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鸢(二)

                                          (三)

          “父亲,我说了我不会嫁给那个轩王。”白翩把绳子挂在堂里的梁上,作势要绳圈里钻。

        “胡闹,这婚岂是你说不嫁就不嫁的。”白宏忙把女儿拽下来,眉毛打成了死结,“你知不知道这是抗旨?你想全家和你一起掉脑袋?”

          “我说了,我想嫁给这世上最好的男儿。父亲分明是有意偏袒姐姐,却把我打发给这样的男人。”白翩一脸刁蛮。究竟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刁蛮,归根结底不过是见识浅薄,以为所有的事都可以任意随心改变。

        “小祖宗,你可别说了,皇上的圣旨已经下来了,很快,王爷就会送聘礼来,你不想想自己,也要想想家人啊,从上到下都要陪你送死吗?”白宏捂住她的嘴,眼里流露出惊恐。

        “老爷,送聘礼的姑姑和公公来了。”外边有人通报。

      “快,快,把绳子解下来。”白宏问讯惊慌失色,赶忙通知下人。

        “不许解,今日我就要死在他们面前,让他们知道,像轩王那样的“阿斗”只配娶厨娘为妻!本小姐宁死不嫁!”白翩站回凳上,紧拽着绳子不放。

        “大胆白氏,皇上的赐婚你竟敢口出狂言,败坏王爷!”春杏和宫里的公公已经走进府里,听到自然怒不可遏。

        “李公公,您来了,是老朽有失远迎。”白宏忙鞠躬作揖。

        “白通判,远迎就不必了,只是令嫒抗旨不尊,败坏王爷,这两条重罪加起来,我若是通报上去,你家上上下下的项上人头可就不保了。”

        “李公公,万万不可,是老朽缺乏管束,教子无方。小女刁蛮,我一定好生管教。”说着忙把几块金元宝塞到公公手里。

        轩王府里,楚文辰正背着一只手逗鸟,只见春杏气势汹汹的踏进府里,看到王爷正在,才有所收敛。

          “怎么?去送聘礼不顺利?”楚文辰气定神闲,转过身问。

          春杏自知瞒不过,便原原本本告诉了楚文辰。

          “我只配娶厨娘?哈哈,好啊。”楚文辰大笑了几声,伸手折断了几支花。“她既然是这样说,那我便娶个厨娘好了。”

          “王爷,您可不要开这样的玩笑,这是皇上指婚,非比寻常啊。”春杏连忙上前几步。

        “怕什么,我也没说不娶这位白小姐,只是一并连厨娘也娶回来,喜上加喜。”楚文辰眼中的笑意更浓。

       

        “胡闹!”大殿上楚净泽大声呵斥了自己的这个弟弟。一时间,其他大臣都吓得腿软,差点跪下来。不管是楚净言还是楚净泽,不管是以后亦或是现在,都是直接可以决定自己命运的人。“你居然娶了厨娘做正室?你让这满朝文武怎么看父皇?你把皇家的威信至于何地?”

      “好了,净泽。文辰你怎么说?”楚涵忙出言制止,从内心里他愧对这个三儿子,他自知是这个无能的父亲使他背负了这些,怪他啊,他多么知道这个儿子有多像自己,自己有多讨厌这些尔虞我诈、身不由己,他就有多么抗拒。

      “儿臣无话可说,一切但凭父皇处置。”楚文辰闻声便跪了下来。

      “父皇,他这是抗旨不尊……”楚净言连忙出声,唯恐错过了这场威风。

      “哥哥,弟弟虽然愚钝,但并非听不懂旨意,父皇只说让我娶白氏,何时说过让我把她娶为正室?”楚文辰抬起眼,不卑不亢的对上楚净言的眼睛。

      “你……”

      “行了,在这里吵吵闹闹成何体统?白爱卿,这是你女儿,你说,这事情该怎么办?”

        “小女能入得了王爷的眼已经是莫大的恩赐,老臣哪里还有不满。”白宏连忙跪下,语气诚恳得感动众人。

        楚涵料定他会这么说,心里早已有了打算,“那朕就把玉如意赏赐给白氏,嘉奖她贤良淑德,你看如何?”

