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

今天是二零一八年四月二日。这是第三十七篇。

从内地回来。

飞去上海，又去到苏州。回到上海。从上海到南京，找了两三年不见的女孩子。她很好，还是很喜欢。

回到上海。飞回深圳。晚上飞机。很赶。太tm赶。坐着深圳的11路地铁，一路都担心赶不上倒1路末班，坐上1路也未能放心，一路又在心心念念要赶末班0030东铁回红磡，tm零点五分左右到了才发现，谁tm跟我讲罗湖口岸24小时开，tm24点就关了好么。没错，迟了几分钟跟迟了六七个钟没差。

趁火打劫连拐带骗要让你坐车去皇岗口岸过关的那些个。左一个右一个。一停不停。你走着也来找你说，你坐着也来找你说。说说说。走吧走吧，车上一对公婆等着啦，一百块拉你走。一个香港小妹等着啦，三十块拉你过去啦。六十块走啦。过去啦过去啦过去啦。过去啦过去啦过去啦。不用担心啦你可以拍车牌啊我们都是拿自己身份证注册的。怕什么啊怕这色老头强奸你啊。大晚上这边没人啦都黑的。我这边好好拉客你在一边说什么强奸强奸。我说你吗我说是你吗。你不要以为你来两天就了不起了。你在这边是想当老大了。你打我啊。

小妹是要去哪边的。我啊我回福南老家。出来打工八年了。有微信么。

住二人间铺位么，一个湖南的女孩子已经在住了。住么，要住么。六十块一晚，这边晚上蚊子很咬的，你牛仔裤都给你咬透的。住吧，要住么。

刚才那两个人要打起来的，一个说另一个强奸你。

我凭什么包容你。我就问我凭什么包容你。凭你是我故乡？

我想起你的人民，我真不忍心用努力二字，为那些欺软怕硬堆笑小跑的样子点赞。那些皱褶的黝黑的，实在不能再肤浅的人生，三分钟就能把三十年六十年交代完，渣都不剩。我不是以偏概全地泛指，但也绝不是特指。别讲那些陈词滥调了，别讲我站着说话不腰疼，别讲是因为我不用为了三五块的饭钱发愁。我希望有人能看清的是，我之所以终于容不得他们，不是我不知疾苦不知体谅，我的心气脾性但凡不够好的话，那你大可放心，他们跟我说不上三句就会有多远滚多远了。别当圣母了好么，难道需要你仰着头看的那些腰缠万贯的竟才是大敌，竟才说得，这些藏纳在你脚下的阶层里需要仰头看你的，竟还说不得了，请你单单先试试让他们在你面前，吐着吐沫星子拿强奸强奸强奸过上十几遍嘴瘾，再去博爱去同情。

今次去内地，未觉得之前那种忽然一亮般的稔熟同期待了，回香港来，倒是处处可亲。可笑么。不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