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拧巴:坦然被爱,能够爱人

“关系”,一听就是有着几分热乎劲儿拉拉扯扯拔丝的词儿。一生被很多关系裹挟,有处于核心地位的代际关系,夫妻关系,亲子关系,有外围的朋友关系,同事关系,合作关系等等。每种关系都需要经营,尤其是亲密关系。

自己没有勇气去做的事情,总想从别人的故事里看看到底是什么样。三十多岁,觉得自己的生命轴已经过了一半,还像个单细胞生物一样活着,我羡慕别人能够热气腾腾的群居活着,又害怕被热气腾腾的群居生活烫伤。

有的人,从来不想一生会怎样,只知道为了每天的每天的生计狠狠折腾,到头来反而活得充实有味;有的人,想太多,做太少,总有不出发的理由,于是自我捆住了脚步,虚度一生。我属于后者,成长路上经历过人性深深浅浅的温暖与伤害,反而变得畏首畏尾,缩手缩脚了。挺羡慕前者那种泼辣的活法的,可自己偏偏是鸵鸟性格,常常自我否定,陷入无限否定循环,被抑郁情绪席卷淹没,自卑随之而来。于是,筑起了一堵冰冷坚硬的墙,保护自己敏感,脆弱的神经,这堵墙也隔离了我所有青春期本该有的美好。我也想过改变自己,对于成长道路上愚昧的上辈的无心罪行自我救赎,大学时读了很多心理学的章节,找原因,修正自己,零六年到一六年,十年,效果还是有的,此处不展开。

刷《金婚》,佟志和文丽经过短短八个月的热恋就结婚了,也算得上闪婚了,要说他们五十年风雨飘摇,打不散,剪不断,是情比金坚吗?不完全是,还是跟那个时代的人思想保守有关,认为只要结婚了就要过一辈子,他们对子女的教育有很大问题。这些原生家庭的无心伤害我们都经历过,共鸣处,数度泪目。

(一)夫妻关系

男主佟志,为人老实忠厚,责任心强,感情专一,较真儿,就是他的较真儿,一次次跟文丽解释自己的清白,两人恋爱。婚后育有四个孩子,四十岁那年,第一次有了人生危机感,去了三线,认识了美丽活泼的年轻女工李天骄,既被李天骄的美貌和能力吸引,又被沉重的家庭牵绊,最终在现实面前妥协,算是精神出轨,后半生都带着对李天骄的愧疚沉重的活着。直到晚年,才发现当初的彼此爱恋变成了自己的一厢情愿,从此,释怀。

女主文丽,爱美,爱干净,漂亮,善良,耿直,在家是最受宠的小女儿,性格里有几分任性自私。婚后因邻里关系,婆媳关系苦恼,在佟志去三线后,跟婆婆关系修好,但因为育儿观念不同也会发生争执。比如,她嚼了食物喂大宝,儿媳妇说不卫生,大怒。五六十年过去了,这个问题还是具有现实意义,现在的小夫妻,也会跟婆婆在育儿观念上起冲突!媳妇说小孩儿不能摇,不能拋,不能把,不能吧啦吧啦……婆婆说就你家孩儿金贵,我儿子不就是我这么带大的,不是也不憨不傻?!

佟志和文丽的婚姻也算是给造物主的高分答卷了。两人自由恋爱,自愿结合,新婚燕尔,感情和睦,只是后来受大时代背景影响,加上后来一个个孩子的降生,迫于生活的压力和各种关系的裹挟,文丽捕风捉影的猜疑,夫妻矛盾激化。无奈佟志只得放弃前途从三线回来,职场不得志的佟志变得郁郁寡欢,这更引起文丽变本加厉的猜疑,两人当着孩子和奶奶的面争吵不断,闹分居,说狠话,闹离婚。这样的方式处理夫妻关系也为日后孩子们对待婚姻的态度埋下了隐患。

千万别把离婚轻易说出口,一旦说出口就得兑现,弄得双方都下不来台。两个人一旦不吵了,要么醒悟,要么绝望。佟志和文丽也曾走到这地步,冷静下来以后,真要办离婚了,离婚前还要客客气气关心对方,以彰显自己不薄情,也给想对方留点念想,反而觉察出对方的好了,倒是有些不舍,只是谁都不愿先说退出。最后,是奶奶偷偷藏起了户口本才没离成婚,算是给了两人一个台阶下。

呵呵。。。时代不同,问题相似,要不说读史使人明智呢!多看看这类时间跨度长的鸿篇巨制,现在宏观的角度发现问题,预防问题,比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的喝毒鸡汤更有意义!

