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三十岁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舞台,每个舞台都有自己的风景。
——题记
序
今年10月,我三十而立!
年轻时,总觉得自己是不一样的烟火,曾多少次设想三十岁时成就非凡的样子,如今真到了三十岁,却只道是平凡。
因为能力有限,时常力不从心,时常焦虑或愤怒,对许多事物充满怀疑。在许多的求不得中,平静地接受自己的徒劳,算是成长。
▲安徽黄山,摄于2012年4月30日上午
三十而立
单身,窝居在深圳;从事计算机系统运维,岗位普通;平常工作轻松,大部分的精力用于业余的读书和游历。这是三十岁的我。
三十岁是人生的一个分水岭,青春谢幕,中年启航。
最直接的感受,是身体上的一些变化。脸上的胶原蛋白已不再有,取而代之的是日益粗糙的脸皮和渐次加深的皱纹。体能倒是还处在上升期,但偶尔通宵,便要经历一整个白天的补睡,起床后看着暮色四起,仍感疲惫。
其次是心理上的一些波动。随着二十八、二十九岁的逝去,青春的稚气和锋芒在脱落,岁月悠长的感觉在消失,对许多事情少了探究的耐心,对新鲜事物多了排斥的情绪,倾向于选择更省心、更保守的方式来处理问题,渐渐地有了一种不想折腾的心态。
常说的三十而立,指的是成家、立业、立思维。前两个我完全没做到,第三个没做好。自认为自己已形成成熟的思维模式和独立的思考能力,但每每看一些同龄人做事或写文章,无论是关于生活还是专业,其思维能力和思想见识都远在我之上,佩服之余,深感自己的浅薄。
▲安徽天柱山,摄于2013年1月1日傍晚
大学毕业刚进社会的时候,看到很多兄长,三十出头都还没结婚,替他们伤感,觉得他们一定是错过了些什么。但弹指一挥间,自己也成了他们曾经的模样。早两年有过一段情感饥渴期,特别期待找到另一半,并作了一些尝试,但是对方的冷淡甚至拒绝,让我感到失落,从而变得胆怯。到了今年,对异性的渴望反而淡了,偶尔还会有怦然心动的感觉,但更多的是一种无求的心态。单身的生活并不伤感,实际上我很满足于当前一个人自由自在的状态。
作为一家大公司里普通的一员,每天做着局限而又重复的工作,实在不能说自己已立业。但年岁渐长,换工作成了一件需要再三衡量的事情。喜欢塘朗偏于一隅的环境;住所离公司近可走路上下班;有闲暇的时间和心情处理个人的事情;对职场变动、下一份工作的不确定性开始有了顾虑;以往跳槽频繁、需要一份在职时间较长的工作来张显企业忠诚度……这些都是我决定留职的因素。看到别人跳槽、加薪,内心偶尔荡起一些波澜,然后心平气和地走着自己选择的道路。
尽管诸多未立,但毕竟成熟稳重起来。经过岁月的洗礼,敢于正视自己的不足,懂得克制自己的欲望,在面对取舍的时候,有了更多的理性。
▲浙江江郎山,摄于2013年8月3日中午
关于读书
有大量的时间读书,这是我过去一年最重要的事情,同时也是我深感快乐的源泉。
早在今年春天,因不满低薪和清闲,许多同事纷纷跳槽,但我继续留在公司,考虑的因素很多,最重要的是,我希望有大量可控的时间和宁静的心境去阅读书籍。
自进入社会以来,经历了很多自己在学生时代觉得很遥远的事情,给我的感觉像是在穿过一层一层的门,看到世界正在一点一点地打开,这是一个得到很大满足的成长的过程。但是,成长的速度受限于自己的知识能力,难以跟上视野的扩展速度;在一些更宏大、更复杂的事情面前,我时常感到无助和焦虑。思而不学则罔,需要回到书中,谋求知识力量的提升。
过去几年间,断断续续地读了不少书,主要以杂文和纪实类书籍为主,除彼得眠斯勒(他的中文名叫何伟)的《江城》和《寻路中国》,以及柴静的《看见》等少数杰出作品外,内容大都是关于小我的生活感想和大我的社会看法,如《我所理解的生活》(韩寒著)、《活着活着就老了》(冯唐著)和《幸福了吗》(白岩松著)等,还花了很多时间去阅读杂七杂八的职场、旅游畅销书。这些书虽说有助于我了解并借鉴别人的想法和活法,并且一定程度上丰富了我的精神生活,但就揭示社会发展规律、指导社会实践而言,价值非常的有限。
