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12-19

    灵魂的国度,灵魂以一种似有似无的半透明态存在,形状各不同,有的如一个鼓足了气的篮球,有的又如一个木盒子方方正正。每个灵魂都有这独属自己的名字。千千万万的灵魂整齐的漂浮在大殿之中, 大殿之大不见尽头,无人见过支撑大殿的梁柱,也无人见过大殿的墙壁。所有的灵魂都在等在上天的安排下一世的轮回。一个执笔的上天侍卫,遵从上天的指令在每个灵魂身上的编号奇妙的一勾,他们就消失了。

“张文定,飞禽界,大雁”

“陈伟杰,家畜界,狗”

“冯浩,海洋累, 大马哈鱼”

  "吴福临,野兽界,狮子 ”

  “……”

这里没有休息,一直这样往复着……。

  北方刚入了冬月,翠庄的百姓并没有因为寒冷变得冷清反而依旧忙碌热闹。冬月初九,风和日暖,照黄历是个好日子,要是错过了,下一个好日子还要等个十多日。杨万禄,方脸,四十多岁,翠庄人,因在家排行第三。人们又喜好称他杨老三,他是个急性子且爱热闹的人。可是等不了下个好日子了。一场惊动了半个翠庄的百姓的事正在杨万禄的院中有条不紊的忙碌进行中。庄里多数人也都来凑个热闹。

“再往下一寸,告诉你多少次了,怎么还是找不准!”

      一个上穿黑皮大袄,下穿灰黑筒裤,面色铁青不耐烦的魁梧壮汉呵到,随后拍了拍大袄的土,指了指他所说的地方。

  一柄长36公分,木制把,冒着寒光的银白长刀顺着男人所指的大动脉刺去,所刺之处并不艰难,像戳破一张纸一样容易。就这样停顿了一分钟,见状,那魁梧脑子上前拍了拍持刀的年轻男子的肩膀,才满意的的点了点头。

    “嗯,差不多了,拔出来吧”

长刀迅猛的被抽出,由于拔刀的速度很快,血液“砰”的一下,像是打开泄洪的闸口一样,奔涌而出。早已等候多时塑制大盆被安排在出口下,静静的等在最后一滴血液的流入。这柄长刀已没有了之前的银白,从刀尖至刀把被血液包裹,变成了一柄完完全全的血刀。

      “王师傅,行吗?这黑猪可真是大呀,这脖子比水桶还粗,喉咙一时半会真不好找”不时的看着还在流血已垂死在板车的黑猪。

  说话的是一位 年轻男子,长脸,身形瘦而高挑,狗皮的大帽配着一身的黑色衣服,此时多处已沾染血迹。

      “嗯,这还像那么回事,小庞你去给我把那个麻布大袄拿过来,看我接下来怎么操作。”王成说着同时接过了庞金手里的那把血刀。庞金应了一声,不一会儿拿着一个污迹斑斑,十分厚实的大袄给了王成,随手提过一个木头板凳坐下,看这王成如何操作。

   

吴福临,一个灵魂的名字,也是死在艳阳天里的那只黑猪的灵魂。回顾一生,直到昨天它还洋溢在幸福之中。它觉得它这一生是如此的短暂,想到它在今年冬天死亡,再也看不到今年看过的春天。尝过今年开春时田野新芽的味道,终有万般不甘也不得而知明年的新芽是不是还和今年的一样,明年的春天会不会还和今年一样。不由高喊,以发泄心中不满,但任凭它怎样呼喊,也没人能够听到他的声音。他的生命越来越微弱,在它生命弥留之际一生的画面一幕幕的浮现在眼前。

  立秋一到,这北方的天气骤然变化,一改往日的风和日暄,接踵而来的是雨横风狂、冽冽清冷,斗大的太阳亮而无温。这立秋像是一个上任新官做派。

    要说这一生,从何时说起,便是这立秋的一天,对于天气的变化,一时间还没来得及适应,这杨老三家已经躁动不安了起来。杨老三院子的最南偏西处,有一房子,带着一小院,房子形状方正,外部由黄土夯实,一个不大不小的土屋子。除这地界的主人杨老三一家,这处居所,黑猪福临有所有权,属黑猪福临所有,隔三五丈远有一大间,说起这大间,福临是经常光顾的,实打实的说福临是喜欢的,宽敞的空间,统一灰黑平整的石头堆砌而成的墙壁,青色泥瓦片铺就而成的屋顶,一根粗壮的老榆木径直的横在东西俩端。一排排木板排成屋里的吊顶,地面铺满干草不显一分潮湿。与自己的土窝相比,福临每每嫉妒一番。可这确是属一孕妇的,是牛孕妇,虽常光顾,也只是来享受这屋子,至于这牛夫人,福临便也就不熟了,倒是它未驱赶过福临,福临也就不在乎,毕竟物种之间的交流是难对等的,它才懒的再劳这档子事。这样一来二回,这大间也成了福临的半个家了。

