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的第一场冬雨

文/秋月

立冬那天,广州下了雨,淅淅沥沥的,淋到身上,虽有点阴冷,但路上的三角梅去正开得鲜艳,墙角的米兰,也正飘来甜甜的花香。这2022年的第一场冬雨,没了夏的湿热,倒带着些春的萌动和秋的委婉,向冬天走去了。

固然,广州这里不下雪,虽说是冬天,却从没有冬的寒意,只有些许春的料峭和秋的清寒,所以不至于冻得身体直哆嗦,而且依旧有鲜花开着,可以让人欢喜,这也是很多人喜欢广州,到广州工作,在广州生活的一个缘故吧。

我工作前来自北京,读了四年大学。皇城的大气、皇家的园林,紫禁城的历史文物、老北京城的煎饼和锅贴,是我最喜欢的。但因为受不了那里冬天的天寒地冻,每每将人冻得脸耳红肿,手足开裂,实在伤不起,所以逃离首都了。

后来才知道,这其实不关天冷的事,只因当时一个寒门学子,太穷,没有钱买羽绒衣、保暖内衣和防冻护肤品,乃至于在凌冽的寒风中、纷飞的大雪中、在本来白雪皑皑的美妙冰雪世界里,如此的不堪一击。

想想初冬红于二月花的香山红叶,万里雪飘的长城,冰鉴一般的昆明湖,滑雪场似的什刹海、北海,仿佛回到民国的故宫……北京冬天里的高白美,却是这么让人难以忘怀的,总在我的梦里出现。

往事不堪回首,过去永远回不去了。来到冬天不下雪的广州,站在湿冷的冬雨下,望着片片绿叶上的雨珠、花间的水滴,听着着雨落的滴滴答答声,感觉到,广州的冬天其实也有她的妙处,不十分冷,偶尔还会来几个艳阳天,好像是春的前奏、春的伏笔。

在广州住的时间长了,开始慢慢喜欢这里的冬天,处处依旧榕树葱郁,花儿芬芳,只不过时不时来一场湿漉漉的雨、冰凉凉的风,感觉到其实不过是另外一种春天,气温稍稍不暖的春天。

且说自家小院吧,那株大如巨榕的千年九里香,终于在冬雨前开完了今年的最后一场花,枝叶头结满了米粒大的果实,等过段时间,满树会挂满小指大的红果子,像极了“此物最相思,春来发几枝”的相思豆。绵绵冬雨下,已经有几只白头翁飞来,在枝头上唱歌。每年初春,青黄不接时,这满树的红果子,是她过冬的粮食。所以,她们也顾不了雨淋,占据着枝头,向这天地,宣告她的欢喜。

鱼池边的紫薇,也刚过了花季,本来一树繁花的“百日红”,虽落尽了往日的繁华,但辛辛苦苦开了快整年花儿的她,刚好从这场如春雨似秋雨的好梦时节好好将息。这株来自贵州深山里的几百年的老树,还有那株来自台湾宝岛的千年古树,不知道是我,还是他们修来的缘分,会一起走过这一场场风雨,迎来一场场花开。但雨中的他们,看起来比平日也更加翠绿,向水洗过的宝珠,在世界的一隅发着宝光。

门前的绿地上,冬雨钟的花草们也好像来到春天,如在春天里抽芽、吐磊、开花,绿油油的叶子和桃粉色的花,一切都是那样春意盎然,勃勃生机。只有那戴着口罩,打着雨伞,默默走过的寥寥行人,那种安静和沉默,才让人分不清,这是春天里的冬天,还是冬天里的春天。

只有冬雨滴滴答答的声音,一切安静的很,寂寥之处,春天已经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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