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在惶恐什么？

窗外天空灰蒙蒙。太阳极不情愿地泼洒了一会光线，马上就消失了，天空依旧灰蒙蒙……你说“太闷，要下雨了吧？”你害怕下雨，你从不打伞，你到底在惶恐什么？

你右手挽着陈老师的胳膊，左手捂着肚子，走在过完早回家的路上，在春天生机勃勃的清晨，你竟然感受不到任何喜悦和安慰，你说你有一种强烈的危机感，你觉得自己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太弱！你想学些东西让自己充实一些，你对自己从不满意，你到底在惶恐什么？

陈老师说昊同学最近被老师多次点名作业不认真了，你立马反驳“哪有很多次？就一次而已！”感觉反驳不够彻底，继续“难道在你眼里只有每次都考100分的小朋友才算优秀吗？我会把他的问题解决掉的！”你从来不介意昊同学不是第一名，甚至并不希望他考第一名，因为曾经你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看到，据统计发现一般有所成就的名人读书的时候都是班上第7至17名，你记住了！你也不知道昊同学以后会不会有所成就，你也会担心他的未来，你到底在惶恐什么？

阳台上紫色的秋千缠绕着绿的叶和粉的花，你捧着书窝在里面，你也不知道你读了些什么，但还是惯性地翻了一页又一页，偶尔抬头看到窗外灰蒙蒙的天空，你感觉到凉意了，你却懒得起身去拿外套。人有的时候犯起懒来就是这么任性，任性到连自己都无可奈何。你到底在惶恐什么？

阳台另一头的吧台前，陈老师投入的在写方案，你躺在秋千上捧着书望着他，这个场景跟昨晚一摸一样，以至于让你怀疑是不是时间静止了，以至于让你怀疑陈老师是不是永远都在写方案，以至于让你怀疑自己是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终于，陈老师转过身，若有所思地顿了顿，他的目光里没有任何光彩，你猜不透他在想什么，直到他站起身畅快地伸了个懒腰，自言自语道：“我X！”你才恍过神来，却没回应他，因为你不知道他在X什么。甚至陈老师过来逗你，你也不回应他。你到底在惶恐什么？

肚子上的四个小伤口，开始愈合，你感觉到肚皮底下一坨坨小肉生长的速度，它会让你觉得痒到想去用指甲抓，你揭开纱布淡定地看着它们，有横的小刀口，竖的小刀口和十字架的小刀口，你到底在惶恐什么？

明天就要去处理肚子上刀口的缝线了。还记得前几天医生将引流管从那个十字架的小刀口拨出来的时候，你紧握着陈老师的手，笑着唱着歌，你唱着“在人间，有谁活着不像是一场竞技，我不哭，我已经没有资格能放弃……”但是，你仍然可以明显地感受到管子摩擦着肉被慢慢抽出，你没去看是否有血，医生说你唱歌很好听呢！你到底在惶恐什么？

窗外天空灰蒙蒙，你到底在惶恐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