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谈|袁隆平逝世

记者从中南大学湘雅医院获悉,“杂交水稻之父”、中国工程院院士、“共和国勋章”获得者袁隆平,5月22日13点07分在湖南长沙逝世,享年91岁。袁隆平是我国研究与发展杂交水稻的开创者,也是世界上第一个成功利用水稻杂种优势的科学家,被誉为“杂交水稻之父”。直到今年年初,他还坚持在海南三亚南繁基地开展科研工作。

中午干了会儿活,回到房间打开电脑,正想着要做些什么,这一则新闻就弹了出来。不得不说,袁隆平先生的辞世于我国是个巨大的损失,但我不想在功利得失的方面写些什么东西。一方面事实上没有什么好写的,一个老人离开了,每天都有许多老人离开,一种精神正在失去,每天都有许多精神在失去,也有新的精神在诞生,过去不足缅怀;另一方面,想必有许许多多的人会思考同样的问题,我也就不必要写同样的东西。

袁隆平先生于我,不过是教科书上的人物,是平日里网上与人相互调侃时提到“定是袁老先生叫你吃得太饱”时提到的人物,没有具体的,生活上的联系。但此刻,心绪产生别样的意味,且难以平息,我便觉得,有必要写些东西,写我所感受到的东西,好排解一下我心中难平之物。

我自小是吃得好的,要说真有吃得不好的时候,也是小学和初中。那时候,XX乡学校的学生食堂的吃食虽然营养足够,油水也足,但因为大锅煮的缘故,显得非常难吃,与自家的饭食比较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于是我们同学们多年后重新聚在一起的时候,批评当年学校的饮食就是相互之间寻回共情,找回默契的极好办法,比起聊那时候的老师或某人的糗事,要好得多的好办法。当然如果真的聊起这回事,我也不免要提上一句,现在的XX乡学校的食堂饮食,已经变好了,再不是当年模样。这一点我是有发言权的,因为伯伯是学校老师的缘故,我抑郁期间在学校待过一阵子,观察过学校食堂的食物。他们把黑板挂在学生食堂的前面,上面写着一个星期的食谱。上面写着培根和鸡腿之类营养充足之物。但我个人猜想,与我看着相比,实际上可能要差上点儿。因为我有一个为了照顾在XX乡学校上学的孩子而在食堂工作的舅妈,我曾与她有过会话。

我指着自己饭盆里,说:学生们也吃一样的吗?

她笑了起来,就是那种乡村妇女遇着好笑物事时特有的爽朗笑容,回答我说,不是,老师和学生吃的并不一样。

这自然是可以体谅的,在这穷乡僻壤当老师,工资又不高,交通与不方便,又没有除互联网之外的娱乐,事情还不正常地多,如果连吃食都难以忍受,就真的没法久留了。至于学生,只要不出安全问题,那真的顶无所谓。在我上学的年纪,我的当老师的伯伯,就经常从自己的菜里省出些来,给我吃,叫我印象深刻。另外我还经常从家里带一些可以保存得久的(主要是炒黄豆)菜品,到学校,用来送饭吃。说起这个带菜的法子,还真是有极深的传统的。

我的大十岁的哥哥,听我说食堂的事,就说:你们现在吃得比我们好,我们那时候就指望带过去的菜了。我的大二十多的妈妈,则是说:你们都是有福的,我们当年根本没有菜吃!都是自己带的。

我们都是有福的,妈妈说的对,我没怎么挨过饿,挨饿都是我自找的——不想吃所以不吃。这一点,袁隆平老先生定是有极大的功劳的。当年改革开放的时代,人们定是抱有极大的使命感,满腔的热血都沸腾着,填饱了我们这一代人的肚子,同时也满怀热忱地试图填满我们的脑袋。我想大部分都成功了,不论是填饱肚子还是填满脑袋,他们都做到了。唯一的问题就是没能把热血分给我们一点儿,导致现在的人,做什么都是各种苦,各种叫累。苦大家都是一样的苦,或者说老一辈的人吃的苦比我们吃得多得多,怎么不见老人们有那么多的怨言?

这问题我原来不必作什么解答,因为叫读者们自己去思考远比我在这里分析一通要有意义得多。可我又不能要挟你们去思考,我没有那个能力(但我若有能力的话,还真要要挟一下,正如我现在要挟自己一般)。就我之小见,这都是因为我们这一代的人,缺少一种弥漫于心田的,弥漫于众人气氛之间的强烈地要改变什么的使命感!

我们读书学习后睁眼时看到的世界,与老一辈人读书学习后睁眼看到的世界,几十年间时间,有了绝对性的差别。老一辈人看到的世界,是有缺憾的,像坏了的桌子是缺了一角的,而他们自己正好是䃼上那一角的原料。于是他们可以满怀信心地加工自己,成为那一角缺少的东西,正好补了上去。而我们呢?我们看到的是补好的,完整的一张桌子,于是瞪着眼睛不知所措,只能做些维护,涂油的活计,内心的烦闷可想而知。好像于众人而言,于国家而言,我们的出现并不是受期待的,把我们养大,让我们按着他们的法子生活,就像是在这个新时代里,再一次证明他们自己的正确性一样。他们当然是对的,无可厚非。

但那又怎么样,那是你们的东西,我们呢,我们什么也没有。无所谓对错是非,无所谓好坏得失,我只是没有想要的东西,我只是,没有自己的东西……

这正是我心绪难平之处。我表达出来了,这是极好的,尽管有些羞耻,尽管问题仍然没有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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