        白宏听到,自知是敷衍,也忙不迭的赶紧谢恩。

        “轩王,朕要让你闭门思过三月,好好想想你错哪了!退朝。”楚涵赶紧结束,唯恐出现再大的乱子。

          再说这王府里莫名成了王妃的贤舒,依旧还是会在小厨房里,做几道茶点打发时间。这府里的人因都是随机分配的新人,并无人知晓她以前公主的身份,全都以为她身份低贱,就算如今成了王妃,也无人敬重,表面上维持着和气,可私下里全都议论纷纷。

        白翩受辱,就算带上了皇上亲赐的玉如意,还是一样惹人笑话。她闷在屋里,羞于见人,恨不得一死了之。可是死是用来吓唬父亲的,如今,到了这里,就算是真的死了,也是无人问津的。

      整个王府都安安静静的,没有来和王爷赏诗论画的文人雅士,王爷也老老实实的遵旨思过,很少走出书房。

        这大婚的王爷,一口气娶了两个女人的王爷,竟是连盖头都不曾掀过,便酩酊大醉。这是没有过的荒谬,是惹人发笑的新鲜事,连富商的儿子都不敢如此戏谑婚姻,这样的事却出在了皇帝的儿子身上。

        “王爷,您大婚已经两月了,您就算不去看看王妃,总也是时候去看看白夫人了,毕竟皇上赐了玉如意,还亲自抚慰了她的家人……”春杏见楚文辰的脸色越来越差,不敢多言。

        楚文辰没有说话,顺手折了枝杜鹃,用力的握着,像是握住了女人的脖子。

        秋日的晚上,冷风已经开始刺骨了。一天的情绪不佳,茶饭未进,让楚文辰饥肠辘辘。王府里的人,也因为这些日子的安静而懒懒散散,全都睡下了。楚文辰也懒得扰人清梦,索性自己走到厨房,打算找点点心,填饱肚子。

      “王爷,您这是?”贤舒从厨房出来,正巧撞上。

      “别人都睡了,你怎么还在这里。”楚文辰根本不认识自己的王妃,只当是个寻常丫头,破有兴致的四下打量,却见这丫头穿的不同一般的下人,心中暗自疑惑。

        “臣妾看王爷这几日茶饭不思,打算明日做山楂糕,给王爷开胃,所以特地今晚准备好材料。”贤舒本是打算做给自己,但还是低眉顺眼打算做这个顺水人情。

        “不想白小姐能有这样的心思。”楚文辰作了作揖,这话里是连感情都不放的。

        “王爷谬赞了,还有,臣妾是您的王妃。贤舒。”贤舒握紧手中的帕子,强忍怒气。

        楚文辰有些尴尬,毕竟是以前厨房里的厨娘,自己竟一次也没见过,现在贸然张口,认错了人,着实让他有些难堪。他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低头走进厨房。

      “王爷这是饿了?”贤舒没有着急回去,倒是跟了进来。

      楚文辰没有说话,只是点头。

      随便搬了把凳子让王爷坐下,兀自走到灶台前,开火煮了一碗清汤面,热腾腾的蒸气让楚文辰有些看不清娴熟的脸,只觉得柔柔和和的曲线直到脖子,却又不同于俗物那般温柔,却是有自己独特的气质在,他说不出来她哪里好看,却还是暗自不觉多看了两眼。这蒸气让他觉得朦朦胧胧看不清楚,却固执的认为这起码不是爱情。

        “服侍你的人呢?”楚文辰填饱了肚子,顿觉心情大好。

        “臣妾不需要,本就是个下人,何须别人伺候。”她这话里是有着气的,平白无故成为王妃,不知日后要招致多少麻烦和闲言碎语。这十年已经让她知道什么是命运,已经被命运打击的体无完肤,她已经认命,不想挣扎,可这个男人却打乱了她所有寒酸的计划,她说不出来她是什么心情,若是两人真心相爱,就算是身份悬殊也毫无关系,偏偏又是这么形同陌路,这个男人毫不尊重的闯入她的世界,却带着这样无所谓的态度,更让她觉得自己又如草芥,任人摆弄。

