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到了,该冷了吧

早晨打开门的一刹那,电梯口不知从哪来来的风,我不禁有丝丝的发抖——秋天来了。

早晨还是有些清冷许,从过往的人群身上扫过,有不少已经穿上了薄款的外套。而我依旧夏衣着身。

转念一想,只是我很少注意他人的着装吧了。不单单是今天,昨天,或者很早些时候,上班的路上还是可以看到有不少人穿着外套的,只是我感受到丝丝寒意,才会留意环境的变化。

就像年龄一般,父母说隔壁家的跟你从小玩到大,今天已经结婚了,而你却还是像个孩子一样。那时候的你才会注意到自己日益增长的岁数。父母双鬓添了不少白发,他们不再担忧你的学习,担忧的更多的是你作为一个成年人是否可以承担起他们经历的一切。父母老了,病了,甚至在你中年的时候离去。而你却依旧25岁有着15岁的心,不谙世事。

    朱自清的《背景》留下给我最深的影响除了父亲略微臃肿的身体来回攀爬月台的背景,还有一幕便是朱自清总觉得父亲说话不是很漂亮。每每想起文章的这一段,不由得惭愧些许。我们总是自认为多读了几年书,就对社会的人情道理有着自己的认知。十几岁的年纪去县城上学以后,最害怕的可能就是父母的看望了,他们穿着很土的衣服,在教室的门口拉住一个学生说:“我找一下xx”,门口便传来一声你的名字,所有的人的眼光都在你们之间的反复的扫过。那天父母去车站便抽出时间来看我。门口传来我的名字,我便顺着声音看到了父亲。父亲左手领着一箱酸奶,一只手夹着烟,朝着我这个方向笑着。那时候我们的自尊心真的很脆弱,薄的像纸一样。很庆幸的时候,那时候我没有对父亲的到来表现出任何不满,可劲的点着头让他们放心,让父亲少抽点烟。课间十分钟很短暂,父亲跟我聊了一些除了学习上的事,其他便是外出打工之类的。我也安慰说别太操劳了,毕竟身体也不是很好。快上课了,父亲还是硬塞给我一些零花钱。我进教室以后,父亲便不再停留在教室门外,大概是去找字校门口看着行李的母亲。这我是知道的。母亲身体一直不是很好,再加上外出打工怎么多年,母亲显得比父亲苍老许多,母亲明白我这个年纪的自尊,我也明白母亲为何从来不来学校找我。母子俩就这样心照不宣过了很多年。

    在农村男孩子真的可以叫狗蛋之类的,蔡崇达在《皮囊》中也提到过自己小名黑狗达。我们那里一个小名有很人同名,男孩的小名多叫“毛毛”,现在村里的小孩子已经没有人这样叫了。跟我同名叫“毛毛”大概有七八个吧,一开始大人们用年龄区分,略微年长的叫大毛,然后是二毛等,后来叫毛毛的太多就说是谁家的毛毛。一次跟母亲聊天,聊到小名,母亲说,父亲初中去找我的时候,本想说想找一下“毛毛”,刚要说出口便觉得不对劲,自此以后母亲和父亲便刻意的注意喊我的大名,尽管开始几年不是很习惯,老是喊着喊着又变成毛毛了,直到现在父母才彻底习惯我的大名。我便和母亲说班里上次真有一个老奶奶在门口喊“毛毛”,教室里一群人看向门口,等待着认领。母亲便认真起来:“大孩子都上学了,哪能喊小名呢”。我也附和着就是,就是。

“成年人的世界并没有容易二字”,最喜欢的大概就是这一句话了。父母那一代到了五六十岁还在想着趁着胳膊利索点能挣点钱。本该退休的年纪,却依旧为生计奔波。很多事都是因为有着缺口记忆深刻。小学一年级学费100元,而我欠了老师5元。只借到95元,这么多年了,这个数字就像一个缺口一样常驻记忆的一个角落里。后来这五块钱也还给了多次推脱不要的老师。这件事以后,父母便北上打工,一去便是五六年。起初姥姥是很反对,毕竟我们真的很小,家里只有上小学的我和两个姐姐。刚到北京的母亲,哭了一整夜,母亲说真的舍不得但是没有办法。2000年,家里安装固定电话都是很奢侈的年代,与父母的联络只能靠一个爷爷家的固定电话,有时候几个月一个电话。记忆里我并并没有接过这样的电话,每次父母有电话都是大姐接的,现在想想可能是长途电话太贵,母亲把一些交代通过电话来告知十几岁的姐姐更加可靠一点。十几年一转眼就过去了,从来没有敢问父母在北京的生活,怕难过,更怕揭开父母的伤疤。只是偶尔从母亲的嘴里得知一两件小事:如母亲的小推车被城管没收了,母亲哭着不撒手,2003年,母亲拾到一个手机追到公交车上给人送过去。很少听母亲说起自己住的地方,总是很惊讶母亲每次回家总是大包小包带着一大推东西。曾经也因为母亲带着一大推东西,像搬家一样跟她吵。如今想起,对于母亲而言,那一切的一切都是家当——安身立命的物品,带着它们才有踏实感。

    秋天到了,父母老了,暮年之身,风寒是受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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