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周随记

把门一关,假装与世隔绝。

一直喜欢那种气质清冷的人,好像这世间的一切纷争都与他无关。只是在某一隅静默的存在。双眸似乎有着把一切看淡的深邃,任何什么也惊扰不到他。对我来说,做到这些的确是有难度的。我想,不仅之于我,之于很多人,都是这样的。

为什么说这些。

有时候,课程繁杂,不禁让人晕头转向,尽管因此,每晚的入睡还是变得很难,夜晚的漆黑让人的意识变得格外的清晰,而仅有的静谧总是被奢侈地打破,带上耳机,随机播放一曲Wolfgang Amadeus Mozart,我总会想很多,又说不出个所以然,但却是无比的沉静。熬夜,让我的皮肤、精神、心绪的状态每况愈下,我一面悔恨自己这样难眠,一面又贪恋今天最后一刻的星光。

因为专业的关系,总觉得学院的老师都是极出众的,他们是在学术方面有很高造诣的群体。我把他们放在我心里的神祗。刚才说课程繁杂,但大部分还算有趣,因为眼光和资历,他们的授课已经不仅仅是表面的,而是对学生传授一种人生的的态度,看法,所言所语让人不得不引发思考。

不得不说,文学院真是个卧虎藏龙的地方。选修课的在你左边的同学,可能已经完成了一部小说的写作,在你前桌的同学,或者正在创作一本诗集。数不胜数。相比之下,我就逊色多了,用逊色这个词,好像都还过犹不及。

诗歌、小说、散文......

我什么也没有。

我的文笔已经渐渐的枯竭了。是的。我找不回从前的游刃有余。说来可笑,从前的我喜欢看各类的书,却经常苦于找不到资源,现在资源无限,却失去了看书的心情。当老师问到,有谁把四大名著原著原原本本看了一遍?偌大的教室顿然寂静下来,大概一百人左右,只有一个男生举手,稀稀疏疏的声音又起来了,老师说,只有一个男生。我不知道,他的这句话里是失望还是讽刺。我当时真是觉得羞愧无比。文学院的学生,居然连四大名著都没有完全读下来,更枉论其他了。

为什么这样呢?不仅让我想到了匮乏的阅读量,还有窘迫的文笔。网络化的碎片阅读已经让很多人难以静下心来读完一部长篇,键盘打字的快捷,代替了纸和笔。

我们的“灵气”,正在慢慢的消失。说一个令人发笑的事,古代文学老师问唐宋八大家中,宋代的六大家分别是哪些,这样的问题大概初中就接触过,我以为学文学的学生更应该张口就来,是了,三苏,突然冒出一个声音,欧阳询?打个问号,欧阳询是唐朝的好不啦,人家是楷书四大家之一,非得给他按个散文家的头衔,欧阳修先生棺材板压不住啦。更有把曾巩说成冯巩的,还有牛群呢,同学,曾巩怕是不会演小品。当然,这些只不过是笑话。只是这样的笑话源于现实,源于学文学的学生。不禁令人咂舌。

还有。

我们太功利化了。

是的,功利化。这个词过早的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学文学又怎么样,还不是因为鸡毛蒜皮争得你死我活,笼罩在我们周围的,是考证,考证,考证,考研,其实大部分本质上就等于背书,背书,背书,还是背书。这样戴着镣铐的舞蹈,我们仍欣然接受,虽然为自己取得的成绩沾沾自喜,但,我们已经没有自恃的资本了。读书,就是为了以后谋个好的出路,说的再俗一点,就是为了钱。无可厚非。别说学术研究 ,就连每年的学年论文,都只是复制粘贴的N遍重复。

当然,这并不是恶意的诋毁,不可置否的是,周围仍然有着许许多多的有为青年,他们谈吐大度,意气风发,下笔有神。我确实由衷的羡慕他们。他们的存在,让浩瀚而黝黑的夜空增添了些许的星子。只是这样的光芒,都太过微弱了。

而我们都是沉默的大多数。

在这样的环境下,苟延残喘。

我也为自己感到悲伤。大学的时光过的让人慵懒,却没学到什么。所以我很羡慕那些老师们。他们才是真正拥有文学的士子,他们可以在惠风和畅的春日,与三四同僚,对饮,作文于山间,再现兰亭之景。也可以在雾凇沆砀的冬天,邀五六友人,作诗、高谈阔论于天地苍茫之间,又呈湖心亭看雪之象。而这些,对于我们来说,真的太遥远了。我们被眼前之事束缚着,失掉了羽翼,唯存着一口气息。

有人说,我们是最好的一代。最好的一代,却是最沉重地活着。

杨老师也说,我们已经走到了最好的年龄,而我们就要这样走过最好的年龄了。千帆历尽,归来已无少年。

我们要以什么样的姿态活着,来面对这个世界,也许只有我们自己知道,也许我们自己不知道,谁都不知道。只能任由时光流走。到头来大梦初醒。一场空。伶仃的我们站在时光的尽头,茕茕孑立。

我们已经生活在一个可悲的世界了,切莫因为这个世界的渲染,我们也变得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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