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枢纽》笔记03

《枢纽》的第二第三章，标题为“第一轮历史大循环：封建社会”、“第二轮历史大循环：豪族社会”，第一轮的历史大循环是封建社会，这里的封建取自封建一词的最初含义，指的是封土建邦。纵观历史长河，社会结构变化总是在君主、内臣、贵族、官僚、平民等诸多力量群体的不断变换结盟关系当中具体实现的。封建社会到豪族社会到元明清时代的平民社会的过程，实则是皇权不断集中的过程。这一次的笔记，我采取自问自答的方式来梳理二三章的主要知识点。

问题一：“正统性”的由来？

中国人做事就讲求“正统性”，可谓“名不正则言不顺”，其渊源可以追溯到上古神话，传说蚩尤之乱导致民神杂糅，以至人人皆巫史，在真实的历史中很可能是分布在中国大地上的各种原始文化彼此冲突交战的过程，这种混乱交战在传说中被记忆为多个彼此对抗的部落神的冲突，这些冲突只会带来混乱，而不会带来正当性的秩序，人们对正当秩序的共识，以对神的共识为前提。定于一尊的神，必须超越于诸多部落之上，才能获得普遍的自愿认同。在历史不断的演化过程中，人们逐渐把“神”抽象为“天”，把对部落神的祭祀过渡为对天的祭祀。西周时期，周天子垄断铜铸技术，将刻有铭文的青铜器赠予各诸侯国，把祭祀活动演变为向各诸侯国不断传达以周天子为共主的理念的活动。此后，神意变为天意，而天子就是天意在人世间的表达。正统性或正当性是衡量政治力量的标准。如今，在全世界尤其是亚洲各国，政党作为统治阶级，在其正统性上都会追根溯源，发展一套历史叙事，寻求一个正当理由，并以此为前提进行统治。

问题二：技术革新与中央集权的关系是什么?

财政收入来源于税收，税收主要来源于稳定的农业，若皇权要加强，则加重百姓税赋压力，导致流民增多，流民躲在当地贵族豪族的庇护下，则豪族力量增强，皇权削弱。新的社会结构的变迁，往往来自于新经济要素的产生，新经济要素产生的根本是由于新技术的出现。每一次皇权欲加强，成功与否，取决于是否有新技术的出现，君主能否获得一个全新的财政基础，如果反馈是正向的，君主会以此来努力扩大自己的权利范围，强化集权秩序。除了新的财政基础，君主还需利用来自新阶层的人群（受益于科举制而加入官僚体系的队伍的平民阶层），依靠笼络新阶层来对抗原有的社会担纲者贵族阶层。

第二第三章的内容，一脉相承，遵从相同的历史逻辑，层层分封导致中央集权衰弱，各地诸侯四起，引发战乱和社会动荡，当新的生产要素出现，中央有了新的税收来源，便会出现统一的新政权。这就叫历史大循环。第四章讲述第三轮历史大循环：古代平民社会。阅读《枢纽》，道阻且长，全书的结构环环相扣，历史各种要素的出现时间、程度决定着历史的发展方向和发展进程。在当时看似偶然的现象，站在几千年后的今天来看，实则是必然。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那些朴素浅显的话就是历史留给人类的大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