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弟,你那是去整容了?”
一句沉重的声音突然打破了顾轩的回忆。不知不觉间,顾轩坐在老郭餐馆,对着老郭已经讲述了一个下午。老郭坐在顾轩的斜对面,他脸上早就被酒气微微熏红,但他的耳朵一直在听,脑子一直在记,刚才之前的一段时间,他用手一直拖着腮帮子,在听见顾轩刚刚的讲述之后,他汗毛竖起,脖子上冒出一身冷汗。
“啊?”顾轩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他对着老郭讲述起那些过往,就像是把心底的东西掏出来给他。因为,这当中有些事情,就连晓冉都不知道,而这个下午,他面对着一个也并不算陌生人的人,一股脑地都翻江倒海地倒了出来。他的讲述突然被老郭打断,不由得啊了一声从思绪中跳了出来,他眼睛瞥见窗外正徐徐下沉的夕阳和街道边泛黄的路灯,他回应着老郭:
“对,我去韩国,做了个手术,你看,这是我原来的样子,你有印象么?”
说完,顾轩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纽扣大小的金属物,用右手的食指在上面按了一下,那纽扣立刻向上方的空中投影出二十厘米见方的屏幕,他又用手指来回地拨拉了几下,屏幕上出现了一段视频。顾轩等待视频播放到第十七秒的时候,他右手轻轻一挥,那个视频便定格在了那个画面。画面上头,端坐着一对三十五六岁的男女,女的前面是一个约十五六岁的小男孩,男的前面是一个约七八岁的小女孩。顾轩指着后面的男的,对老郭说:
“这就是以前的我!”
老郭从胸前口袋里拿出老花镜,戴上后仔细看了又看,“啊?这是你!我认识,我认识啊!我想起来了!”
顾轩呵呵地笑了两下,他右手由张开变成握拳,那个屏幕就这样消失了,他把纽扣收到又放回自己的口袋里。
此刻,店里已经陆续开始有进店吃晚餐的客人,那些服务员正在按照自己的身份进行着服务,有的负责照顾引领位子,有的负责根据客人的数量摆好餐具,有的负责记录客人点的餐品,还有的在厨房里面开始忙活着。
老郭听到此刻,他愈发感觉一定要把故事听完,哪怕听到深夜,听到第二天凌晨。于是他起身,示意顾轩到二楼坐在包间里。坐定之后,服务员又端来一碟花生,倒了两壶酒,和两大杯温水,顾轩跟老郭碰了杯,抿了一小口,又喝了一大口水润了润嗓子,他思绪又再次回到多年前的那一天。
这天早上,顾轩寻思着该开始行动了,距离马克给他的一个月时间就快到了。早上临出门的时候,晓轩问了他一句:
“爸爸,你今天是不是要加班?”
自从晓冉跟顾轩说起关于晓轩的种种预知未来的能力,顾轩也渐渐地相信了,尤其是二十多天前晓轩清楚地预知到马克来接他,而今天他又清楚地预知到他要加班!其实顾轩跟晓冉闲着的时候曾聊起这些问题,晓冉说要不带晓轩去医院或者什么机构看一看,做个检查,顾轩是严重不同意的,他的理由只有一个:不能让晓轩成为一个实验品!而且他也问过晓轩,为什么他能预知一些即将发生还没发生的事情,晓轩瞪大了眼睛完全不理解这个问题。顾轩想着,这说不定就是晓轩他自己无意识的反应。那么既然晓轩今天问他是不是要加班,他决定要回应一下晓轩,争取从儿子口里探出一些希望。
“是呀,晓轩,爸爸今天要加班,可能晚些回来。那你觉得爸爸今天加班好吗?” 其实顾轩的重点是在最后这个问话上面。
“当然好啦,爸爸今天加班会很顺利很成功!”
