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的颜色有时候是令人喜爱的,十分喜爱这种败落的滋味,就像黎明十分一样,就像你肆无忌惮地大笑一样。
你是谁?
你扎着丸子头,穿着黑色风衣,淡蓝色的九分牛仔裤,时不时面对我开怀大笑。
你是一位经历了生死磨难之后仍然笑对人生的一位女孩;你是一位张开拥抱,接受他人的温暖的女孩;你是一位性格强势内心善良不甘平庸的女孩。
黄昏。
你跟我说:“这位兼职的老板对我很好,现在不在他那里工作了,要去经常看望他。”
麻涌河畔的棋牌室三楼。
你跟曾经兼职过的老板侃侃而谈。
面前一位有点肥胖的男子,看样子三十岁左右,询问之后,知道是八九年出生的,穿着美猴王猴头的T恤,随手一抓,把棕红色的茶壶拎起,旋转腾挪,茶叶丝丝入味,香飘飘的茶香渐渐在空气中流淌。
眼睛在眼镜的保护下透露出慵懒的色彩,小小的胡须在嘴角如果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他在这里开了个棋牌室,在三楼一边听客人们在叫喊,今天刚装修好的隔音玻璃墙后面传来小了很多的声音,你还在玩笑说有时候我很无聊,有时候我却在享受无聊。
一楼之前开了个烧鹅店,后来因为有事情而关,二楼住着妻子儿女,妻子也早出晚归,你们夫妇二人老夫老妻从高中开始认识,现在有时候在客厅眼对眼,虽说是二人世界,可是却面面相觑,有时候会相视一笑,却也不尴尬,时光虽好,久则无味,可是通过你的谈话中却可看出,你们二人的生活如此和谐。
有时候还要出租出去,一楼还是二楼三楼,不过跟做棋牌室比,还是逊色一筹,做棋牌室还是可以收到的收入更多一些,说到出租,麻涌镇这边的出租真是水涨船高,前几年还是一平米几千,这两年就涨到了几万,你侃侃而谈,说起来云淡风轻,谈起来风起云涌,说有些人躺着就可以收租享受生活。
享受生活吗?要会享受生活,有时候出去旅旅游,可是以前没钱去外面走走,现在有钱了,却没时间了。爸妈各有生意,妻子起早贪黑,自己却也懒得去了。从小生活在麻涌,星河大厦之前就是高中,读了高中,在图书馆读了很多小说,上了大专,有人说读书无用,可是一个大专生却可以在此时云淡风轻,这也算是一种成功吧。
你还有许许多多的朋友,有一些朋友因为高利贷,妻离子散,甚至远走他乡,也有的就躲在眼皮底下,有点朋友妻子在工商局工作,高利贷的催债人天天师上门,不打你,不骂你,就死死地盯着你,是个人都会受不了,最后也有的闹到离婚,还有甚者为了儿女忍下啦。还有一些朋友现在混的风生水起,前几年靠收租就一个月二十多万,现在就在天天享受生活,还有的本地人,前几年因为想要不跟爸妈住,自己在外面买了房,你和你当时的朋友都说他傻,可是你现在却说他聪明。说完你哈哈大笑。
说到本地人,你还听说过一个高中生因为打游戏负债累累而跳楼四杀,在四楼。现在的人啊,很多都想不开,想我们那时候,有啥想不开的啊,还不是一样过。
水壶的茶永远没有喝完的一刻,品着茶,拿着刷茶水的刷子轻挑慢挑,左钩右钩,然后你一抬头,由挑起新的话题讲了。
你还说现在比以前高中的时候胖了四五十斤了,想当年也是一枚帅哥啊,差一点就是九零后了,现在老了老了,会打麻将,想打个麻将也可以找到几个人,会打球,可是现在大家都忙,也就都很少聚了。现在说很有钱也不是很有钱,也不是没钱,就是有安定的生意和生活,有时候会感觉枯燥,倒也习惯了。有的人在为债务逃命,有的人拼死拼活,有的人享受生活,每个人都不一样。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生活。
你有时会无聊,有时会不想无聊,有时却有享受无聊。
这就是一位麻涌本地人的人生。
听完他的故事,我来听听你的故事。
你是谁?