(二)亲子关系

大女儿燕妮,第一次来例假吓得直哭,是隔壁庄婶儿告诉她该怎么做,想想这种事情是不是也在你我身上发生过?不得不说,在那个年代,小学老师也算是知识分子,平时要求家里人讲卫生那么严格,对自己女儿的生理引导却严重失职。当然,她们会说忙,孩子多顾不上,万能挡箭牌。唉!生儿不养的悲哀。燕妮叛逆草率结婚,婚后并不幸福,刘强不求上进,眼高手低,还有家暴倾向,她成了离婚的女人,好在命运眷顾,遇到了后来的程洪阳,虽然负担重,对燕妮倒是一片真心,后来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二女儿南方,生下来就被送到乡下奶奶家,读小学才回到父母身边,懂事,敏感,学习成绩最好的一个。刚到陌生环境的隐忍和无助,让我觉得心疼,奶奶的去世她最伤心,从小养成的坚韧的性格让她不喜欢受关注,所以,自己的婚礼她选择了简单操办,结婚的头天晚上一个人躲在奶奶的房间里对着奶奶的遗像哭。镜头一出现,我眼泪就下来了,她心里想什么我最清楚。(我想起姥姥去世后的第一个春节,那年我十五岁,年初三去姥姥家,每年姥姥姥爷大舅妗子他们都会出来迎接,大人们都面带笑容的寒暄着,看不到把我带大的姥姥心里一沉,一个人躲到内间偷偷掉眼泪。。。)南方一直对父母送走自己这件事耿耿于怀,出国前母亲按自己喜好给南方买了好多东西,总想加倍补偿,母女不但审美标准不一样,还让南方觉得是客气,把自己当外人对待,争吵过后,留下好心办坏事的母亲伤心难过。父亲告诉她,当年怀她的时候,母亲高血压,有可能引发子痫,医生说有危险,母亲不顾死活剩下了她,父亲的话,缓和了母女关系。不幸的是,看似最省心最有出息的南方,婚姻却有缺憾,丈夫苏戈在婚后被查出睾丸癌,他变得敏感脆弱,像刺猬样的扎着所有人的关心。南方不离不弃,最后二人领养了一个女儿。

三女儿多多,从小就被有着重男轻女思想的小学老师母亲的嫌弃,由于是困难时期,从没撒谎过的父亲为了能分到一个月的粮票把多多的生日提前了一天。调皮,逃课是家常便饭,早早做起了小生意,跟男孩子混在一起,早恋,未婚先孕,流产,她的青春期混乱,莽撞,她在用作贱自己的方式报复父母对她的忽视。三十多岁,还是一个人,因为扔掉母亲偷偷放的避孕套跟母亲激烈争吵:“我二十岁你给我这个我当你是关心,现在给我这个你恶心我呢?!”“从小你们就知道疼着燕妮和大宝,你跟我爸天天吵,闹分居,谁关心过我?听听我这名字佟多多,多余的那一个,要不是为一个月粮票你们早把我送人了吧!”是不是每个重男轻女的多子家庭都这样啊?记得我姥姥那会儿也在我和二姐面前念叨:“头生娇,地生娇,中间夹俩受气包。”可不是吗?我刚出生没几天就被送到姥姥家了,因为没满月怕不吉利,我愣是被带着在牛棚里过了满月才进姥姥家门。我也曾一度抱怨,现在看看也是时代的悲哀,封建思想残余下的牺牲品。父母之过或许无心,但我只想说,有能力生没能力养,作孽啊!

小儿子大宝,听听这名字都是满满的溺爱。长大之后,小有成就,对待男女关系随便,有孝心,爱耍小聪明,交友不慎,无视规则,终因酒驾丧命,妻子生下遗腹子小宝。男孩儿特别在意父亲对自己的评价,从小佟志对大宝的管教是打压式的,大宝就特想证明自己的能力,讨好式的孝敬父母,私自挪用公司款项为父母买房,惹上官司。佟志为了儿子到处求人,最后不得已给债主下跪,你能说他不爱他的儿子吗?儿子不回来吃不下睡不香,站在门口久久张望。明明关心他,表面上还要装得跟没事人一样,时不时还要敲上两竹杠打击一下。唉!那个年代的父母都羞于对子女表达爱,而且动不动就一副大家长的样子,老子永远是对的!即便明明知道伤害了子女的感情,也死鸭子嘴硬的不肯认错,自己活得拧把,子女也会在成年后处理关系拧把着自己。

