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时候,总是会陷入回忆的深渊,想起很多人很多事,想起那些过往。或许这是内心孤独的人的通病吧。——序
一、
那时年少不知事,情窦初开的年纪,遇见了17岁的他。那是怎样的一种悸动呢?是面红耳赤还是小鹿乱撞呢?已经全然不记得了。
跟他是怎么认识的呢?或许也是缘分使然。当时的同桌也在追他,还打听到了他的生日,很巧,跟喵柒的生日就差几天。他生日那天,同桌拖着喵柒去给他送生日礼物。
那时候流行折塑料管星星,夜晚会发光的那种。不务正业的喵柒上课做小动作折了好几百个星星,原本留着当成自己的生物礼物的。毕竟自小孤僻的人,是不会收到任何礼物的。所以自己给自己送礼物,倒也不会显得太惨淡。
同桌拖喵柒去给他送生日礼物的时候,顺走了喵柒折了一个多礼拜才攒起来的星星。
同桌约了他在操场,拿着喵柒折的星星,跟他表白。
那天,阳光明媚,操场边上的荷池波光潋滟,煞是动人。
喵柒就像个旁观者,在边上看着听着沉默。对于陌生人,习惯了缄默,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跟陌生人打招呼,所以沉默是最好的选择。
他对同桌的表白并没有多大兴趣,反而问她这个星星是哪里来的。同桌很诚实的把喵柒供出来了。真是单纯天真的年纪。
他走到喵柒面前,问这个星星是不是喵柒的。喵柒回答是。并且告诉他这原本是喵柒为自己准备的生日礼物。
他问喵柒愿不愿意把星星送给他?喵柒说:“给不给都已经在你手里了,难不成喵柒还能抢回来不成?”
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认识了他。
在喵柒生日那天,书桌里面突然多出来一封情书和一朵玫瑰。
那时候的情书,更贴切的应该是非主流文案上抄袭一些,再用传说的火星文润一下色,便也成了90后的标配情书了。
拆开情书,开头就是生日快乐,后面洋洋洒洒一堆,如今也已经忘了。只深刻记得一句:喵柒好像喜欢上你了,喵柒们交往吧。
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就跟他交往了。
约会,牵手,拥抱,荷池边坐着聊天。
由于学校禁止早恋,政教处的老师都已经对喵柒跟他熟的不能再熟。
学校禁止无效之后,请了家长。
也不知道喵柒的家长跟他的家长什么仇,在政教处,当场就打起来了,场面一度极其尴尬。
就这样,喵柒跟他,被强拆了。
那时候,他初三,喵柒初一。
自此,断了所有联系。他的一切,都是从别人口中得知。
大约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回忆起来,当时也并没有很难过。
后来,听说他跟喵柒在一个高中,听说他在高中也有女朋友了。
也只是听说。
事情的转变,发生在喵柒大一那年夏天。
电脑从不外借的喵柒,居然那天同意室友用喵柒电脑。
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室友跟他的兄弟是男女朋友。也是那个时候,室友把他的QQ给喵柒,又重新有了联系。
大约是年少时候的感情,还存在些许,加了QQ之后,就干柴烈火的聊上了。相互倾诉不在一起的那么些年是怎么度过的。
从他口中,喵柒得知了他去当兵了,也知晓了他家里要求他留队。
大二的元旦,他得了假期来到喵柒的学校,带喵柒回了他自己的家里,见了他妈妈。他妈妈威胁他,如果他继续跟喵柒一起,他妈妈就要去死。
于是,喵柒那短暂的爱情,还没开花,就已经死了。
依稀记得当时,还是挺难过的。回到了自己家里就高烧了,41度。整整烧了3天,吃药打针都退不下来的温度。喵柒妈一度担心喵柒会被烧傻掉。
