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未成年人开工厂只是为了不学坏

工种号:打工一卒

20多年打工生涯,增长的只有年龄;

  多年打工多年梦,梦醒以后一场空;

用我亲身的打工经验,告诉你没有计划,没有目标的打工,就是流浪

接上篇:90年代在外打工,有个落脚的地方就算不错了

 四、三个未成年人开工厂只是为了不学坏

    趁着凤哥给我们休整一天的时间,为熟悉了解厂里情况,听说厂里有早餐提供,对上班充满兴致的我和包子,大清早就起床,拿着和包子脸差不多大的铁盆,准备就从吃早餐开始熟悉;

    所谓的厂区也是一幢二层半复式楼房,除了围墙大门能进,无其它入口;但大门口无人看管,无需厂证,无需打卡,不穿厂服都可以进入,反正在这种荒山野岭处,谁也不会没事进来瞎晃。

    我和包子直接进入大门,院子里不像宿舍区那么开阔,因为院子中间的空水泥地上做了一个铁皮房:铁皮墙,铁皮顶;

   看起来像一个蒸包子的蒸笼,后来上班才知道,这个“蒸笼”真是为了蒸“包子”准备的。

   我和包子绕过铁皮房,看到有一个红砖砌的小房间,里面有大铁锅,有大铁桶装的稀饭,还有许多包子馒头,我们确定这就是厨房,可没看见厨师;

 太早了,厨房里没人,厂房里很安静,我和包子像做贼一样四处张望,为了不心虚,我用铁勺“铛,铛,铛”的敲了三下铁盆,看有没有人听见声音出来,结果换来三声“汪,汪,汪”的狗叫,姥姥的,吓我一跳!


 原来是条大黑狗在围墙和厨房的角落里,幸好有铁链栓着。大黑狗向我们狂吠着,想挣开铁链扑向我们俩个陌生人。

虽然工厂没有保安,但有这条大黑狗守护着这个面积上不大的厂区,应该完全够用!

    狗的叫声最终把厨师从不远处的厕所里引出来,还记得厨师姓范,想讨好他打菜时手不抖的人,叫他范哥。范哥没有穿厨师该穿的白大褂。


 范哥长得是厨师的标准外形,椭圆身体上顶着一颗大圆头,至于脖子可以忽略不计;由于身材像水桶,所以打菜时被他抖过手的叫他“饭桶”。

   范哥边系裤子边用家乡喊道:“哪个啊,咯什早来打早餐”,看到我们后,范哥用手递给我们一人两个包子,说:“小朋友,稀饭自己进来打哦!”


    看到范哥后,大黑狗安静了下来。

    我和包子接过早餐,打了稀饭走到离饭堂不远的一个石桌旁边,坐在石凳上吃起来,范哥看我们像小孩,而且是陌生脸孔,笑咪咪的来到我们吃早餐的石桌对面坐下。用家乡话问我们多大,家乡哪个地方的,问我们为什么不读书这么小出来打工等,东一句西一句的问着。



   问完这些后,反正还没到早餐时间,范哥又跟我们介绍起这个厂的来龙去脉:


  这栋民房是三个青年老板其中叫阿通家的老住房,其它两个一个叫阿南,一个叫胖子,三个人都还未满17岁;

 三个人是好朋友,初中毕业后在家无所事事,不知凤哥怎么认识他们的,用他做业务的三寸不烂之舌,忽悠他们开厂,凤哥提供订单,三位老板出钱出地,三友工艺品厂由此成立!

 改革开放给广东带来了巨大的红利,深圳东莞各城镇在政府领导下大量招商引资,世界各国资本家如潮水般涌入这座沿海城市。东莞成为工业之城,大量兴建厂房,外来人口也随之骤涨,到97年东莞的土地已变成了黄金。

    本地人在家里什么都不用干,光政府每年分下来的钱就够我们打一辈子工。除了土地和投资者带来的红利,打工仔和做小生意的外地人完全激活了当地市场经济,什么地摊管理费,办暂住证费,卫生治安管理费等等,当地政府能想得到的条目都变成钞票;

  外地人成了粘板的肉,玩命一样工作才能赚到养家糊口钱;本地人就是吃肉的人,玩着玩着就成了先富起来了的那部分人。


  三位小老板家也坐地发财了,在镇中心买起了洋楼;老房子出租给外地打工仔住,当起了房东老板.

