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录我的生活(十四)

2019年3月20日    沙尘暴

“叮”。

早上7:59分,一条短信一下把我从睡梦中惊醒,下意识的以为是闹铃,赶紧去按,黑暗中摸索了一阵,随便按了一下手机,也不知道按的哪里,多年被手机闹钟叫醒的习惯让我以为这还是家里的诺基亚。

手机没有再响。

迷迷糊糊的打开手机,打开微信,是亮发来的一条信息,“羊他老爹去世了,抽空给他打个电话吧”。

很突然。仔细梳理这几天关于羊的一些信息,没有征兆。是急病?还是旧疾?好像老太爷原来因为心脏的问题住过院,但这几天也没有人说过呀。记忆中杨老太爷是我们这帮朋友父母中年龄最大的,80多是有了。

宿舍里静悄悄地,两位舍友还没起床,我忙着洗脸烧水,脑子里却是想起了鸡蛋、面条、小屋。

那时已经上了初中,仍然是些不知天高地厚没有长大的孩子。传统的家庭教育,青春期叛逆的怂恿,对能有一间没有家长一起住,没有人约束的小屋,充满了渴望。而老杨就有一套。

在80、90年代,对于一个物质条件还不富裕的家庭来说,能给一个10几岁的孩子,单独提供一套楼房,并且让他自己生活,几乎是不常见的。即使是对现在物质条件丰富,有条件提供这样生活的家庭来说,也是很少能做到的。

现在也不知道,当时杨老太爷为什么能有这样的勇气和决心,把老杨单独放在这里。而我们却只欣喜于有这样的场所,供我们娱乐。

学生生活是单调的,这里却是美好的,美好到仅仅能在这里吃一个炒蛋,下一碗面条,也会让我们乐此不彼。两室一厅一卫的套房,主卧小的只能放下两张1米的单人床和一张写字台,厨房不过是一个六平米的小厅通向阳台的过道,液化气灶、菜板、一瓶酱油、一瓶醋已经足以撑起这个不到4平米的厨房。鸡蛋是稀有物品,由于参与人数和频率太高,鸡蛋往往不够吃,面条也是吃的特别快。老杨和杨老太爷却总能及时给我们补充弹药,几乎不会断粮。

少年时光总是在憧憬、迷茫和不经意间飞速流逝,高中、大学、工作、结婚,流水线般的生活让我们渐渐离开了小屋的快乐。

工作以后,大家越来越忙,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庆幸的是,每年春节大家都还能聚一聚,也会到每位兄妹的家中给父母拜年,虽只是每年一次的见面,简短的一声过年好,却已成为习惯。几十年来,这种情感的组成和仪式让我们在完成任务的状态下坚持了下来。有时我会在想,为什么要去拜年,难道仅仅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和风俗?亦或是自己对长辈的尊敬、感谢?

我的这些兄弟朋友当中,有几位长辈是早已去世,但是那时的我并没有完成对幸福和家的理解,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成家立了业,感受着母慈子孝,朋友扶持,我慢慢地理解和体会到了什么是幸福。

今年,我没有去给杨老爷子拜年,没想到却再也没有机会完成情感的延续。

杨老太爷和老太太搬到小屋居住,已是老杨结婚以后的事了。每次拜完年出来,偶尔还会回忆起之前的点点滴滴,慢慢地,我们不再提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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