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在丽江|朋友能不能不说再见?(下)


在进入工作节奏后,国庆似乎是很久远的一件事情了。双11都开始预售了,这一年已经在走向结尾。不过比起更为平淡的往年,今年在完成目标方面更有毅力。


这个以后再说,还是回到令我回味良久的丽江之旅。


Day 4


《原钻》

Fun house之旅


Day 3激动人心的虎跳峡之旅后,Day 4就是休闲和放松。


看了电影《原钻》,亚当·桑德勒饰演的男主角霍华德是纽约的一位珠宝商,他好赌、脾气暴躁、曾经建立起来的事业和家庭变得一团糟。他要东山再起,摆脱债务,重新建立与家人的联系。



整个影片聒噪、紧张,不同人之间时不时发生冲突,大家争吵的声音重叠在一起。霍华德在不同事情和人之间周旋,试图以自己的游戏规则成为赢家。


《原钻》里镜头几次对焦未切割的钻石,镜头越来越近,逐渐进入钻石内部,钻石内部又变成一个人人体内部;变成了一个人思想的闪现;变成了一个人生死的写照...原钻是欲望,是罪恶,是天性,是世事无常的变化和报应。



霍华德在本片中不再是搞笑的形象,而是一个肥胖臃肿的中年男人,看似有钱,但生活早已是一团糟,永远在嘶吼和辱骂,精力似乎无限旺盛,但收拾烂摊子的速度总是赶不上新麻烦的出现。


这样的生活或许是热闹的,没有豁出去的意志和行动,可能也没有超出预期的收获,只是坏运气和惩罚常在人间。



由于太过于想按摩,我和朋友偶然进入了酒店附近的按摩大楼?洗浴中心?不知道如何给这个地方一个合适的名字,朋友起名为Fun house。Fun house一共有5层楼,1楼接待用户,2楼提供自助餐、台球室、休息椅、小型网吧等,再往上有洗浴、按摩、精油推背等等。装修、陈设老旧,房屋并不是很干净,有些技师穿着超短紧身连衣裙,化着浓妆。


在我们被按摩的时候,一位技师对另一位技师说,今年过年想回家。“这里全年无休,过年想回家只能辞职。”她们还聊到了并未告诉家人自己在外打工具体是做什么工作的。想回家那位技师还在经历一段糟糕的感情,男方对她爱搭不理,有需求才找她,她想彻底结束这段感情。


曾看过一本书《打工女孩》,2013年出版,美籍华人张彤禾(Leslie T. Chang)写了东莞打工女孩们的生活。每次接触到这样的人群,了解到这样的故事,心情都会变得沉重起来,世界变成了灰色。



大家都会和她们产生共鸣,作者写道,“直到后来,我才发觉,原来我跟我写到的那些女孩有着那么深的联系。我也离开了家,了解生活在举目无亲的地方那种孤独漂浮的感觉;我亲身感受到人轻易就会消失不见。我也更能理解那种全新开始生活的快乐和自由。“我的话,理解被压抑的状态、与周围人和更亲近的人的亲密关系的变化和挣扎、理解失望...


Day 5


长江第一湾

《迈耶罗维茨的故事》


去石鼓镇,看长江第一湾。


高德地图显示了公交车固定的出发和到达时间,去时准确,回时不准,还好两次我们都提前到达等候。


公交车上有的人在吃炸土豆,有的占用别人的椅子躺下睡觉,小型巴士满载一车人,出发!


到达后,街边有很多卖凉粉、米粉、炸土豆、香肠等的小摊,虽然苍蝇飞来飞去,我和朋友还是吃了2碗凉粉,一份炸土豆条,徒步前填饱肚子。一位老人在不同的摊位前唱几句简单的歌,讨一些食物。


登高看长江第一湾的其中一处入口在一户人家里面,他称是他们家的人开辟了这座山上的路供游人上山拍照。上山途中还见到了他们家族中的墓地,似乎被埋葬的人生前是位达官贵人。村里的人同意他们独占收门票这一好处吗?


越往高处,高低错落的房子,远处的公路,绵延起伏的大山,肆意奔腾的江河,越成一幅画。虽然这几天天气预报都说有降雨概率,但我们在外都没碰上,反倒很晒。已经被晒伤的我把衣领往高拉了拉。


因为有了成功徒步虎跳峡的经历,我自信满满,一路领头。但其实山坡并不高,有2,3处观景平台,很快就到路的尽头了。这户人家再没往上修路,更高的山可望而不可及。


虽说比起江川湖海人类微不足道,但人类也能顽强地扎根于靠近水的土地,规律地劳作,感恩自然给的馈赠,也与灾害斗争,生生不息。



下山路上遇到一家人,父母带着小女孩问我们还有多高,我和朋友讨论起了以后带孩子去哪旅游。作为成年人的我们,对结婚生子的想象很有限,凭自己成长的经验,试图让未来自己的孩子更快乐。但我们并没有得出任何结论。是带孩子去更自然的环境旅行?还是在他们做得好的时候奖励汉堡,那垃圾食品不就变得珍贵了吗?如何教他们打理零花钱?问题太多了,谢天谢地,我们都平安长大了。


晚上看电影《迈耶罗维茨的故事》,又是亚当·桑德勒主演,昨天晚上看了他的说&唱脱口秀,他在电影中的弹唱算是本色出演。虽然亚当·桑德勒的身价今非昔比,但他的脱口秀并不是很有趣。



片中,丹尼(亚当·桑德勒饰)、马修(本·斯蒂勒饰)和琴(伊丽莎白·马弗尔饰),拥有共同的父亲——一位纽约艺术家哈罗德·迈耶罗维茨,但他们的母亲各不相同。哈罗德·迈耶罗维茨如今又有了新一任的妻子,大家之间的关系并不亲近。