        “如今你是王妃,该有人伺候才和得身份。”楚文辰自是不知道贤舒想的是什么,站起身来,想要离开。

        “臣妾不比王爷,身份贵重,自然受人敬重。臣妾身份低贱,做了王妃,却不招王爷待见,自是无人在意。”贤舒咬了咬唇,心中气不过,很不得他现在就休了她。

        “哦?这么说是怪本王了?”楚文辰挑了挑眉,眼神里透露出一丝兴趣。

      “臣妾不敢,只是王爷您这样,实在是……”贤舒本是想说些难听的,但又实在不敢,“于理不合。”

        楚文辰看了看她,“皇上和哥哥逼我娶一个我不认识的女人,这于理合吗?”楚文辰的眼神变得深邃,看向贤舒那张有些气鼓鼓的脸。

        “那也不能为了自己的痛苦而再应拉另外一个人进来减轻痛苦……”她看向楚文辰,瞪圆了杏眼。

        楚文辰看了看她,微微勾了勾嘴角,回到房里,一夜无话。

                                        (四)     

        “贵妃娘娘,皇后请您用药。”一众侍女端着一碗中药走了进来。

        “我不用,本宫是贵妃,还能让你们威胁不成?”襄仁把碗端起来狠狠摔在地上。

          “娘娘,您这是何苦呢?一会惊动了皇后,我们谁都不好收场。”旁边的宫女,眼睛带着算计,笑里藏刀。又拿出一碗,向前走来。

          “你一个小小宫女,居然敢和我们贵妃娘娘这样说话,成何体统?”一旁的如意连忙把贵妃护到身后。

          “今日的风华殿好热闹啊。”皇后带着好大的仪仗大摇大摆的进来,可是声音是那样温柔,连笑容里都带着关切,是没有一点算计的。“妹妹,今日这是怎么了,这么大火气?”

        “皇后娘娘,您一定要这么咄咄逼人吗?”襄仁没有行礼,气冲冲的迎着皇后走了过来。”我不过想为皇上生下一名皇子,给自己一个寄托罢了,现在天下谁不知道您的两位皇子必是天下之主,您又何苦这般防我。”

        “寄托?这寄托搞不好日后就成了麻烦,后患无穷。襄贵妃,姐姐好心帮你省去麻烦,你可千万不要辜负本宫的好心。来人,灌下去!”戚雅岚的脸上绽放着微笑,却在襄贵妃的眼里恐怖无比。一众的太监冲上来,让她无力招架,最后只剩下满嘴满心的苦涩。她被推倒在地,整个人空洞无比。

      “妹妹,我劝你省点力气。既然皇上的恩宠都给了你,那你就别总想着皇帝百年以后你的寄托了。若你乖乖听话,日后封你一个太妃颐养天年,你若是不听话,你就等着去寺里当个姑子吧。”皇后蹲下身来,笑盈盈地盯着贵妃的眼睛,嘴里却不断迸出骇人的话来。

      襄贵妃盯着戚雅岚的背影发抖,直至她走出宫外,才从牙缝里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我不会让你得逞的,一定不会。”

        “娘娘,其实您何苦来一趟,白白生这一顿气。这襄贵妃是怎么也整不出大动静了。”宝珠扶着皇后上轿。

      “本宫从侧室一步步爬到皇后,我最明白的一件事就是未雨绸缪。她若诞下皇子,指不定要给皇上吹什么枕边风,到时候我一切的努力就都白费了。我是怎么辛辛苦苦生下的净泽、净言,又是怎么费心抚养成材,如今我只求万无一失。”戚雅岚紧了紧手里的帕子,眼睛里除了算计更添了许多疲惫。

      “不如您挑选几位妙龄姑娘入宫?”

        “你知道宫里为什么不选秀了吗?一是白白浪费了这流水的银子,二是选进宫里,皇上连看都不看,他自从坐了皇位就没有一天是高兴的,就算是选了新人进来,也是无义。”

        宝珠点了点头,随着轿辇继续走了。下人为了保全自己,不得不逼着主子上进,这是千百年来的规矩。所以到底是坐上高位睥睨众人的最有上进心,还是那个不起眼在一旁勤勤恳恳的最有上进心呢?