2014年秋,工作清闲起来,我通过社科人文、商业管理类的书籍和杂志作为切入点,开始读一些立足高远的作品,试图从中寻找社会发展研究的范式和理论解释,如大前研一的《低智商社会》、《M型社会》等系列丛书,《世界是平的》(托马斯弗里德曼著)和《失控》(凯文凯利著)等,以及《互联网周刊》、《财经周刊》和《商学院》等刊物(那时住所附近书摊里有很多低价处理的2013、2014年的周刊,买了很多回来)。不过,2015年我在工作和生活上,都出现了很多烦心事,难以潜心读书。许多书都读得囫囵吞枣,甚至只是跳着读了一部分,理解很浅。而这一时期比较着迷于手机阅读,在微信公众号和网易云阅读上花费了很多时间,杂乱无章地读了无数快餐知识,这种碎片化的屏幕阅读方式很大程度上影响了我阅读书籍的心情。
▲吉林长白山,摄于2013年9月18日中午
正当我渴求一个宁静的心境去读书的时候,平静的2016年到来,这无疑是我阅读史中重要的一个年份。吴军的《浪潮之巅》和《文明之光》两套书,奠定了我全年的阅读基调。其中前者引导我从一个宏观、商业的角度去看待IT行业和社会经济的发展,引申的阅读有《公司的演变》(商业价值杂志社著)、《谁是这个时代的思想家》(中国企业家精神物质研究丛书)和《激荡三十年》(吴晓波著)等;后者则使我对欧洲文明和人类社会发展产生浓厚的兴趣,引申的阅读有《宽容》(享德里克威廉房龙著)、《世界秩序》(亨利蘒魗格著)和《枪炮、病菌与钢铁》(贾雷德戴蒙德著)等。通过前人高屋建瓴的叙述和抽丝剥茧的分析,我看到了一个更加波澜壮阔、脉络清晰的世界。
维克多弗兰克尔的《活出生命的意义》,对于我思考人生,有着深刻的影响。这位在二战集中营幸存下来的心理医生,通过他本人在狱中的非人遭遇和对其他狱友的观察,从心理学角度讲述生存问题、分析生命意义,并探究寻找生命意义的三个途径:爱、做有意义的事以及拥有克服困难的勇气。另外两本基于中国社会的书《浮生取义:对华北某县自杀现象的文化解读》(吴飞著)和《沐猿而冠:文化如何塑造人性》(辉格著),则分别从家庭政治和社会文化两方面,阐述人生是一个自觉或不自觉地遵循某些法则、谋求生存资源的过程,使我对生活有了更广义的理解。
纵观这一时期的阅读,仍是一个形而上学的过程——作为理工科出身的人,文史功底浅,目前读的都是趣味性相对较强的书,而不是那些艰涩的书中圭臬——怀着崇敬的心情拜读着前辈们的作品,与我在青少年时×××始广泛阅读、接爱各种思想、慢慢地形成自己的人生见解一样,煜煜发光。通过大量的阅读,思考人生都算轻,我简直是在重建思想体系,感觉像是冲破了厚厚的云层,来到一个相对空明的高度。
回顾这一年的书香时光,必须说是极其的美好,多少个宁静的晚上和周末,我一头扎在书中,心无旁骛,脑海中全是文字在飞扬;而窗外空旷的天际线中,有月光、阳光、清风、雨声、鸟鸣和不算喧哗的人声传到房间里来,营造出一种城市的疏离感,更增添了我读书的兴致。(注:2015年底,我住进了僻静的南山区塘朗新村)
今后的岁月里,未必会再有如此曼妙的时光,但读书是一件浸透岁月的事情,需要循序渐进地读下去,以后会多读一些思想更深层和领域更定向的书籍。
▲北京箭扣长城,摄于2014年8月29日傍晚
关于旅行
过去一年,走了不少地方,连同过往几年,我的足迹遍及三分之一中国。这是我很感欣慰的地方。
不过,这点成绩在驴友界里,实在是微不足道。实际上,在大城市里,当八0后整体步入三十而立的高压中年时,七0后已经开始披上火红的冲锋衣,和半退休的六0后结伴,在全国范围内玩起旅行、摄影;中产阶级的新生代就更不必说了,他们中的很多人年纪轻轻,就大江南北的玩、甚至远渡重洋,有着更加丰富的旅游经历。
我没有殷实的家境,年少时憧憬自己有一天走遍中国的愿望,在我参加工作一年之后,攒了点钱,才终于徐徐展开,先后以上海和深圳为根据地,游玩了东部沿海地区和华南地区,以及东北、中南、西南等地。我羡慕那些有机会到处出差的人,他们中的一些人甚至通过出差行走了中国多数的省市、乃至海外多个国家。我没有出差的机会,完全靠要自己花钱去行走。
