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畅想之八

连着好几天，中午的阳光都很暖。室内的冷，有点难以抵挡，穿了好几件衣服也不管用。吃过午饭，我与同事便到路边散步。最初并没有留意河边，后来发现那里的阳光比别处更灿烂、热烈。来回走几趟，都会有微微燥热之感。

这条河说起来也是很有历史的，它是运河水系的一部分。不过因为它现在水浅，也很少有人会关注它。不久前，有一次我独自沿着河边走，发现河底水草招摇，顺着水流的方向，密密的，绿绿的，如水底森林一般，被它震惊了。也不知那是什么水草，经历一个夏天的滋养，竟如此繁盛。

所以跟同事一起散步时，便沿着河寻找水草指给她看。这时候又发现，水草虽多，河水是真的很清澈。有的树叶子落在水面，便可以看见它的影子投在水底。更神奇的，因为水缓缓地流着，所以璀璨的阳光照在水面时，被波纹裁成一片片光斑，像鱼的美鳞一样。整条河像一匹锦缎。

河面以上，有许多蜻蜓飞舞缭绕，在享受秋日最后的暖热。而且大多是红色的蜻蜓，色彩鲜艳。我以前仿佛只见过黄蜻蜓。有一只蜻蜓伏在岸边的石头上不动了。我想终究是秋天了，它可能死了。同事抬脚去轻轻触动它一下，想着它应该死在水中更好。谁知它忽的一下又飞起来，吓了我们一跳。

看得久了，发现水底还有鱼。鱼的颜色比水草淡，是青色的。一开始以为偶尔有一两条，定睛细看，很多条在一起，出游从容，自由自在。每走几步就有一群鱼，简直多不胜数。鱼不大，也不小，个头应该有二十公分吧，不知是什么鱼。我以前只知道春末时水底有很多泥鳅。应该都是野生的吧。一边走，一边看，我忍不住感慨，“鱼之乐”。同事她接道，“子非鱼……”我俩哈哈大笑起来。

“万类霜天竞自由”，温煦的阳光是多么珍贵啊，让人徘徊留恋着不肯回到阴冷的室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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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种暖阳，是陪着女儿一起去公园里晒的。

天气一变，她忽然有一天就咳嗽流鼻涕了。早上起床，看她意兴阑珊，便帮她请了假在家休息。我陪着她，直到中午，阳光彻底暖起来，我俩才出去。她一出屋，就欢快起来，惦记的就是去公园游乐场。游乐场有一个小山坡，贴着山坡修了个网格样的攀爬架，正常的情况下，小孩子就在攀爬架上面玩。她偏偏钻到攀爬架底下，倒挂着爬，偶尔把头从某个格子里钻出来。

我坐在游乐场边的旋转木椅上看着她，因为那里阳光最好，太阳直射下来，暖洋洋的。她有时候会跑过来看我，顺便转动一下我的椅子，吓得我大喊大叫。我现在是极其怕转动，感觉晕。可是小孩子为何那么喜欢旋转、晃动啊，仿佛静止才是最可怕的。所以秋千、转盘、滑梯，全都是他们最爱的东西。

换季的时候，最麻烦的就是更换衣物，找被子，找秋衣、毛衣、棉衣，全都不知道它们收在何处了，然后还得把夏天的衣物晾洗干净收起来……想一想就觉得累。近来尤其觉得疲惫，还特别困倦。可是一年四季，好像我也没有什么不累不困的时候。所以每次听人说起失眠的事，我都觉得难以理解，匪夷所思。她们反说我矫情。

昨晚想下楼提一桶水，女儿非要跟着去。我说，你帮我拿水卡，我拿水桶。但她说，我把水卡水桶都拿着，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拿。听着多么暖心啊。到了楼下，她来刷卡，罐装，关停，一气呵成。然后，她还坚持要提水桶。我说，你提不动，会累坏的。她说，试一下。结果，她真提起来了，还提着就走，我怎么拦也拦不住。一路上，连提带抱，她硬是将一小桶水弄回了家。水桶不大，大概是七升多吧，应该是十多斤。我平常也让她干点活，但从来没想过她有什么力气，总认为她还是个小宝宝。没想到她已经这么有力气了。

现在想起来还感动得两眼泪花。

2022.10.20，阴天，6-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