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冬天谈恋爱

去年冬写的 写不下去了


我们在冬天谈恋爱

  这是我在合肥的第二个冬天,网络上充斥各种合肥暴雪的新闻。合肥这个地方,登上微博热搜最多的原因就是天气了。所以远方的你想不知道也有些困难。

  我手缩在长袄的袖子里,把鼻子埋在围巾里,贪婪自己身上散出的每一点温度。雪下的很厚很厚,踩在雪上,没有嘎吱嘎吱在响,都是新雪被踩陷的声音。下过雪的夜很亮很安静,站在路旁的路灯远不及今日的月光来的光亮。前面的活动广场上,雪人们好像扎堆在出现,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充满好奇地享受这场月光浴似的。合肥今年的冬天真的冷,雪人也不用担心第二天就香消玉损,不像那年冬天。

  我穿着加厚的雨靴笨拙地跟在储星的身后,小心翼翼,就怕摔跤回去被妈妈骂。一边走一边埋怨地嘟囔着"死储星臭储星,昨天的雪那么小,哪里来的雪人啊,走那么远还没到。"储星不说话,闷着头一直走。终于,一个矮矮胖胖的雪人站在那里,头上带的红桶帽歪了,特别滑稽,像极了偷吃被追打后的样子,我笑他,这个雪人太小了,撑不了多久就会化了。储星从棉袄的口袋里掏出三块大白兔奶糖,给了我一块,还偷偷在雪人的嘴里塞了一块大白兔奶糖,生怕别人会看到的模样。他说,“有了这颗大白兔奶糖,等到它融化的时候就可以甜一点啦,就不会那么悲伤了。”储星一副感情经历很丰富的样子。现在想想,不过是十岁的小屁孩的胡话罢了,不知道偷看哪部爱情电影偷学的桥段。可那时的我还深信不疑,天真把他编的童话故事当做一整个冬天的浪漫。

  我往活动广场上走着,现在的雪人都变得现代化了,不再是以前两个球球就堆起来的雪人了,小猪佩琪,思想者蹲着,旅行青蛙,如来佛祖,各种各样。广场的边上有个带着红桶的雪人,靠着篮球场的栅栏,应该是篮球场那边清雪时顺手堆起来的,因为只有眼睛,连个嘴巴都没有,也有可能是被风吹掉了。我摸了摸口袋里的大白兔奶糖,踩着新的雪层,想向它靠近,给它安上一个嘴巴。因为没有嘴巴没办法吃糖啊!

  "没有嘴巴没办法吃糖啊!"储星在雪地里对我说。

  那天雪很大,下的足够多的时候,我就和储星一起开始堆雪人了,手指冻得通红,滚雪球真的是技术活,我怎么也滚不起来,储星就让我去堆雪人的身体,他抱着雪人的头往雪堆上一摞。"成啦!"我说实话,那个雪人真的丑爆了,秃头,泥巴扣的眼睛,鼻子是枯叶的叶柄,没有嘴巴。"储星,这个雪人,史无前例的丑啊!""不管了不管了,冻死了,快走吧。"储星边搓着手试图摩擦生热,边跑回屋子里。我也跟着跑了,因为是真的冷。结果储星拿了红椒又跑了出去,我问他干嘛去,他说,"给雪人送嘴巴,没有嘴巴没办法吃糖啊!""都十几岁的大男生了,还那么幼稚,真的是。"我暗自念叨着。到了晚上的时候雪停了,我拿着家里的大白兔奶糖,给雪人送过去,踩在脚下的雪沙沙的响,我低着头,努力跨大了步子,踩着被刚下的雪盖的有点模糊的脚印,雪人就站在那里,老远就看到储星给它安的嘴巴,是红色的泡椒,真的是火辣火辣的惹人注意,像个小傻子,傻呵呵的站在那里,​​它看破不说破,它见过黄昏时走过这里的我喜欢的那个男孩子有多可爱。我把奶糖留给了它,是甜甜的。

  “咳,我在干嘛呢!多大的人了。”我自言自语地转身,又缩了缩衣袖,把手里的糖剥了送进嘴里,围巾往上提了提,离开。“这大白兔奶糖也没那么甜嘛!”

  高考那年,我带着泄了气的梦想离开了那个还在四线城市经济边缘挣扎的小城镇,储星留下复读一年。寒假的时候他还在补课,我一直很纠结要不要去见他一眼,也给自己机会去看看,是不是会心动,这该死的储星分开之后倒是让我十分挂念呢。

在那之后,我见过的雪人也都没有再吃过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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