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孩子

黑水村是烂泥镇下辖的一个小村子。在80年代初到90年代末期间，这里的犯罪率极高。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这里有这么高的犯罪率呢？我相信通过下面的故事也许大家就会明白。

在这村的东头住着一户人家，男的叫胡万全是个兽医，女的叫余春是个农民。为了响应党和政府的号召，他们只生育了一个男孩。夫妇俩对孩子的教育完全不同：可以说是两个极端。由于男主人文化水平较高，在两三岁时便教他数数，后来孩子稍大，便叫他识字；而女主人从孩子很小时便叫孩子小偷小摸。所以，孩子一直在矛盾中成长。后来，孩子上学了一方面成绩优异，而另一方面却养成了小偷小摸的习惯。

一次，开家长会，恰巧男主人给人家看猪去了。女主人出席了家长会。班主任王老师介绍了其他孩子在学校里的情况：一小部分同学成绩好，坏毛病也不少。尤其是小偷小摸的习惯。最后老师希望家长们配和帮助这些有坏习惯的孩子改掉这些坏习惯。最后，重点说了胡志强的习惯。胡妈妈听了老师说胡志强在学校里经常拿别人的铅笔，橡皮擦和本子之类的东西并说了这样做的危害。胡母听了又惊又怒，并咬牙切齿地说，回去我一定狠狠教育他！那时的所谓教育就是棍棒教育先打你一顿，过后也不会给你说为什么不能这么做。胡母回家后，便大声责问志强：你为什么偷同学的东西，害的我在所有家长面前难堪！志强见这阵仗知道母亲要打他，便说：我没拿。没拿？你不是被同学逮个正着，还撒谎！开家长会时王老师说的。胡母一边责问，一边随手折了一根黄荆棍，除去枝叶，一把抓住志强，不承想抓滑了，志强撒腿就跑。你给我站住！你这不争气的东西，看我把打死你！胡母说。志强哪里肯听，跑得更快了。胡母气得在后面直跺脚，恨恨地说，你晚上总要回来！志强不敢吭声心里咚咚地跳着，由于只顾着跑没有注意脚下，结果被一块石头绊倒了，膝盖上磕破了好大一块。顿时鲜血把膝盖处的的裤子浸湿了，膝盖处传来阵阵剧痛。志强意欲再跑，无奈力不从心，只好听天由命。坐地上捧着腿，嘴里直哼哼。胡母见机会来了握着黄荆风驰电掣般的他扑来，她也不关心询问志强的伤势，便一把抓住他，垮下脸，咬着下唇，棍棒雨点般地落在他的身上，一边问：你跑啊——谁叫你去偷东西的？志强小声说，不是你教我的吗？你不是一直以来便叫我去偷人家的瓜果蔬菜吗？

我什么时候叫你去偷了？你这个怪物。呵呵，看来胡母还觉得自己很无辜。没有吗？那那次父亲为什么打你？志强说。胡父胡母夫妻关系一直很好，可以说，胡父胡母至结婚以来从来没吵过架，更别说打架了。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有一次邻居家的肥猪偷跑出来（其实是胡母放出来的）胡母竟然叫志强把胡母那坐过牢，现在还在混社会的弟弟叫来把猪弄去卖了！！！这事恰好被看猪回来的胡父听到，胡父听了，又惊又怒，自己老婆偷些瓜果蔬菜他还能容忍，毕竟当时偷盗之风盛行，可竟然偷猪，这还了得！便小声说，你做的太过分了，这样做早晚把强儿送进班房里。胡母强词夺理地说，是它自己跑出来的，我又没去偷。胡父气的脸红筋涨，便郑重地说，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不料胡母竟说，要你管。胡父气往上冲，顺手一巴掌把胡母打了个踉跄。胡母捂着剧痛火热的脸歇斯底里的说，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说完，一边哭骂，一边对胡父又抓，又踢。村民们循声纷纷跑来解劝，胡父才住手。不料这事被躲在墙角的志强偷听到了。胡母害怕志强把真相说出来，竟然把黄荆扔掉了。

