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岛的雾气很重。其实我不太确定那真的只是水气还是霾。总之跟我看到的西安的天是一样的,白色,看不透亮。不过还是有很大的不同。西安缺水,热辣的太阳穿过重霾晒在人身上仍然是干冽的感觉。这里的雾气却挡得住阳光,热哄哄的水气贴在人身上,恩,是澡堂子的感觉。
不过这里到底是没那么热的。最高温30度,恩,差不多是西安春末的温度。站在海边是能感觉到明显的凉意。而且这里的树很多,路很窄,城区的大马路感觉像是西安公园里的路,校园里的路,恩,感觉很,古朴。
我去了两个浴场,都是很脏的。人超级多,乌乌泱泱的几乎没有下脚之地。第一浴场面积大一些,不只是海域,主要是浅滩的面积大很多,这样就会比较适合游泳。海边配套设施是差了太远的,或者我换一种说法,恩,比较亲民。
在这我没有拍照片,因为在我的眼里,这座城市从任何角度都看不出美感的,包括它的标志建筑五四广场奥帆中心,全部埋在一团迷糊的不知是水气还是尘埃里。也许晚上的灯光会好看一些,可是我没有去,而且我觉得,只用一两个建筑的些许美感代替一座城市的印象是不合适的。不过这样说也不好,显得我太没有发现美的眼睛。所以如果你想发现这座城市的美,或许你可以拍拍它的一条路,一棵树,一朵花,之类之类的。恩,好吧,就这样。
下面我来说威海。
我8岁的时候,第一次下水,就在威海,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海。它构成了我对海的最美好印象,湛蓝,广阔,鲜活,丰富,温暖,微咸。那时我不会写字,为了留下那段美好记忆我记得我是为威海画过一幅画的。后来我去过中国从北到南不少的海滩,始终觉得不似儿时见过那模样。有的太汹涌,有的太阴郁,有的太混浊,有的很完美了,又觉得海滩太小气,或者阳光太灼人,或者,因为少了人气而显得太寂寥。有时候会觉得,也许人太幼时的记忆不那么真实的,我记忆里的模样也许只是我梦里美化过的模样。
于是我又来了,我始终觉得自己一定要再去看看的,于是我又来了,带着我8岁的儿子。
去的时候,我有些忐忑。很多魂牵梦绕的东西其实都只适合永远呆在梦里,否则,你就会失去那个梦。可是,事情总是要有个完结的,人生就是在不断的画圈之后继续前行。
那一年,我住在离海滨一站路远的地方。通往海边的路那时觉得是很宽的,人很少,直直的通往尽头就是大海。这次我来的时候,马路还是那么宽,透过车窗远远地就看见笔直的尽头,就是大海。
这次我就住在海边,办好入住打开窗帘我就惊呆了。就是我梦里的那种蓝,可是,它比我梦里的还要广博,还要辽阔。
傍晚,落日余辉铺尽海面,映着夕阳下玩兴正浓的大人小孩,日落后,灯火一盏盏亮起来,听着远处户外海鲜摊播放的流行音乐,看霓虹映在水中五光十色的倒影,我觉得,我可以永远躺在那片水中不愿起来。
清晨,5点钟的太阳便能唤醒这个沉睡中的海边小城。海水清澈冰凉,伴随阳光一起醒来的还有海里众多的小生物们,飘摇轻快。小城的人们也都起来了,早起去海边捡个贝壳,下个水;热闹的是早市,早餐海鲜蔬菜水果,早饭后还能听到附近有大爷大妈们的合唱团在日日歌唱。
这里的日照时间是很长的,早上5点日出,晚上7点日落,这期间的阳光还是很灼人的。如果出门,防晒绝对不能少,否则你很快就会变成两个颜色。阳光虽然很晒,树荫下还是很凉爽的,这里温度不高,还有阵阵海风吹过。不过这里最爽的还是水里,如果白日里你想下水,一定要准备长袖长裤的游泳衣。这里的浅滩面积太广,我看纵深得有30米的距离水深在1.2米以下。这个浴场的海岸线有多长?我看至少得有两公里。所以到了这儿的水下,只有两个字,就是畅游。
在这我还去了一趟刘公岛,其实这也是一场蓄谋已久的久别重逢。是的,二十多年前我就去过,于是,我就又去了。那时,是我第一次坐船,有发动机的船。我已经记不清那时的舱室是能不能坐人的了,总之那时乌泱泱的人是挤在甲板上的,我想那时的船应该是不大的,遇到有点风浪颠簸我会有点晕船。如今的船条件好很多,应该跟全国各种小岛的游船差不多。
岛的面积不大,却意义重大。于是我在想,这一个一个的小岛,或者一座座城,除去现在千篇一律的城市建筑,它们的区别在哪呢?只有那一方水土后面承载的历史,构成了它们最本质的区别吧。
刘公岛最早在战国时期已有人在此居住。东汉末年,刘辩的后人刘民逃亡到此,他与妻子在这行善积德,受当地百姓爱戴,因此得名刘公岛。
上面这段是导游说的,当然应该也是当地政府的官方说法。岛上还修了像模像样的庙,供着这俩老人家。但我对此说法是怀疑的。首先,刘辩这小同学总共就活了14岁,这货精力强大到能留下活的下去的后人?然后,我清楚的记得,20多年前,这座岛的名字叫做,浏公岛。
好吧,政府的宣传手段嘛,我们体谅地不做纠结吧。
那么,这座岛的意义在哪呢?
它是中国第一支海军北洋水师的诞生地,以及甲午战争几次战役的战场之一。因此,这里的定位是一个爱国主义教育基地才合适。
这座岛最早被英军占领,英军来后将岛上所有中国当地居民赶走,只留下少数做苦力及奴仆。他们在这建了中国大陆第一个高尔夫球场,以及一条叫做摩尔街的商业街。高球场是建在海边的,我没进,也不知现在还能不能打高球,总之环岛游船上远远的看起来我在想,那伙人打球不嫌一杆挥海里去的麻烦吗?摩尔街据说是当时的繁华商业街了,现在看起来也就是几栋古朴的三层小楼。
好吧,历史普及到此结束,我也说不了更多了,近代史我本也没大有兴趣。
还是回来说威海吧。事实上我在威海的后面两天天气也不是特别晴朗,去刘公岛那天还起了点浪。我基本是不会游泳的,有浪的水里我可不敢胡得瑟。我是想说,其实不是特别晴朗的天气里,威海的海滩也会有点混浊,海水会变成青灰色。不过到第二天的傍晚浪静下来会好很多。那是我在威海的最后一晚了,躺在水里,依然觉得如我第一天来时那般美好。清晨,伴着初升的太阳最后一次下水,大海仍然如我来时那么温柔湛蓝。
走的时候,我问儿子,我说你以后考山东大学好不好,这样我以后年年来这儿接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