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儿9.0(二十九)

2013年8月。

粤星辰日报报社的社长翻开广州日报的一篇报道——知名青年作家加入广东省作家协会。这篇新闻的配图是一张周容儿最近的照片——周容儿已经康复出院了一段时间了,照片里的他脸颊圆润了一些,眼神也恢复以前的光芒——但是现在的光芒好像又和以前不一样,变得柔和了起来。

在照片里,周容儿露出了一抹温婉又祥和的笑容。

报社社长合上了报纸,把报纸放在一边——他还记得大约半年前,周容儿就跟他商量过一些什么东西。但是周容儿还没来得及细说那到底是什么事情,就出了事故,于是这件事就这样耽搁了下来了。

对于他来说,半年绝对不是一个短的时间——他很快就要退休了。幸好,还在他退休之前,等来了周容儿。

有人敲门。

探头进来的是报社的秘书,对着社长说:“社长,您的客人周容儿现在已经到会客室了。”

“好,我准备一下就过去。”社长站起身,从办公桌上拿来了一些资料,然后就不紧不慢地走向了会客室。透过会客室外面的落地玻璃,社长已经看到了周容儿的模样——他优雅地翘着二郎腿,一叠资料放在他的腿上,他在不经意地翻看着。社长加快了步伐,走了进去。

他推开门的那一瞬间,周容儿快速却不慌不忙地放下他大腿上的资料,站了起来,自信地笑着看着走进来的社长,说道:“社长您好!”

“您好,周先生!”报社社长也笑着跟周容儿握了一下手。

听见“先生”这样的称呼,周容儿脸上的表情略微地僵住了一下,旋即是他放声笑出来,盖住他内心的一些涟漪。两个人坐下之后,社长开口说:“周先生,您能够把‘魔辣生活’的独家首发权交给我们粤星辰日报社,是我们无上的光荣啊!”

“哪里有的事!”周容儿礼节性地笑了笑,补充道,“我可没有这么大的魔力,我还担心我的文章衬不起报社的水平呢!”

两个人虚伪又造作地商业互捧了一轮之后,报社社长就说:“好啦!我们来详细地谈一下一些关于专栏的详细问题吧。首先我们来聊一下待遇,我们的初步设想是,保底稿费每一篇一千八百元,然后提成的话,根据报社的收益状况来定,可以吗?”

“没问题,”周容儿轻轻地点头,说道,“我住院的那段时间,写了大概有五六十篇文章,再加上之前还剩下的十几篇还没发的存稿,总共七十九篇,目前来说呢,我觉得一周出两篇会比较合适,大概够个大半年的时间。因为我现在有一部长篇小说正在构思,准备动笔,我不能确定我还有没有精力来写‘魔辣生活’,所以我们签约先签九个月的合同。等九个月之后我再考虑要不要续签。”

“可以。”社长点了点头,把眼神看向了坐在社长旁边的秘书。秘书看了一眼社长的眼神,就明白社长的意思,就把刚才周容儿说的“签九个月的合同”这一点记下来。看秘书正在动笔,社长对周容儿说:“周先生,如果没有异议的话,那我就叫秘书现在出一份合同,您看了觉得没问题就签约吧。”

周容儿点了点头,把他那原本放在身边的资料又重新放在大腿上,思考了一下。在周容儿思考的空隙,社长为了稍微缓和一下刚才太过于严肃和呆板的气氛,说道:“这几年,你一直都很红呢!”

“是吧?我觉得……”周容儿笑了笑,说道,“好像还行,不过……怎么说呢?光靠自己是很难立足的,如果能抱大腿就比较好。我没跟简言那边续签‘魔辣生活’是因为简言没有线下发行的载体,而且像‘魔辣生活’这种简短的杂文,挺适合线上线下同时发行,你们线上和线下的平台都具备,那我的潜在读者也就更广阔。”

“果然是中文系的人才,”社长端起了秘书刚刚给他斟好的热茶,悠哉悠哉地喝了一口,说,“年轻有为,对编辑出版这一行看得也挺通透的。之前总有些社论说,纸质传媒快要灭亡了,但是我根本不这么觉得,会上网的主要还是年轻人,现在的老人家,有多少个会上网的?不还是得靠报纸?只要是有人,这纸质传媒肯定还有有生命力的一天,我不相信真的会做不下去。”

“嗯……”周容儿不置可否,故意岔开话题,说,“我也一直想做一下线下的发行出版。那现在我们合作了,我们就是线下传媒的利益共同体了,对吧?”

社长点头,说:“对,我们得好好努力了。”

周容儿的心跳有些加速了,他把放在大腿上的资料转移到玻璃茶几上,说道:“光是靠内容输出是不够的。我的形象包装也很重要,要是我有一个良好的形象,我们这个栏目才能做得更加长远。”

社长看了一眼放在桌面上的资料,有点一头雾水,他不知道那些是什么。周容儿说:“现在的话,我只有一个疑虑。现在我身上还有一些纯属虚构的负面新闻,我身上缠着这些新闻,或许我们的共同利益就没办法很好地实现了。”

社长听到周容儿的这一番话,突然尴尬得后背开始发热——周容儿表面上看起来似乎完全不清楚那些负面新闻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但社长很清楚,绝大多数的负面新闻都出自粤星辰日报社——准确点来讲,是卫钰菁和李忠行的手。但是现在报社和周容儿有合作关系了,他们好歹也是在广东地区有点影响力的报社,也算是一种公众舆论的喉舌,所以他们需要为周容儿做点舆论造势,给周容儿增添点正面新闻。

更何况——社长也很清楚,粤星辰日报能不能更上一层楼,成为更有影响力的舆论宣传工具,周容儿起着无可替代的重要作用。社长开口问:“那请问一下,您对这件事情有什么计划呢?您可以给我们提供什么样的素材呢?”

“之前我托朋友去帮我收集了一点东西。”周容儿指了一下放在茶几上的资料。社长拿起来之后翻看,发现那些居然是1999年的一份离婚官司的判决书以及相关的证据。那些被公证过的证据足以揭开周卫红的真面目,挽回周容儿之前那“不孝子”的形象。

“周先生,在这里我想跟你说一声抱歉……”社长有些支支吾吾地说,“关于周卫红,我们报社的人还真不知道他是这样的人。之前他在我们的记者卫钰菁面前那哭得啊,可谓惊天动地!所以我们都被他骗了。我们一定会想办法帮你证明清白的,这个您放心好了。”

周容儿微笑地点头,说:“辛苦你了……对了,容我冒昧地说一句,报社愿意加开属于我的专栏,也是有你们的考量的,我清楚的。不过呢,我就是想给你们分享一点小小的想法。”

“请说。”报社社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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