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9-12

The painter paints this picture of passing happiness, of sorrow, of confusion. Why does he produce this painful picture? Surely, this is the problem that must be studied, understood and dissolved. Why does the thinker think his thoughts, from which flow all his actions? This is the rock wall against which you have been battering your head, is it not?

画家捕捉转瞬即逝的快乐、苦恼与困惑,诉诸笔端,他为什么要完成这件痛苦的画作?显然,这是一个必须研究、领会并化解的问题。为什么思维心产生各种念头,进而从念头中涌动出各种造作?一直以来,思维心如同一堵石墙,把你撞得头破血流。

以上是9月11日篇目中的一句。关于石墙喻,似颇不易解,以下是我的理解。

艺术家们之所以捕捉住转瞬即逝的痛苦,付诸艺术作品,去感动其受众,完成一次痛苦的共鸣,是因为艺术家和受众们都沉迷、陶醉于各自内心的痛苦经历,从一遍又一遍地品尝自己的痛苦经历中,获得一种类似祥林嫂情结的苦难悲情,获得一种受害者的无辜和正义感。

这种悲情,是艺术家乃至人类共同的病态心结。这种悲情心结,既是thinker,又是thought;换成容易理解的中文,这种悲情心结,既是孳生各种快乐、苦恼和困惑的思维主体(thinker),而在这个主体眼中,这些快乐、苦恼、困惑等又都是与之相待的客体(thought);亦即,这些悲情聚合成了人的心结、人格(thinker),同时这个悲情人格又不断地产生各种念头、思想、情绪(thought),创作出悲情的艺术作品,去自我陶醉,自我安慰,从而形成往复不断的死循环。

这就是K反复说的the thinker is the thought,人的思维心,就是思维;思维心这个主体,就是由各种念头、想法、情感等客体聚合而成的;这个严密坚实的思维茧房,就是由丝丝缕缕的念头、想法、情感编织而成的。人类总对头脑的思维力持有近乎傲慢的自信,以为从思想力中能够找到智慧,解决人类面临的各种难题。其实,哪怕闪耀着智慧光芒的思想金缕,也只是抽换掉茧房上几根失色的旧丝线,却使思想茧房更加密不透风而已。

把茧房换成石墙,就是石墙喻。“心(thinker)-念(thought)-行(action)”这种心智模式,如同一堵石墙,我们企图启动头脑的思想力,将这堵石墙撞开、推倒,自然是内耗、徒劳。

K说过,如果人类真的不再执着于痛苦心结,那么艺术作品的表达、宣泄、感染、共鸣都是多余的,此时艺术家没有动力去创作,观众也没有动力去被感动、被痛苦。换言之,艺术家的创作、受众的共鸣,其精神动力机制都是执著于悲情不撒手。这种悲情心结,也是石墙。人类傲慢地以为,从悲情的艺术表达与共鸣中,人类能获得精神升华,实际上却是强化了痛苦崇拜,滋养了悲情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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