因为哈罗德的作品要展出,几个人重聚在一起。这时他们之间的联系才开始更为深刻。是一个家庭和解的故事,也是一个倔强老头的家事。符合大家对艺术家的刻板印象,情感丰富,性格张扬,于是年老之后一堆说不清理还乱的家务事导致的后果就浮现出来。



孩子们身上有其影子,可是又在试图摆脱家庭的影响。影片传达的情绪整体比较平缓,偶尔感受到一丝悲凉和无奈。


Day 6


云杉坪

蓝月湖

束河古镇


或许丽江的旅行票价是不合理的。在虎跳峡时,我们告知卖票的工作人员我们的徒步计划,她仍然将景区的票卖给了我们。可能我们了解到的信息不够全面,于是在表述方面也不详尽,其实我们徒步是不需要景区门票的。事后我打电话,工作人员称,票不使用也不退,当日有效。


去云杉坪和蓝月湖又遇到了这样的问题。进入整个玉龙山大景区需要门票,去景区内不同地方需要新的门票,做观光车需要新的门票。总之,我和朋友认为不太合理。


云杉坪被称为中国的小瑞士,在小红书上,可能有成百上千个地方被称为中国的小瑞士。最近小红书上博主发布虚假旅游地照片也被诟病。奇奇怪怪的人在嘈杂喧闹的社交媒体上试图争抢流量,可以不负责任,可以胡言乱语,实在是聒噪。



任何景区,都有人在拍婚纱照,微信新头像,社交媒体旅行照,好像景好看的意义在于可以成为背景板。


听闻云杉坪是情侣殉情的地方,家里人不同意两个人的恋情,他们便来这里,天地为证,将这份真情留在大山里。沿着修建的木头小道,我们到达了一处平坦开阔的平地,圈起来的植物修剪整齐,远处的雪山顶淹没在云海里,空气里透着令人舒适的凉意。


坐在下山的缆车里,想起去香港天壇大佛的时候,也是坐在缆车里,往下望去不是林海,是大海,同行的人也不一样。还有以前和家人坐缆车的时候,妈妈说害怕。下一次,又是在哪里和谁?


在蓝月湖拍婚纱照的情侣、夫妻更多,他们得听从摄影师的指挥做指定动作,换上不知道被穿过多少遍的婚纱道具服,在河边小心翼翼提着裙子。听闻英国只是在婚礼当天拍一些照片,也不修图,而不是婚前折腾彼此,非要去某个地方拍一大堆照片,朋友打趣说,这么一趟下来,可能直接离婚了。


还有游客的墨镜掉进了湖里,一位男士拽着一根绑了钩子的细线仔细打捞,围观人群越来越多后,最终把墨镜捞了上来。湖面是蓝绿色的,湖水清澈见底,或许那位男士打捞的地方,水有2-4米深。



我们在束河古镇溜达的时候,有了和在丽江古城逛景区一样的感觉,冷清,人少,只有特定区域饭店和人会多一些。



排队吃了美团榜上有名的文氏奶奶·云南民间菜,点了奶奶秘制排骨、奶奶烧茄子、松茸汽锅鸡、印象花果酸鱼,啤酒风花雪月,均未超出预期。食客过多,不停有游客催促:米饭在哪?这里也要米饭!



在一家文创店买明信片时,发现他们提供寄信给未来的自己或者某个人的服务,我问朋友要不要写一封信寄给未来,她说太伤感了,未来会有变数,再看到当时的感情,未免伤感。


Day 7


《John Q》

返程



这部电影看得我眼泪哗哗,一个积极乐观的黑人小孩不得不换心脏,他父亲给全家的医保因为条款变更无法支付巨额手术费用。走投无路的父亲,持枪劫持了医院急救室。


他是一个有简单诉求的、善良、温柔的父亲,劫持急救室期间试图照顾好每个人。媒体报道后,越来越多人知道了这件事情,他们同情、可怜这位父亲,也同样被医保所困。但这么极端的事情,似乎也并不值得唱赞歌。



这家人的力量和爱倒是非常温暖。和善的父亲对病重的孩子嘱咐:


嗨,迈克,你还好吗?迈克,先别睡,好吗?我要跟你说一些事。


你要听你妈的话,明白吗?照她的话去做,她是你最好的朋友,每天都要告诉她你爱她。


你现在交女朋友还太早,但时候总是会到的,到时候,你要像公主般的对待她们,因为她们就是公主。当你说要做什么的时候,一定要做!因为你是言出必行的人,你一定要这样。


还有钱,有机会就赚些钱,纵使你必须偶尔昧着良心,也要赚钱,别跟你爸一样笨。有钱会让你过的更顺利。


别抽烟,对人要友善,要是有人扛上你了,你要面对他,要像个男人!别靠近不好的东西,别跟坏东西沾上边,世上有很多美好的事物等着你,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的,我永远与你同在。我爱你。



其实从另一面来看,丽江之旅还有一层孤独和萧瑟的色彩。我们居住的酒店附近,街道整洁,但街上的街铺不是要关门转租,就是冷冷清清。街道上行人很少,现在回看,我和朋友往返酒店走在这条路上时,是异乡人的格格不入。


我们与这座城市和这里的自然并没有深刻的链接,甚至可能再也不会回去,当我与朋友的友情也像这场充满高密度感情起伏的旅途一样结束后,或许是一阵失落,丽江的样子到时在我的认知里又会发成变化,对朋友的记忆也是,不如交由时间来给出新的答案。


写完这些文字的时候,北京的气温已经低至12摄氏度,空气轻度污染,有些寒冷的秋天从国庆结束后迅速到来,偶尔在早起锻炼挣扎的几分钟里想起这段旅行,只觉越来越远,可也想回到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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