        立秋这天,那间大间分外热闹,福临也莫名被关在,看这人来人往的进出,福临着实不明所以,是想探一明白。不得不说的是"看热闹"的心思不是人类的什么专属。此后,临福有一段时间痛恨现在的好奇心,只是如今的它已勾起了那份好奇,全然不知这份好奇会给它带来怎样的后果。也或在任何物种之中就算有了血淋淋的教训,每当激起了好奇心,想要一探究竟的心思是难以遏制的,即使知道它可能有危险,在它的驱使下便还是义无反顾的探寻下去,不计代价。这种基因早已嵌入在物种的DNA中,不会因迭代而消失的存在每一个生物体内。

  上午,晌午已过,那大间的热闹也消停了,主家也疲惫的从那大间的回来自己的住所。一切回归平静。好像一切什么也没发生过,唯一多了一些不同的是,那大间不时的发出奇怪的声音。那声音像是咒语一样令黑猪着迷。在下午晚时,天色昏暗,不知何时天飘起了雨,小雨淅沥从天降落,肆意挥洒向大地。终是在好奇心的作祟下,临福翻越了围栏,夸过了石台,出了住所,跌跌的跑过那几丈,来到了大间,当蹦进一刹那,只听“咚”一声,临福俩眼一黑,身上一处一阵吃疼,转而消失,一处忽凉,久聚不散。

当临福缓过神,一边咒骂一边慌忙逃离这如凶神一般的大间,惊慌与疼痛让临福不停的叫喊着逃回了它的住所。它的腰间一处淤青,深黑色的淤青告诉黑猪它的疼痛,而另一处如一个火山口一样,一呼一吸间冒着腾腾热气,伤口边不断流着血。

  临福的撕心般叫喊声,惊扰了主家杨老三,,杨老三边提裤子,边搭一件尼龙大褂,边叫骂。右手一甩屋门随着他的脚步的迈出,紧紧的关了回去。

      “这些个畜生,一时也不消停,欠打的牲口们!”

“一天天的把你们这些畜生门喂的太饱了”

边叫骂边操起窗檐上的木棍向牛夫人的大间走去。 

      杨老三走到大间近处,放缓步子,上身前顷,看向临福逃跑时留下的脚印,不时有掺合着血的雨水流过。皱了皱眉头

      "没撞死你个畜生"

    “不知死活的东西”

      “迟早宰了你”

    边叫骂别向临福的土屋走去,同样是走到近处放缓了脚步,当看到临福身上的血口子的时候,杨老三气冲冲的扔开手中的木棍,抓起一旁的铁锹,冲向大间,拽开了大间的木栅栏,一锹一锹的打在牛夫人身上。牛夫人吃痛撕叫着,临福也在疼痛中昏了过去。

      翌日,一早临福被运出了翠庄,向高山乡的方向行驶。主家驾着一辆板车,拉车的是是一匹老青马,从远处看这匹老马,明亮的白色从四脚脚腕一直上窜经过腹部直达背部,又向敦厚的马尾延伸至尾梢,四蹄与眉间呈褐色,像一面白色旗帜在风中缓缓摇晃着。贴近去看他的白色的毛发里有这隐隐青光闪烁。这匹老青是属主家邻居的,据说已有30多岁了,在翠庄说起着匹老青马,无人不晓。它的车行的极为稳,有着极其丰富的驾驶经验,从始至终未感到颠簸。也可能是年纪大的缘故,时时传来的换气声,多了一份沉重。

        不停歇 行了三个多时辰,到了许高乡,老青马也显疲倦,这高山乡是安绥县第一的大乡,此地地势平缓,土地肥沃,乡西临一金沙河,浇灌了全乡三成的田野。现居住五六十户,住宅房屋错落开来,一条乡中大道从中穿过,呈东西分布。户邻近晌午 乡中大道人头攒动,你来我往热闹非凡。径直穿过大道,向西过一羊肠小道,遇一扎堆民屋靠南第二家便是安绥县有名的兽医许厚德许兽医的住所了。