很多年轻人都把去西部作为自己旅行生涯的开场,我有着不同的玩法,实际上,我至今仍未涉足云南、西藏、新疆三地,想来是颇有些愧对“驴友”这个称号。我的旅行史始于江南地区,这固然跟我在上海工作三年有直接的关系,但更本质的诉求,是我对古典文化的热爱。小时候读唐诗宋词、元曲清文,心中有山河屋舍在浮现、有人物风情在涌动,总夹着些“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的味道。作为土生土长的广东人,江南给了那时的我极大的视觉和文化的冲击,以至我离开上海、转到深圳工作之后,久久不能适应。
▲张家界天子山,摄于2015年2月1日中午
得益于高铁的发展,从深圳可便利地到达黔湘桂地区——这是一个我从2015年开始钟爱的、美妙程度不亚于江浙皖的地区。江浙皖有着璀璨夺目的汉族传统文化,黔湘桂则有精彩纷呈的少数民族文化;论山,安徽有着雄奇天下的黄山峰林,湖南则有惊艳世界的张家界峰林;论水,浙江有着古代山水诗画摇篮的温州楠溪江;广西则有现代户外旅行摇篮的桂林漓江;论古镇,江苏有着以苏州周庄为首的小桥流水人家,湖南则有以湘西凤凰为首的依山傍水民舍;论建筑,安徽黄山有着让人赏心悦目的徽派建筑,贵州黔东南则有让人流连忘返的侗寨瑶屋……正因此,我在黔湘桂行走时,总有一种似曾相识、却有迥然相异的体验。
回首这几年的旅行,也经历了一个成长的过程。初始阶段,喜欢看出名的风景,去的大都是人们趋之若鹜的景点;后来,渐渐的偏爱景区中一些少有人去的角落,寻求安静的风景。随着阅历的丰富,开始接近当地人,尝试去了解他们的生活和变迁,游玩的节奏相比之前慢了很多。2013年秋我在东北边境旅行时,就时常在一处地方连住两三晚,有过雨夜和屋主到岭边捉懒蛤蟆、自己烧玉米梗煮面暖土坑、帮村干部恢复U硬盘数据等经历,也正因此,大兴安岭和呼伦贝尔深处的生活,我在短时间里有着丰富的经历和感受。
2015年年初的湘西旅行,我开始了在旅途中和小朋友玩耍的探索。与大人交往总有一些顾忌的,毕竟人与人之间的价值观和对事物的看法有差异,出门在外应当客随主便,很多时候得顺着对方的思想把话说下去。但与小孩交往,一旦玩开来,就轻松多了,无所顾忌,甚至可以和他们一样疯玩。去年10月我在黔东南榕江县车江中宝小学附近和一群小学生玩熟后,被他们拉着去课室拍照,成为我非常意外的一次快乐体验。今年春节在福建南靖过年,也先后和几个小孩在土楼村子里嬉戏,通过他们的带领,我在很多土楼里畅通无阻地走动,对土楼里的起居生活有着切身的感受。能成为很多小朋友心开心的玩伴,并在他们的帮助下以儿童的视角看待周围生活,这是我旅途中的另类幸福。
户外是旅行的一种,通常指短程的游玩,以徒步、骑行、爬山、露营等形式为主。深圳是一个户外气氛很浓的城市,刚到深圳工作时,就常听到一些老深漂们眉飞色舞地谈论户外活动,我渐渐地也玩起了户外。2014年国庆节假期花五天时间的环深圳骑行,可算作我在深圳玩户外的标志事件。随后的2015年在深圳市内也有过三回为期两天的长距离骑行。今年则升级了一些户外装备,通过自己找伴或参加收费的户外活动群,疯狂的玩起了徒步、爬山和穿越,把深圳的一些经典户外线路都走了一遍。
今年我在外地也有过两回长线户外活动,一回是6月份的环青湖海360公里骑行,一回是9月份的沿桂林漓江50公里徒步。此外,还去爬了衡山、莽山和丹霞山。这些线路难度都不大,属于入门级,让我开始了一种挑战身心,并且更注重与大自然交流的玩法。我开始把目光投向川西和西藏地区,那里有众多风景壮美的颇有难度的户外线路,期望在不久的将来,能风风火火地走几回。
我崇尚辽远的行走。空间和时间上的跨度,能极大的扩展个人对事物、自然、地理、文化、生命等方面的认知。经常行走的人,因了解得多,而对这个世界有更多的悲悯和敬畏,从而深知生命的意义。
多年以后,当我终于走遍中国,赏遍如画江山,看尽如云世态,我想我对自然、对社会、对人生会有更加透彻的感悟,这无疑会是我生命中一份极其美好的体验。
▲深圳梧桐山,摄于2015年9月4日下午
关于工作
自古以来,热爱旅行、寄情于山水的人,大都是职场(或官场)不得志者,我是其中之一。
