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棵石榴树

岳父在世时，喜欢摆弄些花草，在不大的土地上种了牡丹、芍药、月季，还有两棵石榴树。那些花草树木，在岳父的精心照料下，花期开花，天冷落叶，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如今，老人已去，依然茂盛的，是那两棵同时被栽植于窗前的石榴树。

既然叫做“树”，就一定不同于其他花草，主人是希望它茁壮成长，开花结果的。石榴树，是落叶灌木或小乔木，适合院内栽植，树形、高矮适中，栽培得当的话，可以变得出类拔萃、亭亭玉立，还可以享受到甜美的果实。其中一棵，被剪掉了周围杂乱枝条，只保留一根直干，并且每年以此为基础，使之抽条拨高，在离地面一米五处允许生出旁枝，再在旁枝上去除杂枝，几年下来，一个很好的树形架构已经成型，发展成为“小乔木”，即可以充分享受阳光雨露，又能充分发挥顶端优势，进而使之有效进行光合作用，与地下肥水结合，进入了良性成长轨道，树木挺拨，叶光而鲜，果实累累。而另一棵，则在自然状态下成长，未作过修剪，由根部抽生出很多枝条，四散开来。很显然，这棵树发展成为“灌木”。由于与另一棵距离较近，阳光被挡住，加之自然生长的历程，只注重特定条件下植物特性的发挥，使整簇枝条光合作用受阻，虽然底肥和水分等条件是相同的，但没有实现地上与地下阳光、养份的良性互动，叶暗而蔫，缺乏固有生气。

这个世界是丰富多彩的。有山河湖海，有盆地高原，正是这错落参差、刚柔搭配，才使得地球并不单调。石榴树也一样，它既可能成为乔木，又可能成为灌木，而且各有其正当性的理由。成为乔木的，历经幼年裁剪之苦；成为灌木的，个性得到发挥。但无论是哪种，都是我们欢迎的，否则，大自然就会失去色彩。这是园林艺术和审美的需要。但对于石榴树自身而言，却明显不同了，只不过这种不同因环境差异或者见识不同，使自身的感受可以忽略不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