        “皇上驾到。”门外的太监喊起来,声音里带着久违的激动。

        “皇上,今儿您怎么来了?”戚雅岚忙出去,有点喜出望外,也有点做贼心虚,看了看皇上的神色,暗自放下心来。

        “朕路过你这,想起许久未与皇后用早膳了,便进来了。”皇上看上去心情不错,进了内殿,坐了下来。

        菜已经摆好,皇后赶忙盛了一碗粥放到皇上面前。楚涵抬起头看到那样的笑靥有那么一瞬的恍惚。“皇后,你长的越来越像你姐姐。”

      戚雅岚听到,竟惊的差点掉了手中的勺子。“皇上说笑了,我哪及姐姐,跟姐姐一同入府已经是荣幸了。”

        “哦?是吗?”楚涵把脸上的嫌恶不露痕迹的掩盖掉,低头喝了一口粥。

        “是啊,姐姐走得早,臣妾每每想到总觉得对不起姐姐。”说着,戚雅岚竟掩面哭了起来。人啊,最失败的就是惺惺作态,越是想要装得像,便愈装得不像,反倒是最后害惨了自己。

        楚涵看着这个女人,越发觉得陌生与反胃。“你演够了吗?你天天演戏给朕看,给这天下人看。你以为这天下的人都是傻子吗?你每个语气里透露的算计,就算你装的再像,也一样让别人一览无余。你确实不及你姐姐的万分之一。”楚涵把碗摔到地上,,一时间龙颜震怒,所有人都赶忙跪下,低头不语。

        “若你真爱姐姐,也就不会亲眼看着她独守空房了。”皇后低着头,慢慢说出这句话,眼神里丝毫没有恐惧。

        “那是我的王妃,我一时贪新鲜冷落了她,千错万错是我的错,可是你趁这个空当害死你姐姐,你当真我什么都不知道?戚雅岚,你记住,你就算这一世风光,你也是杀了姐姐,六亲不认的蛇蝎!毒妇!”楚涵转身走了,他本想安安静静吃饭,不想这蠢钝的皇后,又一次激怒他。窝囊,可悲,他好像是拥有了偌大的天下,此刻,不,每时每刻都让他觉得自己手无寸铁。他不能杀她,他不能为自己的女人报仇,他两个儿子也如此令人失望,这都是他的错,都是他,这辈子软弱可欺,懦弱无能,不愿参与争斗却把一家人卷入这可耻的漩涡。

      “还是老二你用功啊,娶了王妃也一刻不放松。”楚净言走进楚净泽的书房,戏谑道。

      “我哪及哥哥你脑子聪明,自然是要多努力。”楚净泽站起身,忙把手头的书合上。

        楚净言扫了一眼,不动声色地笑笑,“不管我们日后谁当了皇帝,都一样情同手足,万不要生份了。”这样的话居然从一个孝子王爷的口中说出,是连府里最低贱的奴才听到都要觉得羞愧,自己的父亲还身体康健,而自己的儿子已经盘算起来他死后的事情了。

      “哥哥说的是。”楚净泽拱了拱手,微微一笑,这两兄弟像极了母亲,用笑容招摇撞骗,用善良的幌子蒙骗众人,可是他们兄弟俩互相是如何也不能瞒过的,这是上天给予他们的漏洞。

      一顿酒饭过后,楚净泽恭恭敬敬送他的哥哥上了轿子,才把眼中的锋芒显现出来。一旁的王妃拉起楚净泽的手,温声细语:“王爷,累了吧?我们今日早点睡吧。”

      “逸卿,你先睡吧,我还有些东西没有看完。”楚净泽回身吻了吻她的额头,这像小兔子一样的女人是他冰冷生活的全部慰藉,他唯一这辈子违抗母命便是娶了她为王妃。楚文辰的痛苦他并非无知无觉,可只要这痛苦不是自己的,便假装从未感同身受罢了。楚净泽转身,往书房走,王妃忙拉住他:

