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片的使用

# 一切皆卡片

梅棹忠夫所有一切都由卡片承载,无论是写论文、写书、写信,还是管理通信录、管理照片、管理剪贴报纸。

他的生活最后简化到只需要这几种纸张,B6 卡片、台纸(贴剪贴报用的,A4)、稿纸、信纸与信封、B8 小札(配合拼接卡片使用)。在他那个手机飞入寻常百姓家的年代,他使用卡片一人一卡记录。

## 一张卡片只写一件事

卡片写作极其重要的原则,一张卡片只写一件事。如果需要两张卡片才能写完一件事,就在卡片标题中标注 “xx(续)” 的字样。

怎么样才算一件事呢?没有恒定的唯一标准,每个人适合、偏爱的信息密度不同,反复摸索才能找到最适合的分类。如果你刚开始写卡片,不要吝啬卡片用纸,宁可写得碎一点、细一点,一个句子也可以当做一张卡片。

无论如何,一张卡片只写一件事。唯有严格遵守这个原则,卡片才能自由拼接,创新才能进入层流。想象在拼接卡片的时候,如果卡片 A 上面写了两件事情,有一半的内容可以和卡片 B 拼接,另一半不能,大脑就会陷入混乱、无所适从。

# 写卡片的必要性

> 读书不能图快,读书时最好做些笔记或摘录。尤其是搞研究工作,必须做摘录。这是个基础工作。有些人书读了不少,但没有做摘录,虽然当时印象很深,久而久之就淡漠了,有很多重要论述,不可能记得很清楚……做卡片,当时摘抄是费点时间,但为以后工作大大提供了方便。

# 吴晗对卡片的观点

> 一个人想要在学业上有所建树,一定要坚持做卡片笔记,卡片笔记积累多了,功到自然成,通过对大量资料的归纳分类、分析研究和综合利用,就能创造出自己的作品来。

以卡片为台阶,创作也不是一件无法企及的事情。

> 艺术无非是制作一种形式,将生命装在里面;作家无非是创作一个世界,用自己的规则来搭建。有些作家搭建世界时,习惯从一个又一个俗词开始;而有些作家则习惯拼接一张又一张卡片。俗词是概念、套话、冗语;卡片则是印象、情绪、生命。

# 杰克伦敦用卡片学习

> 对杰克来说,世上最最重要的事情之一就是文字:美丽的文字,像音乐般的文字,强有力的、尖锐的、含义深刻的文字。他在读那些重重的、有学问的大部头著作时,常常带着字典,把有用的字写在一页纸上,把纸塞在梳妆桌的镜框同橱壁之间的缝隙里,当他剃须、穿衣时,也可以默记;或者把字条用夹子夹在挂衣绳上,一抬头或穿过房间时就可以看见这些新字条,记住它们的意义。他的口袋里常有字条,当他走路去图书馆或去看梅布尔,就可以在路上读一读;坐下来吃饭前,或准备睡觉时,也要低声念念。

> 写小说需要一个准确的字眼时,在数百张字条中就会蹦出一个意义确切的字,他从内心深处欣喜万分。

伟大作品不是凭空蹦出来的。

能坚持写卡片的人,不是只有自律,而从每一次的阅读、思考、创作中,获得乐趣。如何对世界观察得更细致,如何描摹他人「心中有而笔下无」的内容。创作本身就是快乐。

卡片改变了最小操作单元,你的每一次创作直接面向卡片,不再是“卡片的集合”?。当你外出的时候,只是要带几张卡片,张数任意;当你遇到任何灵感想要记录时,抽出一张卡片,遵循一卡一事的原则,快速记录;当你写文章时,从写过的若干张卡片里,挑出八张最有意思的,润色修订即可成文;当你写卡片时,只需要专注写好当前三百字,不用顾虑其它。

片写得越多,效果越好。要写得足够多(成千上万),在以年为单位的时间尺度,在以创造多篇文章、多本图书、多个项目为单位的创意工作中,卡片大法更能发挥威力。

他一年大约读 100 本书,每读完一本书写一张读完确认卡,年终拿出来翻阅;在为期数年的田野调查中,他制作了几千张卡片,据此撰写了多篇学术论文;在动手写这本书(约 8 万字)时,他已经积攒大量卡片,把它们排列一下,就完成这本书初稿的基本框架。

新手容易浅尝辄止,打退堂鼓。梅棹忠夫建议,在养成写卡片习惯之前,要严格自我训练。他甚至建议,直接先买上一万张,写完一万张再说。如果你体会不到卡片大法的好处,约莫是你写得不够多。

# 纳博科夫访谈

> 《巴黎评论》:您能说一下您的写作习惯吗?您按事先准备好的大纲写吗?您是从一章到另一章跳着写,还是按顺序从开头写到结尾?

> 纳博科夫:就像玩字谜游戏,我随意在空白处填写。我在卡片上写下这些段落,直到完成整部小说,我的写作计划是灵活的,但我对写作工具则相对讲究:横格的布里斯托卡片、削得不太尖的橡皮铅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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