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悲歌(二十九)

      陪着玫瑰 从绿地宾馆回到伊甸歌舞厅、这段不算太长的距离我们两个走了将近二十分钟。

    刚把歌厅二楼包房的门打开一条缝儿,里面的东西就像灰尘一样向我扑面而来:里面的人已经达到了费电;高亢的的士高舞曲除了调剂人们的神经以外,也把包房的每一个角落填充得满满登登。无论是褪了颜色的壁纸,还是表面绒毛早已经被踢飞、只剩下光秃秃的如同麻袋片子一样底板的地毯,连同那棱角已经磨开了花儿的沙发,甚至倒在茶几上的啤酒瓶子,都一同的疯狂起来。天蓬上的镭射灯光随着音乐的节奏忽明忽暗、忽快忽慢。飘忽在灯光里的人影各个紧闭着眼睛,脸色苍白得比风干的白菜还要难看十倍,他们尽可量的把胳膊伸长,尽可量的把形状各异的你得像失去了重心的陀螺。如果没有音乐的伴奏,说他们是得了羊癫疯、不会让任何人产生怀疑。我重新走进这间包房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这是一群疯子――起码现在是:他们不会注意谁进来或者谁出去。我顺着房间的边缘光线略微暗一点的地方贼一样的溜进靠近里边的角落。在沙发上坐定之后,我才发现这里还有一个人,她没有和那些人跳迪士高。我把眼睛凑近她一看:认识:她就是我第一次来到果树镇第一次来到这家玫瑰歌舞厅第一次接待我的女人――牡丹。对,就是那个跟木头一样的牡丹。看来她今天和往常一样,像一根木头。

    “你咋不跟他们一起跳?”我把一只胳膊搭在她的肩膀上,嘴直接对着她的耳朵上,她还真听清楚了我的问话。

    “我不会跳。”她也把嘴直接对着我的耳朵,她一点也不傻,知道只有这样做才能听到她的声音。我把搭在她肩膀上形成臂弯的胳膊收了收,这样她离我就更近了一些。实际她离我已经很近了,我已经闻到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紫罗兰香水的味道。我的手像是无意的实际是有意的碰了一下她的乳房――虽然不大,但是很硬挺;从其扭捏的状态,和朴素的穿着,我猜想这应该是一个农村女孩。不知道因为什么来到了这家伊甸歌舞厅。无论是什么原因,结果只有一个。

    我和牡丹在黑暗里的举动我想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就是有人注意了也无所谓,我是说现在屋里的人。除此之外我还是有所顾忌的,就是玫瑰。我之所以敢和牡丹如此搂搂抱抱,是因为玫瑰没有在这一个房间里。她和我一同走进门之后就没有进包房来。

    “我有点累了,想躺一会儿。”走到了吧台前面玫瑰说,“车玩时间太晚了。”

    “砰”我启开了一瓶啤酒,把面前的两只杯子倒满,端起其中一杯,和另一只仍然放在茶几上的杯子碰了一下,微笑着看着牡丹说:“你也不唱歌也不跳舞,那咱俩干一杯。”

  “不,不,”牡丹用一只手推着酒杯,另一只手挡着醉,“我不会喝酒。”

  “这有什么会不会的,就像喝水似的,来,喝。”我说着话把酒杯递给她。

  “我真不会喝,大哥。”尽管灯光昏暗,但是我还是看出她脸上的惊慌,这样一来我觉得更有意思了。

    在舞池里疯狂的几个人仍在继续,其中一个个头高挑,屁股园大的女子已经滑到了我的身边,有两次她那夸张的幅度已经让她的屁股碰到了我的膝盖。

      “她是谁?”我问牡丹。

        “百合,她叫百合,在这有两年了。”我相信牡丹说的是实话,“唱歌跳舞都厉害。”

      随着的士高舞曲的停止,那种使人玄幻的灯光也变成了柔和的乳白色。

    刚才还呲牙咧嘴的几个男人就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倒在了沙发上,抻着细长的脖子,把头尽量往后仰,呼哧呼哧的喘着含有大蒜和臭豆腐成分的气体。那样子和刚刚做完爱的公猪没有半点儿的区别。

    那个叫百合的女子什么时候出去的我没注意,但是她再一次走进包房的时候径直来到了我身边,并且枕着我的大腿躺在了沙发上,我发现她刚刚洗完了头发。

     

你可能感兴趣的:(大地悲歌(二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