        这许兽医家有一大院, 坐北朝南的 三大间屋子并连着。铁制的大院门左右对称,俩边同镂刻着水波纹,也显独特。坐北朝南的 三大间屋子并连着,西面占地近十米之长,宽五米的木质大棚为工作间,东边的一堵红砖砌就而成的墙面尤为突出。

杨老三,腰部用力向前一顷,行云流水般的就跨下了板车,拽了拽马辔头,轻声的喊了一声"吁"老青马便停了下来,直戳戳的定在门前。杨老三满意的拍了拍马脖子。顿了顿,拍了拍已染了一路尘土的衣服,上前去开院门。

许厚德在家里配药,刚好看见杨老三开院门,便起身,出了家门迎了上去。

"哎呀,是三哥呀,我说怎么今儿院里这喜鹊子怎么叫不停,原来是报万禄兄来的喜"

杨老三看着向自己走来的许厚德。这个一米七,体型敦厚,一脸老实相的男人并说到

"德厚呀,咱们这帮子人里,就属你小子会说话,打小就这样,你这嘴真能吐出蜜来"

"哪里,哪里,上次见还是刚开春那会你来乡里办事见的,这大半年没见家里都好着吧?”

“人都好着呢,这家里的牲口不安生,这不,来找你帮忙看看”杨老三说着他那方脑袋朝着老青马的方向偏了偏。许厚德见状,向着板车方向又去,杨老三也跟了上去。

福临不知什么时候从昏迷中苏醒,但动弹不得,此时一根大粗麻绳已将福临牢牢困在板车之上。只是福临此时不知道的是,下一次也是这般在板车上,不同于这次疗伤,成为如同砧板上的鱼肉的车板上的猪肉。福临自知挣不脱也不反抗,只是会时不时的哼那么几句。

许厚德看着福临,短小黑色毛发如同钢针一样紧密的覆盖全身,而在胸腔之下,腰口之上,一个泥旮瘩显的尤为 突出。这泥旮瘩以直径三寸呈一别扭的圆形,周围的那些如同钢针般毛发如这你旮瘩混作一团,依然没了那针尖对麦芒的气势。许厚德伸出一只宽厚手掌,轻轻的拍了拍,像是摸了老虎的屁股一样,福临剧烈挣扎并且嚎叫着,束缚它的麻绳被强劲力道撕扯的“咯吱"“咯吱”作响。许厚德皱了皱眉,瞥了一眼福临也不顾它如何嚎叫挣扎。

“怎么伤成这样,不太好办,先把它整到西棚去”对杨老三说道。杨老三对许厚德说明昨晚缘由,握着老青马的

缰绳牵去了西棚。棚中一堵堵一米高的水泥墙隔成许多小间。许厚德在西棚办公区的木质长桌打开一棕色皮制药箱,拿出几瓶药水,一番配制,拿着一支足走座椅腿般大小注射器走来打在了福临身上,福临立马吃痛,在几番挣扎,几声嚎叫中,双眼一闭,没了动静。

等福临再次醒来,已入了夜。虽头脑有些昏沉,但伤处却不再隐隐作痛,之前的泥旮瘩也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膏药紧紧的贴在哪里。漫漫长夜,百无聊赖之际,一种空虚充斥着福临。老青马也卸了车,安排在了棚里最北边的一个小间中。这距离已打断了福临与之交流的可能。这使福临无比郁闷。

“你醒了,我认识你”

一个无比清晰的声音从隔壁的小间传到了福临的耳中。

许厚德的家中灯火通明,典型的农村大炕上一个四腿方桌之上堆满了盘蝶。

“大妹子,够多了!够多了!快别忙活了,过来一起吃吧”杨老三向仵德厚的老婆罗凤莲说到。

“没事,三哥,再炒个菜,你们哥俩先吃着,”一个比仵德厚高半头的壮实女人放下一盘子菜就又向厨房又去的女人回应到。

“三哥,没事,你就让凤莲再草一个,你尝尝着高梁酒,自家酿的,味儿正着呢”许厚德说着将一装在塑制二十厘米大桶的白酒倒满杨老三面前的玻璃酒盅里。杨老三见状,“啧!”了一声。一种火辣之冲杨老三的喉咙窜去,紧接着一股绵软醇香的液体径口腔滑入胃里,顿时,在胃里炸裂开来,一股暖意在胃里徘徊。这感觉一扫入秋这几天身上积累的阴凉。“够烈的,嗯,好酒”杨老三不由称赞到。随后聊起往事在安绥县城一起读书那段回忆。

                              第一章完

     

 

你可能感兴趣的:(2022-12-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