      “净泽,我们不要再争了好不好?我受不了了,我不能看着你为了这些功名越陷越深了,就算是他当上皇帝又如何?你一样是人人敬重的靖王。”逸卿眼中含泪,楚楚可怜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心软。

      “逸卿,你以为他当了皇帝还会容我吗?”楚净泽慢慢拭去她的眼泪,颤抖的出声,他的指尖带着冰冷的温度,一丝一丝渗入了她的心里。“我回不了头了,逸卿,我想错了,我本以为的兄弟情深早就成为空想了!我不该娶你的,不该拉你进来,如今……”楚净泽内心深处的恐惧逐渐从心底爬了出来,他一把抱住她,泣不成声。

        完蛋了,一切都完了,他日夜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没有回头路可走了,他只有向前,谋出一条生路。

        “这靖王相比燕王性格懦弱,资历也稍显逊色,最要命的是,皇后娘娘的话靖王是怎么都不敢违背的,这靖王妃更是出身低贱,您此刻却要招她入宫,奴婢实是不明白。”涟漪在一旁为贵妃梳妆,镜中的人千姿百媚让人怎么也看不够。

      “就是因为这性格懦弱才越好操控,我非旦不是要操控他,反而要让他更加听话,对王位更加渴望。”襄贵妃攥起拳头,指甲嵌在肉里引发的尖锐疼痛,让她又一次感觉到屈辱。不过很快,很快一切就都会不一样……

      逸卿早有耳闻皇后和贵妃素来不和,如今贵妃招她入宫,她有些忐忑,但还是吩咐下人不要告诉靖王,免得惹他心烦。

      “贵妃娘娘金安。”逸卿行了大礼,再由旁边的宫女搀扶起来。

      “赐坐,上茶。”襄贵妃抬了抬手,微微一笑,“素来听说靖王妃是个知书达理的美人,今日一见所言果然不虚。”

      “贵妃娘娘谬赞了,不知您今日找臣妾来所为何事?”逸卿想要赶紧结束这你来我往的吹捧,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

      襄贵妃端起身旁的茶喝了一口,道:“听闻皇后娘娘很反对你们的婚事,是靖王在雪夜里跪了一天一夜皇后娘娘才同意的?”

      逸卿有些脸红,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哈哈,这净泽还真是个痴情的王爷啊。”襄贵妃大笑,“那皇后娘娘还有燕王之前也没少给过你难堪吧。”

        逸卿咬了咬下唇,不管是什么,终归是家事,她想了想,还是笑着摇了摇头。

    “你不说我也知道,这皇宫里的女人啊,各个一样。有显要的家世,才得以和皇亲国戚沾边,这沾了边,又得算计来算计去,麻烦得很。”襄贵妃笑着看向逸卿,眼神仿佛可以把她看透。“最近,皇上看上去很是属意燕王。”

      逸卿手一抖,竟把手边的茶杯打翻了,“襄贵妃恕罪……”她慌里慌张的起身,连忙跪下。

      “瞧把你吓得,看来你也知道燕王一旦登基。会是什么后果……”襄贵妃让下人扶起逸卿,用手绢掩住了脸,笑声越发刺耳了。

      “臣妾听不懂贵妃娘娘的意思……”

      “听不懂?现在听不懂没关系,可日后一旦燕王做了皇帝,你就是想听懂,也来不及了。“襄贵妃从贵妃椅上起身,缓缓走到逸卿的面前,眼睛紧紧的看着她,看得逸卿发毛。”我劝你最好早做准备,靖王生性懦弱,娶了你,已经是他这辈子做的最后一件出格事了。你不一样,“襄贵妃慢慢抚上她的脸,让逸卿有些发抖,“你还有机会替靖王做决定,你不是也不愿意看着你丈夫一点点被功名利禄毁掉吗?”

      逸卿颤抖着对上襄贵妃的眼睛,又很快低下头。

      “阻止这一切最好的办法就是,你推他一把,把他推到功名利禄的最高点,只有这样,他才能平安,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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