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二十年前住在城乡结合部,上海的乡下最多的是河。当年还有水运,为方便通行,架在两岸的桥会修成拱形。正儿八经大陆上的桥身两侧的水泥护栏会画上些纹理,小河道上往往水泥桥空架那里光秃秃没有护栏。当年没有基建一说;很多修桥修路的事情,全靠乡里集资。

       家离学校大概八九公里,当年的家长不太有接送的概念。同龄人骑自行车来回,夏天上学放学的点落不到晒,冬天的冷避不开。冬天刮风下雨,本来也没事。只是那会儿人不比自行车高多少,有次冬天大风,人骑到拱桥中央没定住,直接被吹进了河里。十一岁时人生格局不大,掉下桥第一件事,就是找饭盒。后来被人捞起来往家里送,饭盒还在河里,哭了一路。到了家,洗澡换了衣服,妈妈赶紧生火烘干了作业。劫后余生刚感觉在家得宠时,妈妈就送来了烘干的作业本。

       现在网络技术发达,在家可以做快乐肥宅。当年搁家里,除了看电视只能跟家人干瞪眼;即便去镇上适合小孩子的消遣十分有限。除了书店,游戏机厅外,只有一家偶尔演出的剧院。当是没有沪剧的概念,正式点名字是滑稽戏,大家有时也会说去看滑稽。学校经常组织包场看沪剧,题材多半是解放前老上海的事。小人物的生活处境被搬到舞台,成为了当年镇上少有的文艺消遣。学生也借着本帮沪剧,学会了一些俚语。现在知道这些黑话的,也仅有上了年纪的父辈。学生时代还参加过一些学生话剧的演出,还记得最后一场演出谢幕时忘了敬少先队礼。唯一的演出奖状被留在了学校,给家里一张复印件。当然,不多时就不见了。

        离开上海后,有十多年不看话剧。文娱活动选择变多,其次经典作品也不如电影广泛:作品资源和大众认知,话剧都仅算是某一波人的钟情。后来有朋友推荐了何冰老师的《茶馆》再到段奕宏2003版的《恋爱的犀牛》,期间找了袁泉和秦海璐的《青蛇》。电视剧演员回味到话剧舞台上,有更好的诠释。相比现在装傻卖萌讨巧的流量明星,人到中年退到剧场似乎是更好的选择。曾问过演话剧的朋友,经常演同一部戏里同一个人物会不会闷。他的回应是每次都可以带入不同的理解和尝试。反复打磨润色,就能避开即兴的临场发挥。人物的解构也会性格分支增多,而变得更加血肉立体。

        话剧有个有趣的地方——旁白,常用在上下幕的串场。话剧演员站位,观众位置都不能保证每个角色的每个表情都能被捕捉。没有了类似特写的镜头呈现细微变化,这时也使用旁白做铺垫或是过渡。旁白能很好的转承,压缩剧情。不至于为了剧情完整加戏,导致拖沓的观感。一直认为好的剧本不需要面面俱到,人物支线越多越不需要废话。总共就倆小时,芝麻谷子都说看上去完整,缺失的就是节奏。剧情紧凑也不叫节奏感,跟小品相声抖包袱一样,多长时间抖个包袱都需要拿捏。

        昨晚刷微信点到《胡广生》,听了两遍,买了《无名之辈》的电影票。作为喜剧,电影节奏感很好,哭笑有时,不至于一开始讨巧后面就死气层层。任素汐,章宇,潘斌龙本就演过不少话剧,很多戏份都在房间里完成,不用频繁串场的对手戏更适合几位的发挥。房间里的缺乏尊严,无论是对身体的无奈,还是对婚姻的希冀,亦或是当大哥的理想,都是无数小人物的实景。只不过很多人现实里都走不出这个小房间,也不会因为墙上的只言片语有长久的欢愉。很多人的尊严仅是让对方把脸转过去,或是蒙住自己的脸。电影用BGM串联几位人物命运,情绪关系时;开始走下坡路。相信编剧是为了过审,符合法律道德,最后的桥段不得已落入了俗套。当然,也不必诠释生活的赤裸裸,每个人都在经历。院线电影毕竟是消遣,作为喜剧大家笑一笑,还能安慰人最好。相声不必教育人,电影也是如此。

      看完电影回过头听歌,看了歌词又有了些感触。不过像朋友说的歌曲有点忧郁,不必多听。

      不必多听,今天再听一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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