“好嘞,那你在家好好睡觉,等爸爸回来给你买你最爱吃的酥饼。” 顾轩仿佛从晓轩口里得到了一个定海神针,他意气风发地迈步走出了家门。
白天上班的时间过得飞快,但顾轩过得很煎熬,他一共参加了两个项目申请会,三个项目讨论会。也不是每个人都要参加这么多会,只有他和刘主任是这样。刘主任是他的顶头上司,不高不矮不胖不瘦,戴着厚厚的眼睛,神情从来都是严肃着,没见露出过一次笑脸。要是有人开会迟到超过五分钟,刘主任便开始了长篇大论地批评和教育工作,从个人纪律谈到单位纪律,再从单位纪律上升到国家纪律。要是有人开会时候打盹甚至哪怕溜号儿,刘主任便又开始了长篇大论地批评和教育工作,从工作专注谈到个人自律,再从个人自律上升到个人风险。总之,刘主任的眼里揉不得任何沙子。为了让晚上的加班更加精神一些,顾轩也只好在吃过午饭后趴在桌子上打了个盹儿。
临近傍晚,顾轩开始电脑前面故作加班状,时不时用眼睛的余光送走每一个关了电脑下了班的同事。刘主任还对顾轩说了一句:小顾,今天你很累,别加得太晚了,注意休息。顾轩在确信除了他自己之外的最后一人离开公司后,他又等了二十多分钟,见办公室确实没了动静,他站了起来,走到窗边朝楼下望去,刚好看见停车场最后一辆小汽车驶离公司大门。他走到墙边,按下开关,把灯关闭,用事先准备好的铁丝撬开了刘主任的办公室,打开了办公桌下面的三个抽屉,终于在中间抽屉里面找出了机房的钥匙,令他感到奇怪的是,他竟然在右侧的抽屉中发现了几个避孕套。顾轩无暇多想,他踱步到机房门口,用钥匙打开了机房的门,轻车熟路地找到了机房中间那台主控电脑,开始查阅他需要的数据,确切地说,是马克需要的数据,是美国人需要的数据。他用本子把马克需要的三级数据记录完毕,不甘心的他又开始查询二级数据,待把二级数据记下后,他又准备查询一级数据,待把一级数据也记录好以后,正当他准备撤离的时候,一阵嗲嗲的声音伴随高跟鞋踩地的声音从机房门外传来。
“你真坏,叫人家来这种地方。” 这声音顾轩似乎有些似曾相识。
“宝贝儿,就这地方才好,这地方我们之前都没有试过,来,今天晚上,让你爽个够!”
顾轩脑袋想被锤子重重地击打了一下,这个男人的声音,正是他们的刘主任!
“老不死的,是我爽个够还是你爽个够?”
“宝贝儿,咱们都爽个够,来吧!”
话音未落,两人就摸着黑儿在机房门口外面开始了起来,刘主任肆无忌惮地发出淫荡的声音,说着淫荡的话语,就连顾轩听了都一愣一愣的。说来也奇怪,不到两分钟,外面刘主任的声响就消失了。紧接着,高跟鞋开始移动,从声音判断,是去了刘主任的办公室。不一会儿,高跟鞋声音从刘主任办公室出来,朝着顾轩所在的机房位置移动过来。机房房门里面的把手开始扭动,房门被从外面翘开,手法连顾轩都自叹不如,他毕竟是使用钥匙打开的门。高跟鞋进来了,也走到了主控服务器的地方,顾轩此时正藏在主控服务器后面的一个大柱子后面,借着微弱的光亮,他见到了眼前的这个女子。不知是什么力量,他一下子冲过去,从背后讲她双手反锁住,并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女子着实吓了一跳,拼命转身挣扎着,四目相对间,顾轩愣住了,女子也愣住了。顾轩慢慢松开捂在女子嘴上的手,眼前的女子,正是多年前在酒泉卫星发射中心的肖瑶!