这很好理解。每个人的时间和精力都是有限的,在这方面用得多了,在另一方面就用得少了。大凡工作得志者,都是一心扑在工作上;偶尔的一两回旅行,必定是本着释放压力的休闲心态(已实现财务自由者不在此列)。正所谓每一种付出的背后总是有代价。
我曾有过两段为工作狂的经历,分别在2011年和2014年,几乎所有时间和精力都献给了工作。这是我过得最累,但同时也是能力提升最快的两个阶段,可谓光辉岁月。我在以往的生活感想中有过浓墨重彩的记载。
2011年,初出茅庐的我,有幸遇到一位骨灰级的系统架构专家作为带教领导,在他高规格的指导下,从事Linux系统管理,并在生产环境中学习和应用Virtual Box、KVM等技术,属于Linux下虚拟化的早期玩家,技能成长可谓一日千里。按当时的情况,若一持续下去,必定会发展成为高级运维工程师。但那时血气方刚,因忍受不了来自更年期女老板的、在当时看来颇有些变态的直接干预,而选择了逃离。这是一个我在后来追忆时难以原谅自己的行为。接下来的2012年到2013年,迷途去做了日企网管外包方面的工作。
2014年进入一家创业公司,回归Linux系统运维,并且做XenServer和CloudStack虚拟化方面的研究。这一回的直接领导并不熟悉Linux系统和虚拟化技术,但他尽最大能力为我提供了学习研究的平台,并给了我不断试错的机会。在一种被充分信任、被寄以厚望的环境中,我取得了极大的成绩。但是好景不长。半年后公司面临突变,我的工作内容偏离运维;又过半年,公司难于为继、宣布倒闭。值得一提的是,在这一份工作中,我几乎参与了公司由生到死的过程,有幸见证公司创业失败背后错综复杂的因由与冲突,这是一笔难得的隐形财富,培训了我对商业的兴趣。
▲黔东南堂安梯田,摄于2015年10月11日
之后的2015年,在找工作时一心想往虚拟化方向发展,但有关XenServer和CloudStack的工作机会很少,最终选择了一份在面试时领导说会有VMware vSphere虚拟化相关的工作。但进公司后,发现公司的虚拟化平台规模并不特别大,并且有专门的同事负责,而我的工作实际上侧重于机房日常事务和设备资源的管理,多数时间陷在文档和图表的×××里,而所用到的技术离研发环境很远。工作清闲之时,自己研读了不少Shell编程、集群和虚拟化方面的资料,并且在“私藏”的一批高配置的Dell PowerEdge R720服务器上,搭建各种实验环境进行研究,但由于没有涉及到生产业务,难以深耕。我再次陷入技术成长的迷途。
选择当前这家公司的另一个原因是,以前一直呆在小公司,做事苦哈哈,希望进大公司增加职场体验,扩大人事见识和格局观念。进公司之后,本着无论如何要泡浸两年的心态,一呆便已是一年半。虽然公司远没有BAT的体量和知名度,但毕竟也有着4000人的规模,这让我从中得以窥视大公司的运转和管理方式,见识了一些牵涉度广的业务和复杂度高的协作,也包括在小公司难以滋生的办公室政治。这段经历,像很多大公司员工一样,有着作为一颗螺丝钉看不到个人价值的郁闷,不过,站在职业生涯的宏观角度来看,对于以后的个人发展应当有着积极的意义。以此聊以×××。
我曾以为勤奋是通往梦想的唯一道路,但是工作中的诸多经历和感受,使我发现,现实并非如此。职场有如江湖,一入江湖深似海,有的人能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但大多数的人其实难以自主沉浮、扬帆壮志。在职场的道路上,遇到一个好的导师和遇到一个好的平台,实在意义非凡,这要需要个人去争取,但运气同样重要。
时间回到2010年的春天,那时我在一家公司的开发部门实习,从事基于Java Web 的招标网站系统的开发,同时着手基于纯Java语言的即时通讯软件的毕业设计,日子过得焦头烂额,时常陷在编程调试的兴奋和苦恼中,难于自拔。四月,实习期满,谢绝部门领导的盛情挽留,离开实习公司;五月,毕业答辩完毕,毕业设计成绩获得系内为数不多的“优秀”成绩。但在毕业时,我便放弃开发,选择另外一条我也有很感兴趣、也许更适合我的职业道路——运维。