这栋村子角落的旧楼房太偏,没有人租,阿通家人就将房子腾出来做了他们的创业基地,反正投资的钱也不多,房子是自己家的,能不能成无所谓,至少可以让三个无所事事的年轻人不学坏,花钱买经验教训就行。

   三个小青年过家家一样开的工厂,成了我们打工仔养家糊口的依赖。当然凤哥是认真的,所以,工厂里平时除了凤哥飞来飞去的身影,其它三位很少露面;


 由于是民用住房,这栋房除大堂能摆下3张工作台面,其它房空间不够只能做住房。凤哥挺照顾亲戚,大姐与大姐夫还有凤哥的其它10来个亲戚就住在栋楼里。


   工厂加起来30多人,一个工作台面最多坐4个人,所以在院子里加造了这个铁皮“蒸笼”当车间。

范哥平时在厨房一个人上班,很少有时间跟人聊天,好不容易逮住我们俩刚出来打工的家伙,这么认真的听他说话,他聊得挺开心,正唾沫横飞吹得挺起劲时,不知不觉到了早餐时间,远处传来一声呼唤:“饭桶,过来打早餐哦!”

   范哥意犹未尽的说:“我要去给他们打早餐了,下次有时间再跟你们聊,小孩子正长身体,多吃点,没吃饱再过来加饭”。


  说完范哥走到厨房外面的水龙头下洗了手后,走进厨房忙碌起来!

 我和包子吃完包子和稀饭,本来没吃饱,但看到饭桶现在才想起洗手,就已经饱了;

  吃完早餐后,工厂围墙大门口的铃声在8:00时准时响了起来,老乡们慢悠悠的陆续进入厂区;工厂上班的唯一指令就是大门口的这个电动铃,每天不差分秒的指示着老乡们的工作轨迹。

   大家就位后,我和包子来到铁皮“蒸笼”车间,大姐和大姐夫已提前上班,他们以前做过这行,不用培训可以直接上班;大姐夫看到我和包子后,叫我们过去跟他大致了解一下以后要做的事。



我们来到大姐夫坐的台面前,台面上整整齐齐摆满了用石膏做的白坯小熊仔,小熊仔前放着几个装了不同颜色油漆的小碟子和几小毛笔,大姐夫往一个白色油漆碟子里加了一些像水一样但很刺鼻的液体,边用小木棍搅绊着油漆,边给我们介绍着手里的工作。

  简单地说:就是给用模具灌制出来的白坯石膏公仔用小毛笔涂色,当然不是随便涂什么颜色都可以,要按照客户提供的样板来涂色。

  油漆浓度调好后,大姐夫的对着样板,熟练地给一个小熊仔脸上、手上、衣服、裤子等各部位涂上颜色。很快小熊仔在大姐夫笔下有了神采。

    大姐夫继续介绍说,这是计件制的,涂一个多少钱,多劳多得,所以要尽快熟悉,才能赚更多的钱。

介绍完后,我和包子在大姐夫身边一左一右坐下来,跟着大姐夫一种颜色一种颜色的,给小熊仔做起了美容。

上午学了一个班后,我和包子快被铁皮“蒸笼”蒸熟,车间上方虽然装了吊扇但根本没用,汗水把衣服全部浸湿了。面前的油漆味非常刺鼻,闻久了感觉鼻子快要流血。



因为不熟练,我们身上,手上,脸上都沾了不同颜色的油漆;进车间时我和包子像是两个白坯,几小时后,我们变成了彩绘好的工仔。

长时间的坐着保持着一种姿势,使我们全身感到酸痛,幸好今天只是适应学习,也将工作了解了个大概,我和包子下午没去车间,继续休息》

   躺在床上,我突然很想念在家时的安逸,但这只是打工生活的一个开始。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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