“怎么是你?”双方几乎同时说出了这句话。
“难道你也是来弄数据的?”肖瑶脑子转得飞快,这种场景下的遇见实在是太奇特了,莫不是做着同样的事情,她绝对不敢相信眼前的场景,于是她这么尝试地问顾轩。
“你也是?” 顾轩也是这么想的,他于是反问道。
两人同时点了下头。
“三级数据?” 顾轩追问。
肖瑶又点了下头。
“马克派你的?”
肖瑶再次点了下头。
两人瞬间明白了。其实美国人也不傻,他们聪明地派了两个人来取同一批数据,这回去一验便知真假。顾轩后背出了一身冷汗,他原想作弊篡改几个数据把马克给打发了,不想到马克还有这么一招。肖瑶也是觉得后脊背发凉。
“刘主任呢?你把他怎么了?” 顾轩突然想起外面那位披着一付正经的皮囊但内心却极其肮脏甚至令他作呕的他的顶头上司。
“放心吧,给他脖子上注射了一下,要死死睡上三个小时。” 肖瑶仰起小脸得意地对着顾轩说。
顾轩见局势已经足够安全,他便放心地示意肖瑶一起做在主控机面前的地板上,商讨着怎么应付马克这个大滑头。
“顾轩,你觉得会有第三人吗?” 肖瑶先说出了她的顾虑。
“不会,两人足够验证真伪了!” 顾轩是这么想的,他想得完全有道理,马克根本没有必要再派第三人来,人越多,事情搞得越复杂,反而容易露出纰漏。
“那你觉得怎么办呢?咱们真的要把这数据给马克那个家伙么?”
“哈哈,这真是巧了,马克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这一点,我看这样。。。” 顾轩心里打定了一个他确信万无一失的主意。
“顾轩,就按你说的办,你还是那么聪明,嘻嘻。”
简短了聊天后,顾轩终于知道了,为什么肖瑶也被卷入了进来。肖瑶从酒泉回到厦门后,她的母亲得了重疾,有一天她刚刚探望完母亲,她从医院得知,这个病在国内是无法治愈的了。正当她头脑混混两腿沉沉地走在医院外的路边的时候,马克遇见了她。后来她才知道,这个遇见是精心布局严密安排的。马克答应把她母亲接到美国,在加州找了个最好的私立医院,不出意外,那个医院可以在两三年内把她母亲的病情控制住,再过一两年即可完全治愈。当然,作为交换条件,她也成为了马克的棋子,成了一名美国间谍。马克是想通过肖瑶色诱刘主任的方式,获取机房主控机上的数据。
两人就坐在地上聊着,机房的窗外,一轮残月从东方天空上升到了南方天空的顶上,微弱的光芒照着顾轩和肖瑶。两个人面对面坐着,眼前这位久未谋面的但是曾经有过身体交融故人,此时此刻竟然是再次有着相同的际遇,两人的目光从一开始见面时的锐利,慢慢变得柔和,从一开始见面的冷静,慢慢变得伤感,他们在主控机下面再也控制不住,拥吻在了一起。。。
过了良久,肖瑶把嘴移开,她依旧搂着顾轩,趴在他的耳边说:
“轩,我们出去找个地方吧!”
顾轩明白肖瑶的意思,他强忍着:
“不行,马克的跟踪侦查能力太强大,鬼知道他是不是正在某处看着我们。这样,你先走,从正门,我知道后院有个地方也能撤离,我待会儿从那里走。我们再也不要联系,再也不要见面!”
“那怎么可能?不见面可以,但怎么能断了联系?你想想,这次马克要的是三级数据,要是他以后再要二级数据和一级数据,你我怎么对的上号?” 肖瑶说完继续说:“要不把手机号码留一下?”
“不能留!留了没用!留了是祸害!早晚会出事儿!”