八零后的年轻人,相应国家号召晚婚晚育,要么过于独立不婚,要么被贴上剩男剩女的标签,在敏感年龄刻度上匆匆交上答卷。后来,晚婚晚育假废除了,越来越多女生恨嫁了,为了完成任务走近婚姻的是否真的幸福,那些站在伦理道德制高点的人们不再像议论未嫁未娶群体那样咄咄逼人了!时代不同了,性观念也开放了。佟志退休后,因大宝乱搞男女关系,被女生找上门后,跟大宝有一段对话。老爷子认为跟人家姑娘发生关系,就得负责到底,而儿子认为,爱和性是可以分开的。他们那一代人之所以痛苦,是因为爱而不得难两全,活得像个痛苦的哲学家,自己这代人看得开,没有钱解决不了的问题,活得像个快乐的猪。最后,大宝的婚姻也是为父母交差,活得挺拧把的,看得出他不爱卢珊,所以,他出车祸的那晚他没想过家中还有爱自己的妻子,他只想到赚钱,在父母面前争面子,膨胀,自大,如果他有责任有牵挂,我想他不会酒驾。

所以,不是结了婚生了孩子你就是合格家长了,巨婴家长的孩子也会有很大可能是巨婴!

(三)精神家园

最后,还有一个人,不得不说,她就是李天骄。她爱的勇敢,热烈,对爱情和工作都有很高的要求,然而她也不能免俗,为了迎合父母跟不喜欢的人结婚再离婚。

柴米油盐,吃喝拉撒,是关系的消耗项,工作赚钱,精神建设,是关系的补给项。年轻时的文丽,读苏联小说,听交响乐,跳交谊舞,内心满满的小资情调。嫁给佟志以后,她的小资情调慢慢被柴米油盐,吃喝拉撒,婆媳关系,邻里关系吞没。后来,佟志遇到李天骄,她年轻漂亮,喝咖啡,听交响乐,有情调,他爱上她其实是对年轻时的文丽的爱恋和对自己年轻时未经历的小资生活的补偿。

李天骄高傲,有能力,对同龄的男生都看不上,偏偏喜欢比自己大十多岁成熟稳重的佟志。一开始自己一厢情愿,爱的热烈。后来,佟志的每一次职场升迁都绕不开李天骄,在三线初生爱慕,到回厂后李天骄挂职锻炼又在同一车间,到后来他想去深圳又因文丽得知李天骄的存在大闹而打退堂鼓,再后来开会时的不期而遇,李天骄总是在佟志快要泛平的心头再次投下石子。即便他一开始对李天骄没意思,也经不住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落人口舌。在他们的爱情里,李天骄一直都是主动方,我相信她努力争取过,在她离开的前一晚,佟志谎称有应酬去跟李天骄到老地方喝了咖啡,又去了她家,在看到床头的相框里李天骄放的是从红光报上剪下的她和他的合影,他震惊了,原来他在李天骄心中的位置这么重要,他也终于承认,此生,除了文丽之外他心里的另一个女人就是她!到底,两人有缘无份,恰巧那晚佟志的母亲病危,燕妮打电话到李天骄家里,佟志才匆忙赶到医院。

为此事佟志耿耿于怀半生,总觉得自己害了李天骄,我想他是怕李天骄像梅梅对大庄那样痴情,不再嫁人。他总是忍不住从大庄那里小心翼翼的得到李天骄的消息,她出国了,嫁了老外。退休后再次和李天骄相遇,两人都是六七十岁的老人了,可李天骄还像四五十岁的中年人一样能干。再坐到一起,她已不再喝咖啡,改喝柠檬水了,而且业务繁忙,电话不断,粤语,英语的处理着。这时,佟志保存半生的美好破灭了,她已不再是记忆中的李天骄,就此,放下。或许,这就是对相见不如怀念的最好诠释吧!初中同学建了个微信群,我被强行拉进去,真的丝毫不夸张,一句话没说过,也有同学加微信,发现真的聊不到一块儿,后来,就不再接受任何朋友请求。友情也好,爱情也罢,如果当时你不够勇敢,留有遗憾,若干年后,千万别挽回弥补,时过境迁,你会失望。同时,也警醒我们,做事情千万别拧把,不给自己留遗憾,这样才能活得通透。

我还是喜欢最后的李天骄,忙碌,开朗,不纠结,不拧把,当她改喝咖啡为柠檬水的时候,她也活得像柠檬水一样透亮了。

(四)结语

写到最后,还是想带一笔梅梅,为了一个花心的大庄居然一辈子没嫁。不过,大庄背这锅也有点亏,估计,还是她对爱情有理想化的设想,像民国时期的吕碧成。对梅梅,有点心疼。

在现代人晚婚和离婚率走高的时代背景下,想要走五十年婚姻风雨路,已经变成一件遥不可及的事了。如果不选择婚姻,请这个社会对不婚群体多些宽容和善意,如果选择结婚,请早早看清亲密关系中存在的问题,未雨绸缪,给婚姻一个完整体面的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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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短发姑娘(来自豆瓣)

来源:https://www.douban.com/note/654886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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