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师,岂止是思考者

中学语文届的大咖里面,于永正老师可以算是元老级别的了,但他的书我却是第一次读到。虽然这本《教海漫记》理论性不强,但于永正老师的言和行在很多方面却让一线老师有一语点醒梦中人之效,比如《露一手》《蹲下来看学生》《教不严,师之惰》《目中有人》《是老师配合学生,不是学生配合老师》《再想想》《攒钱和花钱》《小题大做》《让我们的教学增值》等等,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我想结合自己的体会来说一说。

“是老师配合学生,不是学生配合老师。”初上讲台,我也害怕被别人听课,害怕上课时的教学过程和自己当初预设的不一样,害怕生成,害怕学生说出天马行空的“奇怪”答案,又或者是提出脑洞大开的问题,我没法接,所以亦步亦趋,眼里只剩下书本和教参,唯独没有学生。那时的我追求答案的唯一性,希望学生的每一步都能和我高度统一。那两年用的最多的就是某出版社的教参和某网上的PPT,当年的教导处主任在一次学期总结大会上高调地“表扬”了我——因为那个学期我使用PPT的次数在全校最多。当年我可能还为此自得过,但现在想来,一定没有真功夫。

忘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大概是开始阅读一些语文大咖们的教育教学著作(叶圣陶、朱自清、于漪、魏书生、李镇西、肖培东、黄厚江、董一菲、王君)之后,有了一点心得体会,我不再迷信网上的课件和教参上的教案,或者说我开始相信自己可以凭借对教材的解读和把握上好一堂课,也就是“素读”,于永正老师在“我是怎样研读文本的”里面也提到“教材须反复读,只读一两遍不会有什么感觉。自己读懂了,感悟了,再引领学生重新走老师的阅读之路,让学生在读中感悟。”所以,我常常会问自己:假若我拿到这样一篇文章或者这样一个作文题,我觉得最难的是什么?把自己当成学生,和他们一起阅读、写作,做一做题,你就会明白、理解为什么有的孩子作文交白卷,为什么有的孩子不愿意背课文,为什么有孩子读不懂文章,为什么有孩子不愿写作业。说到作业,于永正老师的观点我太赞同了,他说:“我布置的家庭作业极少,有时甚至不布置。学生高兴,我也高兴。他们能有空玩儿,我则可以免受改作业之苦。”教育需要理解,理解是爱的别名。

当然这并不代表我不会去借鉴,听的课多了,自然就会借鉴一下别人的好的点子,但借鉴的同时要想一想,自己班上的孩子适不适合,向肖培东老师说的那样:“融,是最好的教学悟性。”融,不是简单地套用教学设计,也不是机械地模仿上课流程,更不是惟妙惟肖地复制名家的微笑和点评,这种“融”是借鉴,是融合,是模仿之后的蜕变,是孙悟空在炼丹炉里历经七七四十九天之后的火眼金睛,是勾践卧薪尝胆励精图治之后的国强兵精。

当有形的课本经过熟读,“扫描”进脑袋之后,当教师认同以学生为主体展开课堂活动的理念之后,他就不会害怕学生的生成和预设不同,即使有一些“节外生枝”,他依然能够掌控好这一局。记得在上贺敬之的《回延安》时,一直到走上讲台那一刻,我还在苦苦思考有没有更好的打开课本的方法,就在读完诗歌的第一部分之后,一位成绩还不错的学生站起来说:“老师,我好像知道这部分在说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太好了,就从这里开始,我说:“你再读一读,尤其是前四节,写了些什么?”我得感谢这位同学,是她帮助我打开了课堂。曾经我以为教师就像一位晚会的总导演,我怎么设计,学生怎么学。现在的我却认为这个比喻恰恰体现了教师角色的错位,学生可不是牵线木偶。如果把教学活动比作是一场龙舟比赛,学生就是那个奋力向前划行的划手,他们有权利选择快还是慢,如何配合,要分多大力气才能到达终点;而教师就是船头击鼓的鼓手,他的作用至少有两个:一旦船行速度降下来,教师就要及时鼓劲呐喊;如果偏航,要适时拉一拉,帮一帮。希望顺利是人之常情,但教师也要做好“意外”的心理准备,随时准备扭转局面。要不,于永正老师怎么说一旦进入课堂,教师就应该像京剧演员,精气十足?

能说的当然不止这些,又岂止是这些?留待日后慢慢咀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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