第四天,烧退了。人也好像失忆了。不再没心没肺的嬉笑怒骂,也不再提起他,更不再回答朋友之间偶尔问起的关于他的问题。
大学毕业后,没有选择去实习,而是选择了去流浪。
流浪了八月有余,回到故乡,已是年尾。
二、
喵柒想她应该是个幸运儿。从孤儿,到被领养,到成年,遇见过形形色色不同的人,遇见的都是善良而温暖的人。
流浪途中,在网络上,认识了喵柒的师傅。是个台湾的茶商。跟着师傅天南地北的流浪。
师傅人很好,对喵柒也是很照顾。告诉喵柒,喵柒还有个师姐,只是喵柒一直无缘见见喵柒的那个世界。
跟师傅见第一面,是在厦门海边。师傅陪着喵柒在厦门玩了将近一周。
逛了厦大,逛了鼓浪屿,第一次坐船,第一次坐摩天轮,第一次看海。
看海的那天,海风很大,正值涨潮。
鬼使神差的往海里走,一步一步,前往深海。一个浪头拍来,喵柒被卷进了海里。当时想着,如果就这么去了,倒也是种解脱了。
师傅发现喵柒不见了,扔了背包跟手机就下海救喵柒,边上也还有很多人一起搜救。
虽然在水里已经快窒息,但意识却很清晰,甚至清晰到他们说话都能听到。只是已经放弃了抵抗,任由海水淹没喵柒身体,将她一点一点吞没。
最终,喵柒还是被救回来了。
鉴于喵柒的这个前科,师傅明令禁止了喵柒再出现在海边的行为。
之后,跟着师傅去了云南。
昆明的一天,仿佛是经历了一个四季。昆明街头上的行人,穿衣服绝对是最乱的。不怕冻的穿短袖,怕冷的穿羽绒服,稍微正常的就是春装加个外套。
在昆明的几天里,见到了茶青从采摘到炒茶,再蒸制压成饼或者砖,也看到了熟茶的渥堆发酵。
昆明事了,直飞大连。
在大连海边,第一次喂了鸽子。也是第一次知道,白鸽很亲人。
当白鸽站在喵柒肩膀的时候,一种难以描述的感觉油然而生。
嬉笑过后,看着满地疯跑的孩子,咕咕求食的鸽子。喵柒心中一片安宁,从未有过的安宁。
在茶展上,第一次真切的了解到,东北的九尺男儿,对自己的妻子真的宠爱到了骨子里。
那个九尺男儿在喵柒负责的展位上看了很久,蹦出来一句:“妹儿,你这茶咋卖?”
Emmmm。。。喵柒该庆幸喵柒小时候在北京待过,一口北方话也不会显得很突兀。
喵柒张口回了一句:“大哥,这得看您好哪口儿哇?您喜淡,就熟普。您喜浓,就古树生普。您要适中的口味儿,那就乌龙茶。”
话音刚落,隔壁的展位上就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女人的吼声:“你还搁那儿干哈呢!走了!买啥买!兜儿里几个子儿啊你!”
这九尺男儿站起身就追着那大姐去了,边追还边说:“你瞧你,急啥!我就问问,我也没买不是?”
这听话的大哥,还有那怂怂的追妻步伐,有那么一瞬间,竟然让喵柒动了想谈恋爱的念头。
入夏,全国茶展告一段落。在广州茶城守店。剪了短发,做了Tomboy,天天跟着师傅左边茶杯右边酒杯。浑浑噩噩的混到了年尾,跟师傅提出来要回家过年了,大约以后也不会再出来流浪了。
自此,流浪旅程结束。
三、
有一些人的出现,只是为了让你成长。只是为了教会你,怎样去爱。并且告诉你,这将是一个轮回。终有一日,你得到过的爱恨情仇,你都要一一偿还。
什么时候开始发现喜欢女孩子的呢?已经忘了。好像是在流浪途中。认识很久的女孩子,突然给喵柒发信息,说想要在一起。嗯。。。好像也并没有很排斥,相反的还有点开心。流浪旅途中,跟这个女孩子一直都在联系,一直也都是当朋友在处。她突然的告白,挺意外的。但是流浪旅程结束之后,还是在一起了。
是个美丽善良又温柔的姑娘。对喵柒很好,很包容。
那段时间,喵柒的工作之余就住在她家里,有时候还会把工作带到她家里加班。
现在回忆起来,喵柒当初其实也挺渣的,经常让她哭。还会对她发脾气,动不动拉黑删除。
归根结底,是喵柒没把这姑娘放心上吧。可能那时候,是真的不知道爱,也不懂得珍惜。以致于一直到现在,喵柒也没有弄明白,“爱”到底是怎么样体现的?