此时，胡母注意到了志强的膝盖处，又是心疼，又是后悔。蹲下身子关切地询问：强儿，痛不痛？妈给你上药，志强把头扭向一边道：不要你管！你走开！胡母意欲再次发作，周围站着几个村里人，其中一个说，你这孩子怎么能跟母亲这样说话呢。一时间人人附和。志强母亲听了，没有再说什么，抱着志强回到了家里。

此时，夜幕降临了。胡母给志强敷上药，点上煤油灯开始做晚饭。志强忍受着浑身的剧痛心里思绪潮涌，回想起自记事到目前为止的点点滴滴。

他撇过母亲想起了父亲是怎样教育他的。父亲常常给他买书。他记得有一次父亲挑着一挑油菜籽到街上去卖的情景：那时，他们村到镇上没有公路，只有一条小路，父亲一大早便挑着油菜箩筐向通往街上的弯弯曲曲的小路走去，志强跟在父亲身后，见父亲挑着油菜来到了弯子山。放下挑子歇气，便拿着毛巾给父亲擦汗，一边擦，一边说，爸，你累了，我来挑吧，言罢，把毛巾搭在肩膀上，就去挑筐子。无奈岁数小力气不够怎么也挑不起来。父亲笑道，强儿，你现在个子小，力气不够别伤了身子。还是我来吧。志强一路上都在琢磨怎样才能跟父亲分担一点肩上的压力。他到了山脚下，猛地一拍脑门跳起来说，我想到了。

你想到什么了，父亲笑着抚摸着他的头问。爸，马上就要爬山了，我在前面拉你。志强道，这样你上山就不会这么累了。胡父听了这话一股暖流涌上心头。上山时，志强一面抓着路旁的柏树，一面抓着父亲满是干茧，开裂的大手向山上艰难的挪着步子。到了山顶上，天上蓝天白云，四周绿树葱茏。

到了镇上，父亲去集市上卖了油菜带上他直奔镇上唯一的新华书店。爸，我要买这本，志强拿起一本《爱的教育》说。父亲笑着说，买，只要你喜欢都买。这次胡父一口气买了十多本书有《格林童话》《古诗三百首》等等。

志强通过读这些书渐渐明白了自己行为的可耻。于是，他下定决心改正小偷小摸的习惯，只是一场悲剧发生在了志强身上，他永远也没机会改正了。此事后面会说到的。这里只说到志强后面会说道其他被父母毒害的孩子。

“ 吃饭了，”胡母把饭菜端上桌子，盛好饭，摆好菜碟并把筷子分散放在菜碟上请老人先吃。（这是农村的一种风俗习惯）这时，胡父打着手电筒背着药箱回来了。胡父放下药箱，第一句话便问志强作业做完了吗？拿来我看看，胡母系着围裙，端着汤道，志强作业做完了，我已经看过了。来，来，来，你出去一天了饿了吧、先吃饭。志强父亲道，主人家热情，执意留我吃饭，是为了感谢我把他请了好几个兽医都没治好的猪医好了。那时农村猪价高，如果养到半大时猪死了对养猪人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打击。究其原因是死猪不值钱。是以，兽医很受人尊敬。尤其是主人花了很多钱请了很多兽医都没医好的猪。胡母听胡父如此说，便又说，你走了这么久的路还是再吃点吧，胡父摆摆手说，不吃了。

胡父道，强儿吃饭了。此时志强趴在床上，膝盖上，屁股上传来阵阵剧痛，疼得他只掉眼泪。（被子枕头浸湿了好大一块）不觉痛得哼出声来。胡父听到志强痛苦的哼声端着灯盏撩开帐子：只见他翻起衣服露出的背上一条伤痕，疾步走上去把衣服全部揭起来，凑近细看只见背上青一条，紫一块全是伤痕。便问道，你又犯了什么错，你妈把你打成这样。志强摄于母亲的淫威不敢说事情的真相。便道，不是妈打的，是我自己和同学打架，被同学打的。胡父听了，一脸怀疑，自从给他买了这些书以后他再也没有和同学打过架。今天怎么会突然打架呢?胡父一边给志强敷药，一边问志强。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还是不敢说？胡父厉声问道。别看胡父说话声音大，却从没打过志强。志强小时候，每当犯了错误时，胡父只需瞪一眼，他就吓得身子筛糠般哆嗦。志强通过读书知道了这是一种威严。胡父转身对站在身后的胡母说，打骂能起作用吗？你为啥不给孩子讲道理？胡母一脸无辜地说：“我那晓得那么多道理，从来不都是棍棒教育吗？”胡父道，时代不同了，现在的孩子你越打他，他越恨你。以后不要再随便打孩子了。胡母点了点头。此后，胡母便再没打过志强，也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叫志强去偷东西了。直到改革的春风吹到黑水村，胡父和村里几个人去深圳搞建筑。胡母再旧病复发。再次叫志强去偷，也再次打志强。