当时的考虑很简单,认为开发是一种会与生活纠缠不清的工作,而运维是一种可以与生活径渭分明的工作。现在站在较高的层面来看,就多数情况而言,确实如此。运维人员面对的设备和平台,全都在公司(或电信机房等其他异地环境),出了公司就可以把工作抛到一边,专注于自己的生活。当然,相对安逸的背后是相对低薪。
回首过去六年,尽管工作有不如意的地方,但我的生活,基本是如我所愿在铺展,做了很多自己想做的事,获得了很多想要的阅历,似乎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不过,古训有言“忧劳可以兴国,逸豫可以亡身”,人到中年,肩上责任渐重,更应该居安思危、发奋图强。
2017年的春天即将到来,处于职业瓶颈的我,再次面临人生的重要诀择,需要慎重地考虑去向、把握机会奋起直追,未来五年将会是决定下半生的五年。
▲湖南南岳衡山,摄于2016年1月25日早晨
生活感想
大城市里一路疯涨的房价,直到今年10月,多市限购令出台,势头才有所减缓。地产成为低迷经济尘烟之中唯一坚挺的石碑。
深圳的房价已经到了我穷三代之力也无法承受的地步。杜甫曾言“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他大概也没能想到,即使岁月已过千年,人类文明已远超他的想象,但住房依旧是寒士的心头之痛。
随着社会财富逐渐集中在少数人手里,社会的层次和限制越来越明显。数不清的男男女女奔赴大城市,挥洒着生命中最鲜活的热血,却看不到自己向上层社会晋升的机会。这大概是社会痛苦的根源。
在节目《圆桌派》的第十一集《不想上班怎么破》中,窦文涛引话:“今天这个互联网,已经把所有圈子,或者是阶层的生活方式,平等地就展现出来。电视剧你都看到了,他是那样开跑车,才叫过得好……那我怎么办,我一辈子要满足于我是一个失败者?我是一个比你们不如的人?”陈丹青给出精僻的见解:“他(指商业社会)是供应生活方式,他对各种人许诺,你可以过这种生活方式,还可以过这种生活……所有广告都在吹牛,就是你只要加入我们,花钱,你会过上这种生活,这是商业社会,但是很多人会被他支配……这其实是一个资本主义的问题,就是他假定人必须卷入一个机器,不断地工作工作,然后有财富,有价值,有前途。”
叔本华说,“生命是一团欲望,欲望不满足便痛苦,满足便无聊,人生就在痛苦与无聊中摇摆。”身处在一个快速变化的商业社会,各种新鲜事物、信息资讯扑面而来,我们疯狂地追逐,很多时候并不是因为那个结果对我们多重要,而是因为我们充满了欲望。
▲桂林九马画山,摄于2016年9月17日凌晨
我喜欢巴金的作品。他三十来岁时,正值抗日战争时代,他的一些文章中记载了当时的日常生活。“人们散开来,躲在各处的树下。他们来不及走到山洞里。十八架飞机在空中盘旋一转,于掷下一批×××,匆匆忙忙地飞走了。这次敌机来得快,去得也快。文昌门内起了大火。炸死了一些人,其中有一位是我们大家都知道的青年音乐家。”(出自《桂林的受难》一文)“晚上有月亮,我们不知道会不会有夜袭。但大家若无其事地到号称广州四大酒家之一的‘×××’去吃饭。我们愉快地谈笑,把白天的经历当作一场梦。”(出自《在广州》一文)每每读来总是感慨。
每个时代的人,有每个时代的活法。普罗众生,在生活的夹缝和风尘里匍匐前行。在艰苦的岁月里,带着一些乐观的心态便好。
但凡未得到,但凡已失去,总是最登对。无论怎样,有事可做,有所期待,日子就是幸福的。我这样以为。
尾声
今年9月初,新生入学之时,我回了一趟大学母校。校园依然明媚,是我青春时所见的样子。
大一新生羞涩的面容中夹着些不安和期许,举止投足间却洋溢着青春特有的朝气和激昂,一如十年前我走进大学时的模样。
我的青春已经花落去、燕不来。三十而立的我,经历了更多的风霜,站在大学时无法企及的高度,看到了一个更加广阔的世界。
▲广东丹霞山,摄于2016年12月18日上午
SQ 2016年12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