢得了心爱的姑娘的芳心。

这张神奇的钞票是如何发挥它的钞能力？又是如何一点点腐蚀人性的呢？

01 金钱驱使下的欲望膨胀与人性沦陷

小说开头已经交代过，富豪兄弟俩要找非常诚实和聪明，且一穷二白的人来做实验。亨利·亚当斯显然是符合这个条件的。得知富豪两兄弟给他的信封里装的不是一英镑，而是一百万英镑时，他的第一反应是吓坏了，第一时间要赶回去归还钞票。

我径直回到那两位兄弟的住所，趁着警察还没有把我拘捕，想请他们帮助我纠正刚才发生的错误。我紧张极了，说实话，我害怕得很，当然，这并非我的错;我洞悉人情事理，我明白，当他俩发现自己把一张百万英镑大钞错当成一英镑送给一名流浪汉时，定会把满腔怒火发泄在他头上，而不会通情达理地责怪自己的近视眼。

归还钞票失败后，亨利·亚当斯依然觉得除了小心翼翼保管好这笔巨款，直到三十天期限后归还给它的主人外，别无其他选择。

看来在他们回来之前，无论我愿意不愿意，我只好始终将这个沉重的负担带在身边了。它对我毫无用处，就像是一把炉灰，但是即使我沿门乞讨时也得小心照料它，仔细保管它。

尽管如此，考虑到自己三十天之后就会获得一个不错的职位，拥有一定的收入，亨利·亚当斯决定去给自己选一套便宜的衣服。店员从一开始爱答不理、冷嘲热讽，到看到他手里有一张一百万镑的巨款后，提供跪舔式服务。这一特殊体验让亨利·亚当斯的心态和生活都悄然发生了逆转。

好嘛，你知道随后会发生什么事吗? 我自然就走进任何一家店铺去购买需要的任何东西并拿出那张钞票让他们找。仅仅一个星期，我就将需要的一切生活享受和奢侈物品都购买齐全，并在汉诺威广场一家收费昂贵的内部旅馆安顿下来。

就这样，这个正直而聪明的穷光蛋，即便知道自己当前的生活有多么荒诞，清楚自己不久就会垮台，甚至感觉大祸即将降临。还是一步步堕入深渊，过着晚上痛苦呻吟、转辗反侧、夜不能寐，白天又洋洋得意，欣喜若狂的生活。

于是，即使我是个穷汉，但却不缺钱花，活得像大富豪一般。我审时度势，清楚自己不久就会垮台，不过我既然已经下了水，也只好奋力向前游去，或者溺水身亡。你知道，要是没有这种大祸即将降临的感觉给当前的事态指出其严肃的、清醒的，对了，还有悲剧性的一面，那么这情景就纯粹是一个荒诞的笑话了。到了晚上，在黑暗中，这悲剧性的一面总会在前台出现，它始终在警告我、威胁我，因此我痛苦呻吟、转辗反侧、夜不能寐。然而，在令人愉快的白天，悲剧的影子渐渐消褪了，于是我洋洋得意，欣喜若狂，你该说我简直昏了头。

02 马太效应

这篇小说的主人翁亨利·亚当斯从一穷二白到身价百万，他的人生经历完美地演绎了“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碳难”的马太效应现象。

刚刚来到伦敦的亨利·亚当斯身上只有一块钱，别人随手丢在路边的吃了一口的梨都是他垂涎的美食。

穿着破烂的衣服到成衣铺，想要赊一套廉价的衣服时（注：他计划等自己拿到工作岗位后再用薪水来支付）店员对他爱答不理。

我问他们店里没有有做得不合适被顾客退回来的服装。我询问的那名店员压根儿不理我，只是对另一名店员点头示意。我走到他点头示意的那个家伙面前，他还是不理我，又向另一个家伙点头示意。我又走到那人面前，他还是不理我，又向另一个家伙点头示意。

当他提出能不能过几天再付款时，店员对他冷嘲热讽。

“请你们照顾一下，我过几天再付款。我身上没有带零钱。

那家伙脸上作出恶毒讽刺的表情，说

“噢，你没有带零钱?对了，当然咯，我料到你没有带。我想象得到，像你这样的绅士身上只会带大票子。

当店主看到他手中的百万英镑后，态度立马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您说得对，先生，说得对，不过我还得说，这套衣服是给您凑合着穿的。以后请您看看我们按您的尺寸做的衣服是什么样子的吧。来，托德，拿本子和笔来，赶快记。”腿长32英寸，等等等等。我还没来得及插话，他就已经把我的尺寸量好了，而且下命令给我做大礼服.常礼服、衬衫以及其他一应穿着。等我有机会插话时，我说!

“等会儿，亲爱的先生，我不能订做这些衣眼，除非你能不定期限等我付款，要不就把那张钞票找开。”

““不定期限’!这么说还不够，先生，绝对不够。应该说·永远’等下去才对，先生。托德把这批货赶出来，立刻送到这位绅士的住处，不许耽搁。让那些小客户等一等嘛。把这位绅士的地址记下来......

当他身无分文时，一件别的客人退回来的“次品”，店主也不愿意赊给他。当他身上揣着一张百万英镑时，即便可能永久都收不回衣服款，店主也要用最好的面料、为他定做最得体的衣服，并且要送货上门……

马克吐温的这篇小说被评价为讽刺英国社会的拜金主义现象。

拜金主义、金钱至上的背后，这种“凡有的，还要加倍给他，叫他多余；没有的，连他所有的也要夺过来”的马太效应其实是无处不在的。

从生存法则的角度来说，以其抱怨现实，不如先自己完成原始积累。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