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三月二十六曰凌晨,K1030次列车还未到桐城站,就接了两个电话,一是在东莞的妻子问我是否下车了。另一个是前两天刚从青海西宁赶回的四弟从医院打来的,问我到了哪里?母亲的病情时刻牵动着我们在外谋生的子女们的心。

一向硬朗、坚强的母亲春节后突感身体不适,到村卫生室挂了几次点滴后,不见好转。于三月十四日到市人民医院检查,初步诊断为冠心病,但需进一步住院检查确诊。因家中只有一个四年前中风的大哥和她在家,母亲就请了一个六十多岁不识字的妇女于十九日住进了医院,在办理入院手续时,我的手脚不便的大哥摔倒了,幸亏后面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扶起。可是入院第二天,母亲病情加重,已确诊为胸积水压迫心脏致呼吸困难。也就是这天中午,我和公司业务陪前来验货的QC在饭店吃饭时,我的双眼突然模糊。第二天早上就收到大哥发来的信息,说母亲昨天中午好险走了。星期三是心内科主任医师查房,得知母亲的情况:要尽快手术抽掉积水。可是没人签字。我们在外的商量着只有叫大哥再到医院去一趟签字。

星期四早上,我刚上班,心慌得很,赶紧给医院的母亲挂电话,陪护接了电话说:你母亲现在正在抽水,你大哥昨天过来签了字。

四弟从西宁往回赶的路上,我们一路联系。听说母亲的病情又加重了,晚上吸氧后才得以缓解。四弟赶到医院,我们终于松了一口气,母亲身边终于有儿子陪了。吃晚饭时,我的孩子打电话给我:你怎么还不回家?四叔叔已经回了。我说。

谁知道星期六刚上班,我的头晕得厉了害,心想又有什么不祥的事要发生?赶紧给母亲打电话。打了三次才接了。我只好对厂里釆购说:我母亲生病住院已有一星期了,先前请了陪护的,这两天病情更重了,我得回家。你帮下忙。在这之前,妻子也打电话给她娘家在医院做客服的侄媳妇,代她去病房看一下我母亲。

下午一上班,我写好假条,电话打给妻子:我回家去你给老板娘说一下,因老板到欧洲拜访客户去了。老板娘通情达理的同意了。因走时匆忙,具体工作都没交待清楚。

上了公交,给孩子打了电话,他马上回我,己订上明天下午三点的车票。

到了医院,四弟给我看了从母亲身体里抽出的积液,我的心就″咯噔″了一下,眼泪不自觉地往下流,这时大哥也来了。我们就下去吃早餐了。

母亲的主治医生是杨辉,科主任医生何林生,病房护士方向梅,对我们的询问都是有问必答。在谈在母亲的病情时,杨医生说可能比想象的要好。

下午我陪母亲到门诊做CT,母亲说:我扶着她下去就行。当看到检测结果时,心里的滋味更加难受。第二天下午杨医生做了一个病人手术后对我说:你母亲的病理结果出来了,真的是″…″,我的心情糟透了,问他有什么好的办法时,他说明天请胸科和上面科室的专家会诊后再决定。我们不愿意母亲再遭病魔和化疗的双重折磨,想选择靶向治疗。医生同意了,需做基因检测。

在等基因检测结果时,母亲出院了。到现在我们还在瞒着她,从她求生的眼神里我们看到,她不想离我们而去。可是检测结果出来后她不能做靶向治疗。希望又一次变成失望。怎么办?怎么办?苍天为何不睁睁眼,救救我的一生生活在孤苦阴影中的母亲!

父母在家在!我该怎么办?

郑连生

二0一八年四月二十二日于东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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