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身体经验应当被铭刻进社会日常的运转之中

念中学时，学校里有不少奇奇怪怪的处分。比如有一个就在彼时笑瘫我们一群人——我的一个同班同学因偷袭女老师胸部，初次幸成，再次当场被抓，似乎后来还被迫转校。

佚闻总是和流言掺杂，乃至其中有些处分亦真亦假，我都忘了是否真实发生过了，一小撮男生在其他同性被勒令呆坐自修时去偷听女性生理课即是一例。据说他们还真的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荤腥禁忌，大概也是后来捏造附和、添油加醋出来的吧。

我们这两性间身体经验鸿沟与文化规训之严重，可见一斑。岔开一句，中学时我校男生非但没机会了解女性生理，连自己的生理现象也无缘了解。

另外，坦白讲，我是不宜也不够资格写这个话题的。大家姑且体谅一下，权当抛砖引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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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我就很怀疑有多少男人知道，或至少听闻过卫生巾和卫生棉条之别，自制棉质卫生巾的好处等等。大姨妈当然众所皆知，但大姨妈导致的男女身体经验之别倒是可作一度量衡，测测女性身体你知多少：

女性月经只是一个月一次的痛楚吗？

不，出街、做运动也会有点障碍，需要中途入厕所更换卫生巾。

还不止，除了上述以外，还有很多有关身体的状况会同时出现，微细如坐姿、那段日子内裤的选择等，都会被规限。

而广告短片中所谓什么care free就根本是骗人了，若是天气热，那块胶是焗到不得了……

但无论如何，我作为一个男人还是很难体会到其他的如血的腥味、血和分泌物不住流出等问题带来的难处。

我自己就曾“调侃”过异性同学裤子后头不慎渗出的血迹，而我之所以记得此事，是因为人家不觉得这是“调侃”而我却一意孤行。抱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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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经血不慎被看到会令人如此失色呢？听说有男孩到了十二岁还以为经血是蓝色的，可真是拜广告所赐了。这不，“防渗防漏”乃所有卫生巾广告的标准字眼，意义非凡。女孩们自小被教育要把它仔细藏好，并以此为耻，好像月经是“不正常”似的。

是的，月经好像是被排斥在日常社会之外的。当我们想象一个工作者的身体时，它总是一具按时上班周周规律的躯体，是一具“自然的身体”。根据美国政治哲学家艾莉斯·杨的遗著《像女孩那样丢球：论女性身体经验》，这种想象总是预先隐含偏好男性的假设，隐含对女性身体经验的排斥。

考试期间女同学在厕所排队就要排数十分钟，而旁边的男厕寥寥无人；工厂里规定女工上厕所的时间，却分毫不知经期女性特殊的如厕频率。讲来讲去的男女平等、对公民细微处的体贴，有时不过是那么简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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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念文科班出身，照理应该比理科生们对此有更敏锐的感知。但奇怪的是，尽管以前班里常有女孩因为各式原因缺席，其中不少是月经或身体之故，但我们却并没有关心女性身体经验的文化和习惯。

有一年多的时间里我一直和女生同桌，前面也都是女孩，但也没有谈论月经的记忆。倒是和后来的后桌提起过这茬，也不过借她迟迟不来经期紊乱唠叨了几句，走马观花，瞥了瞥浮光掠影罢了。

社会是男权社会，是现实，但妇女撑起半边天，是应该逐渐将女性身体经验铭刻进社会日常的运转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