顾轩思索了一下,他想出一个万无一失的联络方法,肖瑶的眼睛湿润了,因为顾轩想出的这个联络方法,让他们再一次有机会见到的前提就是他们要继续接到马克的任务,可是万一马克不给任务了呢?是不是就意味着再也见不到了?想到这里,她望着顾轩,脸上泛红,胸口一起一伏,两人又激烈地吻在一起。。。
马克确实只是派了顾轩和肖瑶,没有第三人。所以当他接到顾轩和肖瑶的数据时,他对比着看了一下,看完后,他便兴冲冲地让外交官乘飞机把数据带回美国交给了他的组织—-美国中央情报局,他还不忘得意地跟外交官讲:你看,这帮缺失信仰的中国人,只要有钱,什么都能搞定!
这话放在顾轩和肖瑶这里明显是不对的,他俩原本就打算把篡改的数据交给马克,但这话放在吴不凡和廖贤那里就绝对没错!
经过了几年的摸爬和滚打,吴不凡已经正式从原来的拆迁加盖包工头,华丽转身至商业地产领域;与此同时,经过了几年的隐忍和等待,廖贤也刚刚从杭州发改委的一个副厅级干部,顺利升至正厅,由副到正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他掌管着北京市的国土资源,这一对儿当年睡在上下铺的兄弟正正好好不偏不倚地成了一对儿搭档,一个手握着金钱和美女,一个掌控着权力和资源!
转眼过了一个夏天,晓轩顺利入学了,上了一年级。晓轩天生带着一股子淘气劲儿,不到俩个月,晓冉被老师叫到办公室三次,一次是因为跟同桌打架,一次是因为上课时玩东西,一次是因为数学得了个全班最低分。渐渐地,原本幸福温馨的家庭,因为晓轩的缘故,整日充满了吵闹。
晓轩打架的那次,晓冉回到家狠狠地把他收拾了一顿,直到被顾轩挡在身前,顾轩说:不就是打架嘛,小男孩打架才正常,不打架就怪了。晓轩听了在顾轩身后直冲晓冉吐舌头,晓冉被爷俩气得不打一处来。晓轩上课玩东西的那次,晓冉回到家狠狠地把他批评了半个多小时,直到顾轩叫停,顾轩说:不就是上课淘气爱动嘛,这个年龄的孩子就应该这样,双手背后听老师话,那多憋屈。晓轩数学得了全班最低分的那次,晓冉回到家狠狠地把晓轩打了一顿,还把晓轩所有的玩具都没收了,顾轩说:至于嘛,一年级能看出什么?咱晓轩还没发力呢,留着力气过两年使出来吓死他们。晓冉更加生气了,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晓轩身上,她不允许晓轩有任何的问题。顾轩倒是很淡定,他时不时就跟晓冉讲讲大道理,讲爱因斯坦小时候学习多么的差,讲华盛顿小时候多么爱打架。晓冉跟他完全讲不清楚任何的道理。
不过,两人也有一致的时候,他们发现晓轩强大的预知能力一次次地被验证。第一个月的一天,晓轩在学校的午饭一口没吃,下午两三点钟,全班同学都开始头晕恶心,除了晓轩。第二个月的一天,在上午课间操的时候,晓轩去玩厕所后一直坐在在班里没有下楼,结果课间操结束同学们上楼的时候,发生了踩踏事故。第三个月的这天周末的早上,晓轩起床后对顾轩说:爸,你今天出去可别喝多了。