志强，志强，走，我到我家里去我教你打麻将。这个人是志强的老庚，叫焦怀立。志强站在阳台上道，不了，我要看书。

焦怀立道，你天天看，早晚要成书呆子。说着跑上楼，一把抓住志强就把他拖下楼。你等一下我还没有锁门，志强道。焦怀立放开志强，志强一看左手腕上竟然被捏了个手指印。志强锁上门便随他去了。将到怀立家时便闻麻将声说话声声声入耳。志强听到这种声音便觉得心里很烦躁，不觉皱起了眉头。焦怀立走在前面，还不时瞟向后面的志强。来到地坝里只见街沿上摆了两张麻将桌（一张桌上是大人在打，另一张桌子坐的全是小朋友）怀立父亲母亲赫然在列。怀立父亲说，你先看嘛，简单得很。一边说，一边打了一个圆除去，另一边说杠。怀里父亲点燃一支烟，悠闲地抽着，还递给志强一支，志强笑着摆摆手说，我不会抽烟。志强老庚也点燃一支烟，还不时吐个眼圈。

不会就学噻。你将来到你亲娘家你亲爷老汉要抽烟你怎么办？一席话说得志强脸都红了。志强向来腼腆，尤其是人们说讨婆娘的时候他的脸更红了。怀立母亲说，你看我小学文化都能学会，你一定可以学会的——你看我们队上这些娃儿家，妹仔家哪个不会打麻将哦，如果这都不会，将来婆娘都讨不到。这时，胡母也来串门听到这话，胡母一边织毛衣，一边说，孃嬢说得有理，强儿你去学嘛。看来，她是生怕自己孩子不会打麻将娶不到老婆。（不会打麻将娶不到老婆，这是什么逻辑？）胡母突然瞥见志强嘴里叼着烟，胡母咬着下唇，沉下脸：哪个叫你抽烟呢？老子给你两爆栗。怀立母亲抓着志强母亲的手说道：妹妹，现在不学会抽烟以后怎么跟别人打交道。一番似实而非的道理说得胡母信服不已。

到中午时，怀立母亲苦心挽留志强母子吃午饭。

转眼又到星期一了，志强怀立都是住校生。这时他们都上初中了，而且还有一年就要毕业了。这天下了晚自习，焦怀立和狗蛋还有‘土匪’还有其他同学竟然在学校寝室里打金花。他们以前也打牌不过是躲在化肥厂旁边的坡上偷偷进行，而像这次这么明目张胆地在寝室打牌尚属头次。值班老师在男生宿舍外见有有好几个窗户里透着电灯光。心道，看来同学们都知道快要高考了，都在抓紧时间学习啊。一时间顿感欣慰。待走进走廊往里虚掩的门里一窥，顿时气往上冲：只见五个人坐在床上正在打牌，老师推门进来不想中了暗器：原来一些同学想捉弄另一个同学，便在门上放了一把扫把，老师哪里想到这些学生会搞这些调调儿。一推门扫把便掉在他头上，其中一个同学笑道，中招了吧。待看清是老师时张大了嘴，瞬间石化。其他同学也像被人施了定身法。一个个呆了会，慌忙藏扑克牌和赌资。但这些都是欲盖弥彰。把牌和钱都拿出来，巡夜老师声色俱厉地喝道。这什么意思嘛，教了这么多届这种事情尚属首次。也太不把巡夜老师放在眼里了。这些爱赌博的同学晚上就钻进被窝里，照着手电筒打牌。

老师没收了赌资和扑克后说道，你们明天每人写一份检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