喵柒跟这个姑娘,分分合合的互相折磨了一年半载,最后双方都觉得真的没必要继续磋磨继续耗着了,也就和平结束了。
四、
其实很多时候,喵柒都怀疑自己是个没有感情的人形机器。每天活得更像是行尸走肉。
喵柒本来以为自己会空窗很久很久的,毕竟没想过结婚。也是真的发了誓宁愿当尼姑也不会结婚的。
直到某一天,喵柒妈跟喵柒说:“你不小了,我跟你爸也老了,你看着什么时候有空去相亲吧。”
那天,喵柒端详了喵柒妈很久很久。她真的老了,头发都已经斑白了,明明50出头的年纪,看上去像是70岁的老人了。喵柒也端详了喵柒爸很久。喵柒爸遗传了喵柒奶的黑发,现在也开始白了,鬓角的白发看上去特别让人心酸。就连下巴上的胡子也开始花白。
喵柒想,或许,该为了他们把自己送进婚姻的坟墓。总归没有遇到灵魂相吸的人,所有人都是凑合。
就这样,喵柒去相亲了。
第一个相亲对象,比喵柒大2岁,是个富二代。没见到面,仅仅听了媒人的介绍就Pass掉了。没有理由。不是说不喜欢富二代不喜欢钱,而是被富养后的90后男孩子,不可控因素太多,喵柒不喜欢麻烦。
第二个相亲对象,比喵柒大7岁。是个正式单位的科员。见了面,没什么感觉。但是喵柒爸妈他们喜欢。嗯,他们喜欢就好了。终归,喵柒只是跟人家凑合的。能凑合一辈子最好,凑合不到一块了,现在离婚的夜多得是。
就这样,跟第二个相亲对象在一起了。也是平平淡淡的就开始谈婚论嫁了。
定礼三金,他妈陪着挑的,他妈自己还挑了一条。钱是喵柒们自己出的。
接着去他家,认人,喊人。喵柒妈给了他一笔改口费,他妈很优秀的把那笔改口费加了几百又还回来了。
正月里去挑选结婚的吉日,喵柒建议挑上半年的,他家坚持要下半年的。嗯,随他吧。
平平淡淡的,偶尔也会有争吵。上半年的时候,发现怀孕了,开始手忙脚乱的拍婚纱照,手忙脚乱的拍大肚子照。再次提出换结婚的日子,被否决。嗯,他们开心就好。
熬到生产。生产的日期在婚礼的前两天。
他,经历了一回没有新娘的婚礼。喵柒,经历了一回没有婚礼的婚礼。
那个月子里,他正常上班,没有请产假。喵柒妈一个人伺候喵柒月子,还要兼顾家教班孩子们的午餐。
那一个月,喵柒抑郁了。好几次想把孩子弄死。经历了堵奶到发烧,撕裂处发炎,夜里喂七八次奶,睡眠时间支离破碎,也都熬过来了。
但是心里疙瘩已经在了,无法缓解的疙瘩。
矛盾,争吵越来越多,冷战越来越多,到了后来,他开始追剧,通宵达旦的追。原本就不深的感情,也慢慢地消耗的差不多了。
在孩子8个月大的时候,意外的二胎来了。
骨子里深藏着女强人性子的喵柒,什么都可以一个人完成了。
一个人开车上下班,一个人产检,一个人面对一切未知。
喵柒有时候真的想锤死自己,放着好好的单身贵族不做,干嘛要结婚!肠子都悔青了。
但是到了这种时候,后悔已经没什么用了,只能安然的等着老二出生。
五月份,老二出生。
出院的时候办理出生证明,为了孩子的名字,在风口吹了一个小时的风。最后老二跟了喵柒的姓。
第二个月子,他终于舍得请护理假了。然而,可能还是喵柒太天真。这个护理假请了之后,依旧天天准时去单位的他,喵柒也是真的有些搞不明白了。既然天天要去报到的,为什么还要装模作样的请护理假呢?
这个月子,求了个清净。一个人一个房间。夜里一个人坐着抱着孩子喂奶拍嗝哄睡。一个人清理孩子的排泄物。换尿不湿,擦屁屁,做排气操,都可以一个人进行了。
不可避免的,这个月子同样抑郁了,比之前更严重,并且抑郁症状一直延续到跟他闹崩。
产假结束刚好九月份,回了单位,每天背奶。庆幸有个好设备,在办公室挤奶的时候,不需要手扶着,在衣服里面就能完成挤奶的工作,两只手还可以做其他的事情,彻底解放了双手。
带着那些解不开的疙瘩,在这段并没有感受到温暖的婚姻里苟延残喘了将近4年半。第五年的十月份,喵柒的抑郁症已经严重到无法正常工作上下班,每天靠烟吊着一点精神。然而他还因为喵柒抽烟的事情,对喵柒动了手。
喵柒离家出走了。
在离家出走的那天,喵柒在单位过了一天一夜。
喵柒提出了离婚,他不同意。一直耗到第六年的3月份。
第六年的三月份,也就是2020年的3月,跟他协商了离婚协议,和平结束了,领了离婚证。
自此,喵柒的失败的婚姻,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