当天是廖贤进京履新的第二周的周末,顾轩头一天就在老郭餐馆定好了位置,逐个通知了大家,傍晚时分,他带着晓冉和小轩,吴不凡带着露露,靳忠带着张强,廖贤还是孤身一人,大家聚在了老郭餐馆。八人刚好坐在二楼最大的那个包间里面。吴不凡和廖贤聊着大生意,靳忠跟张强介绍着他俩的小生意,他俩在工体附近开了个GAY吧。顾轩、晓轩和露露对这个很好奇,于是散场后靳忠跟张强就带着她俩过去了。剩下吴不凡跟廖贤继续推杯换盏中聊着他们的大生意。为了能够让吴不凡的地产公司获得雄厚的资本,廖贤答应牵线搭桥,帮助吴不凡获取银行的巨额贷款。为了能够让吴不凡的地产公司获得强大的竞争力,廖贤建议吴不凡用贷款的钱去收购国外知名的设计团队和国内知名的物业公司。他帮吴不凡规划了一条发展战略,他希望吴不凡的公司通过不到一年的时间,获取大量资本,同时也获取从设计,到施工,再到物业管理的全地产产业链能力,这样,无论是经济实力,还是技术资质,都能在北京市地块的招标和拍卖中游刃有余。他建议吴不凡一开始从五环外的非核心地块开始,做好两三个项目,再逐渐进入三环周边的核心地块。利益上面,哥俩儿达成一致---利润五五分成,直接通过黑市转为美金,再打入廖贤在海外八个国家的私人账户。就当吴不凡跟廖贤继续推杯换盏中憧憬未来的时候,一个电话打进了吴不凡的手机,是靳忠打过来的,他说晓冉喝醉了,还说联系不上顾轩。
原来晓冉、露露、顾轩、晓轩跟着靳忠和张强到了那个GAY吧之后,张强把晓轩安排在后台的一个房间打电动,顾轩、晓冉、露露在靳忠的带领下进入了大厅。那里面简直就是女孩儿的天堂,没有顾忌,没有骚扰,晓冉和露露如同空气一般在一个一个小帅哥小鲜肉的周围欢快地窜梭着,这些帅哥鲜肉们和异性恋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碰巧他们所爱的人是男的而已。他们每个人的手腕上都戴着手环,有的红色,有的黄色,有的蓝色。晓冉找了近身处的一个小哥盘问,小哥告诉他,男人爱上男人,在那方面就有攻的,有受的,还有既可攻又可受的,所以就用三种颜色区分,这样方便交友。她又天真地问小哥,攻受是什么,小哥跟他聊过几句以后,晓冉的脸涨的通红。顾轩的脸也涨的通红,他很不情愿地走在人群中,周围小哥跟他四目相对,尽管他尽量低头避开,最后还免不了时不时被这个小哥摸摸屁股,又被那个小哥蹭蹭屌。顾轩觉得恶心至极,喝了两杯啤酒后,他感觉脑袋疼,于是跟晓冉说了一声,便带着晓轩,在门口拦住一辆出租车,直奔家里,坐上出租车的那一刻,他感觉司机师傅看他的眼神都是怪怪的,于是他只得司机师傅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叹了口气,说:师傅,这里真不是男人玩的地方。司机师傅倒是很理解,回了一句:这里不就是男人玩的地方嘛!车子停在家里楼下,在打开车门的一瞬间,一阵凉风袭来,顾轩顿觉头上冒汗两眼发黑,根本卖不动腿,老郭餐馆的半斤白酒加上GAY吧的两杯啤酒一下子冲上了顾轩的脑袋。多亏好心的司机师傅,他扶着顾轩,让晓轩在前面带路,顾轩踉踉跄跄地回到家打开了房门。他来不及照顾晓轩上床睡觉,衣服和鞋子都没有脱掉,自己一屁股躺在床上, 一瞬间就睡着了。
晓冉跟露露在GAY吧可就玩儿嗨了。她们尽情地在舞池中,随着节奏强烈的音乐,她们舞动着身体,摇晃着胳膊,兴奋的直叫。跳得累了,就去找靳忠和张强要喝的,在喝了几杯鸡尾酒之后,晓冉终于晕晕地在舞池边上的一处沙发睡了过去,任凭露露怎么也叫不醒她。在接连打了顾轩三次电话没有接起之后,露露只好打给了吴不凡。
吴不凡跟廖贤匆匆忙忙拦了一辆黑车,开到GAY吧后,廖贤从兜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扔给师傅,自己赶紧头也不回地推门下车。等他们赶到晓冉睡觉的沙发的时候,晓冉还在那里沉沉地睡着,看样子一时间无法醒来了。廖贤让吴不凡和露露先行回去,自己和靳忠张强呆在那里守着。直到凌晨两点,GAY吧的人已散去,音乐停止,灯光熄灭,准备打烊了,晓冉还是没有醒。廖贤跟靳忠说:
