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趁她熟睡之时,悄悄从洞里爬出来。爬出来后,他就开始狂奔,从山顶跑到山谷,从小乡村跑到大都市,他切断了与她的一切联系。

他隐隐能听到哭声,那哭声从极深极暗的深渊传出来,他戴上耳塞,就当没听见。

他在大都市拼搏,奋斗,创立事业,组建家庭,他志得意满,有雄鹰展翅翱翔的风范。

于是,他扔掉耳塞,耳边全是现实的声音,他心里全是欢喜。

然而,有一天,他手机上突然蹦出一条一条的短信,山洞里的哭声隔了这么多年又爬了出来,而且,还换了面目,以一种探讨的语气分析那哭声的复杂内涵。虽然哭声一副通情达理就事论事既往不咎的样子,他还是被惊着了。他想到“诈尸”和“借尸还魂”,他第一反应就是屏蔽,删除,把那哭声甩到深渊之后。

他不想当一个哭声研究者,他也没那余力,更没那同情心,同理心。他摸不清哭声的路数,他从心里觉得恐惧,那几天,他基本不敢摸手机,他怕它被鬼魂附了体。

那哭声当然是“诈尸”而已,哭声一直隐匿,它遥寄在一个女人的睡梦里,在她无声的叹息里,在她胸中块垒即将被岁月冲刷干净时,它奋力一跳,去他那里“回光返照”了一遭,这么折腾一下也好,“不然,总是“死”不甘心。

她没有给哭声写挽歌,也没有竖什么墓碑,它走了,是好事。她一点都不遗憾,也丝毫没有惋惜之情。

她只是心里有点好笑,看它把他吓成什么样子,这么大人了,还把事做这么绝,也挺搞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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