你是一位女孩,永远开怀大笑的女孩。
你说你找了很多兼职,有接听电话的,有办理贷款的,尤其是办理贷款的,见证了贷款公司内部的水到底有多深,部门经理跟客户所承诺的贷款利息百分点不一致,通过你却中饱私囊,升了十几个百分点,其他工作人员包括兼职的兄弟姐妹纷纷退出,可是他们那帮人却诬陷是你带走的,不分青红皂白,这是一帮怎样的人啊,这是一个怎样的公司啊。老板还不守信用,不守承诺。
最后一句话说的好啊,通过这些事情,很多人真的见了很多以前没见过的经历,以后懂了,以前年轻啊总有一种正义感,后来渐渐的,也就变得圆滑,可是你却不是这样,你一直永远保持赤子之心。
你还有许许多多同学好朋友帮助你,在你人生最为灰暗困难都时刻帮助你,给你温暖,让你走出困境,你在述说那些灾难的时候,你总是开怀大笑,十分乐观,我低头一瞧,你的手机壳背后写着几个字:开心最重要。
你的家庭也是如此地命运多舛,你的家族是重组家庭,你有大伯二伯姑妈还有你爸爸,但是却只有你爸爸是奶奶跟你爷爷生的,其他几个人都是奶奶跟前任生的。
你大伯啥工作没有,一直要家里的钱,可是还抱怨你爸爸,整天在朋友圈里晒那些我爱你你爱我的言论公众号,却没有结婚。
你二伯二嫂跟你爸妈感情不好,尤其是二伯的儿子们依旧如此叛逆,大堂哥保养了小三,原配出国,女儿定期转钱回来却依旧又打又骂,毫无当父亲的样子。二堂哥整天要你爸妈的钱来读书,可是他们一家依旧不感恩。
你妈妈让你要回湛江发展,可是不甘平庸的你想出去走走,广州深圳两个地方是你的心结。你的母亲也是一位搞笑担当,跟你的同学们相处地十分融洽。
你弟弟内向,图安逸,考了游泳员的证,他不如你会说,每次总是你逼着他说话,要不然他很少说话。
你爸爸很伟大,十分伟大这句话你重复了好多遍,他虽然走了,可是他在你心里依旧是最伟大,最无可比拟的。他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太多,任劳任怨,无私奉献,建房子一个人扛水泥,生意一个人照料,一个个兄弟姐妹跟吸血鬼似的招手,为了老婆,为了兄弟嫂子,父母儿女工作了一生,却来不及享受这些,却不公平遭受谩骂,埋怨,不管是因为血缘还是因为其他恩恩怨怨,都已经烟消云散。
当在医院听到这个晚期的消息时,因为你是唯一知道这个事情的人,他是最疼你的啊,疼你入骨,疼到泪流满面,疼你万水千山。
你也控制住没有哭出来,因为这个家,你父亲付出了太多,一位伟大的父亲,撒手人寰。
你讲这些的时候在笑,我内心却在煎熬,试想一下,是怎样的艰难困苦才造成你现在的活泼开朗,你又是经历过多少磨难,还会有今天的笑容满面,这是上天的眷顾,也是朋友的温暖,真的有太多这样的例子演变成抑郁症,可是你没有,这是幸运的。
有的人在笑,内心在哭,有的人在笑,内心也在笑,有的人在笑,内心感动。
今天他和你都是第二种人,我是第三种人。
黑夜的风有些轻,车熙熙攘攘,人来来往往,能够倾诉内心的人少之又少,能够把这些以一种很轻松的方式讲诉出来是怎样的坚强的内心啊。
这位享受着无聊的三十岁八零末后,成熟地讲诉着生活,那位不甘平庸的女孩,在娓娓道来,善良伴随着你永远,我也希望是永远。
今天洗完澡,我怕忘记我今天所听到的一切,一个字一个字在手机打下,只为记住这片刻的记忆,属于他人的记忆,此刻也是属于我的记忆。
很庆幸,我用五十分钟写下来了。
晚安,世界。迟来的圣诞节快乐。
2019.12.26零点于东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