“老靳,我看她一时半会儿是醒不过来了,我刚刚给顾轩打了几个电话,顾轩没接,我想他应该是睡着了,这样,你跟张强先回去吧,这里我来守着就行。”
老靳还想说什么,张强对他使了个颜色,一把把他牵出了大门,两人坐上一辆在门口等候的出租车一溜烟儿的走了。在车上,张强告诉靳忠,凭他的直觉,廖贤肯定喜欢上晓冉了。张强告诉靳忠,他第一次参加他们哥儿几个聚会的那次,他就发现廖贤跟晓冉握手的时候看晓冉的眼神有些奇怪。而今天在老郭餐馆吃饭的时候,表面上看廖贤一直在跟吴不凡谈事儿,但他的眼神余光时不时就往晓冉这边瞥过来。特别是刚才廖贤和吴不凡下车后,廖贤快速地冲在最前面,不断问着张强晓冉沙发所在的位置。在走到晓冉的沙发边上后,廖贤那种关切的神情,如果旁人看去,绝对以为是她的老公。靳忠听了半天,他觉得完全不可思议,完全没有到理,所以他回了张强一句:别乱说,朋友妻,不可妻。
此刻的GAY吧空空荡荡,除了躺在沙发上依旧沉睡的晓冉,和在她旁边蹲着的廖贤。他把自己的夹克脱下来盖在晓冉的肚子上。蹲得久了,他索性便坐在了地上。他用手轻轻拍着晓冉的腿,哼着只有他自己知道的调子,好像照顾一个刚出生的孩子。他看着晓冉熟睡的样子,觉得晓冉额外动人。他帮晓冉理了理有些散乱了的头发,情不自禁地在晓冉的额头上吻了一下,他见晓冉没有反应,竟把自己的嘴贴在了晓冉的唇上,感受着晓冉的呼吸。最后,他把手和脑袋都搭在晓冉的腿上,也睡去了。
就这样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当晓冉醒来的时候,她睁开眼,看到上方吊顶的灯,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在GAY吧的沙发上,她用手锤了锤还有些发沉的脑袋,打算抬腿坐起来。她感到腿被什么东西压住了。她抬起脑袋往身下望去,一眼就望见了趴在她腿上睡着的廖贤,也望见了她上身盖着的夹克。她尝试大幅度动了动腿,弄醒了廖贤。
廖贤揉揉眼睛,呆呆地望着晓冉,他决定要把这么多年一直藏在心底的东西一股脑儿地告诉晓冉。晓冉起初听得莫名其妙,逐渐地,她感觉到眼前得这个男人这六七年来对她的痴恋。自从她当初去他们宿舍卖光盘的那一天,廖贤就不可救药地喜欢上了晓冉,从那以后,他的心里再也装不下任何女孩儿。在杭州工作的那几年,身边出现无数女孩,哪一个都无法让他产生一丝一毫的感觉。之后在北京的每次聚会和见面,都让廖贤痛不欲生,甚至要花上一个月的时间来平复那种可遇不可求的心情。
“晓冉,不管怎么样,感谢此生能遇见你。遇见你,是我这一辈子最大的收获。我很羡慕顾轩,他能天天看见你,天天跟你一起。虽然我跟你不能在一起,但是我想告诉你,我喜欢你,我爱你。喜欢的无可救药,爱的无法回头。”
这份深藏在廖贤内心多年的爱,终于在不久的将来惹了祸端,那是在晓冉稀里糊涂地怀上她跟顾轩的第二个儿子顾之轩之后,晓冉在把顾之轩养大的那些个日子,她时常盯着他看,她越来越发现,这个文质彬彬白白净净的儿子,长得越来越像廖贤,她偷偷瞒着顾轩,跟廖贤一起做了亲子鉴定报告,当鉴定报告出来的那一刻,廖贤惊喜万分,晓冉一下子晕倒在廖贤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