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1月8日读书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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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中断的天命》 第6章 阿巴斯时代

第7章 学者 哲学家 及苏菲

亞濟德的後代子孫統治了好幾個世代。他們統治的勢力延伸到了整個穆斯林世界,也把他們的宗主權拓展到了西至西班牙,東至印度的地域。在他們的領導之下,伊斯蘭的教義不斷精益求精,以書面方式被保存記錄下來,進而被核准認可成為法典準則。宗教學者們開始擁有這些法典書籍,就如同美國律師必須擁有美國憲法一般,各項法律便是由這些法典衍生出來,那些宗教學者與政治家和伍麥亞宮廷的官僚機構通力合作,以打造出一個與眾不同的伊斯蘭社會。

什葉派伊瑪目不再那麼直接地挑戰當政者的權力,因為他們開始將「伊瑪目」的含義和「哈里發」的含義區分開來,將自己的定位與純宗教的概念更緊密地連結起來。但是什葉派持續以伊瑪目之名製造麻煩,他們不斷地製造叛亂希望把阿里的後代推上權力舞台,持績推動一種哈里發一職不屬於伍麥亞人的理念,持續地破壞伊斯蘭世俗領導者的統治正當性

不可避免的,波斯人和什葉派都彷彿在對方的身上看到了另一個自己。波斯人開始投靠什葉派,而什葉派的煽動者也開始向東邊的波斯來找尋加入者。當這兩股趨勢匯流到了一起,一場叛亂便開始蠢蠢欲動了。愈往東,反阿拉伯的情緒就愈發高漲,由於伍麥亞警力在這一地域的不足,叛變情勢更可說是一觸即發。

伍麥亞朝以極盡鋪張奢華之能事出名,但是和阿巴斯王朝相比的話,他們就像是樸實的小地主,過著克勤克儉的簡單生活而已。在伍麥亞朝的統治之下,伊斯蘭王國變得相當富庶繁華;在阿巴斯王朝的統治之下,經濟則飛快成長。如同伍麥亞朝一般,阿巴斯王朝也是世俗的統治者,他們擅用間諜、警力及常備軍隊來維繫他們對帝國的掌控。

阿巴斯王朝也有將伍麥亞統治的優點最大化,在伍麥亞朝的統治下,經濟繁榮,藝術、思想、文化和文明上都蓬勃發展,這些輝煌的成績和動能在阿巴斯王朝時得到了加速發展並達到了巔峰,讓阿巴斯王朝時代最初的兩個世紀成為西方歷史學家(及許多當代穆斯林)公認的伊斯蘭黃金時期。

古蘭經畢竟無法完全解釋真實生活中面臨的許多問題,事實上,大部分宗教經典( Holy Book )的用字譴詞都非常籠統:禁止為非作歹,行為端正,富有愛心,人將會被審判,地獄很可怕,天堂很美好,對真主的恩賜心懷感恩,信任真主,服從真主,敬畏真主——一般而言,大部分的宗教經典所傳遞的訊息都不脫離上述的那些要點。即便在古蘭經中說得很詳細的地方,常常還是有人們自己解讀的空間。

穆斯林從一開始就試圖靠著對先知的記憶來填補古蘭經指導方針的空白之處。歐瑪爾是率先確立這種作法的人。只要在古蘭經中找不到對任一問題的明確解釋,歐瑪爾就會問:「穆罕默德是否面臨過一樣的情形?那他是怎麼決定的呢?」

在遜尼派這一邊,形塑出了四個稍有不同的法律;什葉派則發展出另一部自己的法律,什葉派的法律在精神上與遜尼派類似,規模上也很宏大。這些法律之間存在著細節上的不同,但我懷疑在一千個穆斯林中才能找到一個人能列舉出五項不同的細節。

烏理瑪過去不曾由他人任命,現在也不是由任何人任命的。伊斯蘭教並未設有教宗一職,也沒有官方的神職機構。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烏理瑪的成員是如何產生的呢?答案是取得原有烏理瑪成員的尊敬。這是一個漸進的過程。不存在執照和證書,也沒有懸掛招牌昭告天下烏理瑪在這裡。從古至今,烏理瑪一直是一個自我認定和自我約束的社會階層,完全是由已經建立起來的教條或主義把大家連結在一起。沒有任何一位烏理瑪成員可以擅自改變其狀態或者是改變其發展。

伊斯蘭教的開疆拓土帶領阿拉伯人接觸到了世界上其他民族的思想和成就,其中包括印度的印度教徒、中亞佛教徒、波斯人和希臘人。羅馬當時已名存實亡,君士坦丁堡空有財富,但在學術貢獻上已退化成了平庸知識分子聚居的荒原,當時世界上最具原創性的思想家還都聚集在早些時候落入阿拉伯人掌控的亞歷山卓,亞歷山卓擁有一座宏偉的圖書館和許多的學術單位,是希臘─羅馬世界的知識首都。

任何將希臘文、梵文、中文或波斯文原著譯成阿拉伯文的譯者均能獲得極高報酬,職業譯者們開始蜂擁至巴格達,他們把各種語言的古典文本翻譯成了阿拉伯文,填滿了首都及其他城市的圖書館。穆斯林知識份子是當時世界上第一批有能力直接比肩希臘和印度的數學,或希臘和印度的醫學,或波斯和中國的天文學,以及許多不同文化的形而上學的知識份子。

偉大的穆斯林哲學家們把精神性與理性結合到了一起,他們認為我們的本質精華是由抽象( abstractions )和原則( principles )組成的,只有理性才能到達這一本質。他們教導世人知識的目的是洗滌靈魂,通過引導靈魂自感官訊息走向抽象原則,自個別事實走向普遍真理。

大部分伊斯蘭神祕主義者是「沈穩」的蘇非行者,嚴格地執行儀式和經文覆誦,禮拜的重心出自於(對真主的)敬畏。而拉比雅‧巴斯禮則將愛作為中心主旨,發展出了「對真主心醉神迷的蘇非」的悠久傳統。即便如此,我們還是要在此說明:所有的這些人都是先成了穆斯林,然後才成為了這樣的蘇非。我之所以特別作出這項澄清是因為當今有很多人稱自己是蘇非只是因為他們在歌唱和舞蹈時進入了一種精神愉悅的狀態。但蘇非並非只是單純來自於情緒上的感動。他們的目的也不是為了讓自己進入忘我的亢奮狀態。他們的精神修行是基於對伊斯蘭的已然虔信上的,他們是在虔誠的基礎上加入了一些蘇非的內容。

到十一世紀中期為止,穆斯林們正在建構三個偉大的文化工程,這三大工程的實施者是分別是學者—神學家,哲學家—科學家,以及蘇非神秘主義者,他們之間各有分工,分別是:在各個方面讓伊斯蘭教的信條和法律細緻化;揭示自然世界運行的奧秘和原則;以及發展一套能讓個人與真主結合起來的方法。

安薩里的著作流傳到了西班牙安達魯西亞( Andalusia ),再從此地進入了基督教歐洲,在那裡啟發了那些有幸讀到這本著作的人。自羅馬帝國衰敗之後,西歐人幾乎已經遺忘了古希臘的思想,對大多數人而言,這是他們首次接觸到亞里斯多德。然而,在安薩里的書籍的流傳過程中,前言的部分軼失了,所以歐洲人並不知道安薩里的立場是反對亞里斯多德的,有些人甚至認為他就是亞里斯多德本人,只是用筆名來撰寫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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