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匆匆,搁浅了昨天的记忆,酝酿着未知的明天
当下的时光,恰如一树的繁花,尽显一世的繁华!
――题记
壹
一指流砂是一段年华,一念执着是一个故事。
月色隐去了往日的清辉,遥远的天际几颗星辰若隐若现,耳边时有清冽的寒风吹过,白杨树叶随即奏响名为离别的短歌……
“爸爸,我们要去――哪里啊?”你看着气喘吁吁的我,说:“去找你妈妈。”脚下的步伐依旧匆匆。“爸爸,呜呜……”爸爸赶紧将我扶起,问:“疼吗?这里沙石多,来,小心点。”膝盖的痛,让眼睛噙满了泪水。“萍萍乖,都是爸爸不好,我抱着你走,好吗?”夜色阑珊,凉风习习,你温暖的怀抱让我忘了哭泣,竟有些困了……
“到了,醒醒。”我睁开双眼,看到一扇似曾相识的门。“舅舅,开门啊,我是萍萍,妈妈,你在吗?”我一边敲门,一边呼唤……任我们怎么说,都没有人理,可里面的灯光那么明亮……一会儿,舅母出来说我妈妈不在,还赶我们走。
所以,亲戚于我,甚至不如陌生人亲切,不知究竟是为什么,非要看着我们骨肉离散!
记不清,这是妈妈第几次离开家,破碎的记忆里:离开-寻找-归来-离开,就像游戏一样,从未间歇。
那年冬天的雪,一场接一场,妈妈踏雪离去,再未归。次年,一纸婚约的到来,正式划清了血缘关系,爱的温床瞬间崩塌。
年龄太小,尚不知这一切意味着什么,只是我不再有书读;不再有衣服穿,四季于我,都只有一件薄衫;不再有饱饭,百家饭中流连……
那段时光,长达两年,迫使我幼小的心灵迅速成长,学会了察言观色,也变得懂事乖巧,生活充满了磨难,但我从未有过放弃的想法,许是无知,所以无畏!
折翼的蝴蝶,也要迎着风雨,寻找希望的光芒!
贰
一滴泪花是一生牵挂,一眼之间是一生思念。
像我一样的单亲孩子,在我们那个山村,有很多,我只是想不通,为什么要抛弃孩子,我们做错了什么?
是因为贫穷,想要过更好的生活吧。可是,后来,你也没嫁给多么有钱的人啊,还当了别人的后妈,还是要背朝黄土后朝天。
犹记当初,爸爸出门打工,你在家清闲的像贵妇一般,不用下地干活,也不用干粗活,别人都羡慕你。拿点毛线织个围巾,还能顺便串门聊天,有时候还能蹭个饭,真是一举多得!
一别经年,再见,已是四五年之后。带着口罩的你,与我擦肩而过。你唤我乳名,我疑惑的回首,当目光相对的那一刻,我的心情无法用语言来表达。
你问我过的好吗?有没有想妈妈?还记得妈妈吗?我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叫一声妈妈。
你把我带进一家店铺,给我买了一套新衣服,鹅黄色的外衣和蓝色的牛仔裤,我带回家,却不知该怎么说。爸爸猜到是她,变得很生气,二话不说,拿起衣服就去了好几年未踏足的外婆家,把东西还了回去,说孩子不缺这些!
我的心情很复杂,“妈妈”这个本熟悉却又陌生的词,再一次进入我的世界,我不知道该以怎样的态度来面对这一切。
说实话,我恨她,是她抛弃了我,改变了我的人生,我本该快乐幸福的人生!
如果有如果,我也有幸福的家,有爸爸妈妈的疼爱,有快乐无忧的童年,可是,一切都没了,我为此受尽苦楚,却无处倾诉!
可是,看见她,又恨不起来,可是也叫不出梦中那一句“妈妈”。我一直想问她,为什么要走,为什么不要我……
她说:你还不懂,我有我的难处。我一直没忘记你,一直想你。
她眼角的泪,也让我眼眶湿润起来,我努力忍着,在转身的那一刻,还是滑落了,前方的路一片模糊……
叁
一次离别是一段时光,一次转身是一处天涯。
数年间,我再没有见过她。直到她病危的消息传来,很多人说,毕竟是孩子的妈妈,应该去看最后一眼,免得将来孩子有遗憾。
爸爸,低头不语,抽了好几根烟,他看着我,把我叫到跟前,说:你都知道了,你想去吗?
我低着头,一直没说话,心绪很乱,去还是不去,见还是不见!
后来,还是去了,看见她的那一刻,我依旧不知该说什么。她说,你能叫一声妈妈吗?我看着她眼中的期待,却始终说不出来。
许是上天眷顾,她活下来了。
高二的时候,有一天中午,宿舍阿姨说:有人找你。我出去,原来是她。她让我照顾好自己,好好读书。
她因为疾病,行动不便,看着她一瘸一拐的离去,我握紧了她给我的一百元钱,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
后来,得到了她的电话号码,当我鼓足勇气打过去,接通那一刻,她问我是谁,我说了乳名,她沉思良久。
幸好,她还记得。表姐说,她因为疾病,已经记不住一些事情了,很多人也忘记了。
时至今日,什么都不重要了,爱恨都已随时光消散了,我也不再执迷于过去,和当初的痛苦中了,放下了过去,才能看见不一样的风景。
陈奕迅的《苦瓜》有一句我很喜欢:“开始时捱一些苦,栽种绝处的花。幸得艰辛的引路甜蜜不致太寡。”
当我走过了童年的风风雨雨,勇敢的去拼搏,在时光的长河里,终于也长成了一朵不怕苦难,不畏将来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