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如落叶

早上那个面部外伤的老人又来了。他是我的病人。为他护理伤口。几次接触，深感老爷子人很好，一向有礼有节。替人着想今天不同，我看到他时，他正用拐杖狠狠地敲打着地面。我吓了一大跳。因为他的面部变得有些狰狞，他愤怒地扔掉拐杖又去扔帽子，他的儿子，一个40多岁上下的中年人红着脸。讪讪地，懦懦的，跑去捡。他拒绝再坐轮椅。也拒绝我和她儿子的搀扶。努力且倔强地向前走，没两步就喘起了粗气。他的腿脚不好，半边身歪斜。一走一拐。拐杖敲在光滑的大理石的地砖上。在地面上打滑，再拐一下弯。发出瓷的一声响。我格外害怕他摔倒，但他拒绝搀扶。我和他的孩子一左一右护他前行，我不知道他的愤怒，从何时，何事中。被燃起。在他儿子细碎的语言中。我知道老人因外伤困在儿子家中几天，突然感觉腿脚的废用。闹着要回乡下。说回到乡下腿脚就听话点，灵便些了。老人独居乡下。摔倒了，也不肯通知家人。家人知道时，伤口已经感染。错失了，伤口缝合愈合的最佳时期。经过几天的护理，伤口已经可以二期缝合，但是老人却再次拒绝治疗。没有人劝得通老人。虽然他这绝不是一个建设性的行为。我想老人在和自己生气，在和自己无能无力的部分生气。一个一辈子都很要强的人。不甘于生命的脆弱与软弱。不愿意，也不能够从强大的位置上下来。回到弱小的那部分去。却又改变不了事实，他用咆哮来表达他对生命的无奈。想力揽狂澜。呼风唤雨。对生命，对身体，对人生有所控制。从而远离生命中无能无用的部分。可是，生命从一开始就已注定要这样子走。走向寂寥，走向孤独。走向无能。走向无用。从婴儿呱呱坠地。经由全方位的照顾，然后慢慢生长，成熟，强壮。至到巅峰，然后再一路向下。走向生命的衰败。生命力量的丧失。所有的力量会再次被老天收回。回到婴儿状态，再次睡到床上，受人照顾。生命不就像那落叶吗？老了就枯萎了。飘零了，落地了。真的是，人生如落叶。叫人何其感伤。因为牵挂他的伤口。以后的几个小时一直在等那个老人，但是他没回头。心理落寞的

      下班的时候，走出医院门，却发现大好的阳光，明明媚媚的。顺着树的缝隙洒下来。暖暖的。去一家砂锅面定了一份美味的牛肉番茄盖浇饭。美味，也滋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