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一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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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现背 非典型破镜重圆 IPO审计×甲方
BGM《鱼》西瓜JUN
《喜欢》张悬
一念成博
“尽管经历了时光的身心的洗礼,但诚挚的感受没有磨去。生命是短暂性的,而真正的爱情永恒不变的。有一个能够 想念的人,便是幸福快乐。”
———岩井俊二《情书》
01
“Ruini,这个季度我们不跟Hesds这个项目了,有一个新品牌过来接触,是一群年轻团队,上面让我们去配合。”
Mask常年戴着一副近视眼睛,一位看起来文化的先生,张念一不这么认为,她觉得更像一个老态龙钟的中年大叔,张念一来POK已经两个月了,她实习由Mask带,刚开始她倒对Mask有很高敬畏之心,后来才发现,他跟本就是上级的“狗腿子”,上级说东他绝不敢往西,看来也是因为这样他才能爬到现在的位置。
这不,跟了好长时间的一个大品牌新品上市的项目,本来十拿九稳,现在却拱手让人,反倒去审计一个不入流的小公司,不用猜就知道这又是不知哪位得道高人背地里为上位耍的小手段。
她实习结束只需Mask的一句ok,所以跟什么项目都没意见,只是她本以为跟完Hesds后可以安心打磨论文,这回可能又要兵慌马乱了。
空调开得温度正好,她工座位在窗边,阳光把她包裹住,张念一起身去茶水间泡咖啡,回来看Mask发的PPT。
新跟这个项目叫LOPL,张一般略过中文名往下看
“项目负责人…”
“…”
“贾…玉博?!”
贾玉博这个名字倒没什么稀奇的,巧得是在张念一上初中时与她坐过一年半同桌,一年半后桌的男孩也叫贾玉博。
初中毕业后两人就没再见面了,高中毕业后张念一来杭州发展,到现在已经3个年头了。
六年,与那个男孩分别后已经六年了。
…也许是同名也说不定。
“Ruini,看完PPT有三天时间赶ddl,三天后出差一赶,飞北京,明天不用来公司了,这周三10点前你把ddl发给我,公司会把机票和酒店房卡寄给你。”
Mask坐在张念一工位对面,直盯着电脑。
“Ruini?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张念一的思绪被拉回来,她不再想
心里又有一种复杂的情绪。
02
杭州冬天多雨,昨天刚下过一场,今天的太阳把路上的雨水接走,张念一今天只有交接的工作,她在学校附近租了间小公寓,所以不用回宿舍。
今天中午就下班了,张念一特意带了把雨伞,现在遮雨伞变成遮阳伞,她去超市买完菜后又去学校门口旁边的蛋糕店买法棍,在那里遇见了学校室友,后来才知道室友在这里兼职,室友送了她店内的新品,攀谈几句后就离开了。
张念一
论文上交后把PPT看完,LOPL是智能手机和VR眼镜的新技术产业,这种电子产业很容易进入大众视野,做好产品宣传剩下的交给产品本身就好,总而言之这个项目做进来不是很困难。
03
北京不像杭州,那里刚下完一场雪,徐冉刚买完早餐匆匆向楼上赶,LOPL是几个小伙子一手打拼出来的,贾玉博是前两年兼职和父母一些资助,加上这几个人零七零八凑出来的创业资金,租了一间小工作室,现在技术成熟正在拉拢资金,准备开发,但投资方非要找一家IPO来审计,最后联系到了杭州比较权威的公司POK,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塑料袋里的白汽逃出生天,冬天最难熬的就是没有暖气这段时间,幸而工作室有个空调,当初他们几个人搞技术的时候几乎月月住在工作室,难得像现在一样聚在一起打扑克。
徐冉觉得自己买早饭的时候特别像一位奶孩子的父亲,所以每次冲到门口都会向屋内大喊“儿子们,爸爸回来了!”今天由于口误,也可能外面实在太冷,喊成了“爸爸们,儿子回来了!”
屋内刚还昏昏沉沉顿时哗然一片。
“Boss,POK的人周五晚上6点的飞机。”
贾玉博创业投的钱最多,也就是LOPL的最大股东,之前他的一个好兄弟干不下去了,股份也都签给了他。
“我去接,徐冉你明天要去跟丸子约会吧,开我车去吧。”
正在吃包子的徐冉听到这句话眼前一亮。
“哥你这么大方?”
“记得加满油。”
“……”
04
Mask坐头等舱,张念一一个小实习员工只能坐经济舱。不过一个国内航班,用不了多长时间。
欢迎登机,张女士,您的座位是A26,左手第三排,风衣需要为您挂起来吗?”
“好的,谢谢。”
张念一点了一杯美式,航班只有两个小时,所以不需要在飞机上就餐,她的腿上放了一沓A4纸,她需要在飞机上用两个小时看完。
她昏昏沉沉睡着了,做了一个梦,梦中只有耀眼的骄阳和酸涩的心情。
05
北京比张念一想得还要冷,她从包里取出耳机,打开手机锁屏,已经晚上八点了,北京的冬天晚的要早,机场一片安静,只有淅淅沥沥往外走的和行李箱滑轮的声音。她放了一首歌,耳机放在耳边的时候她不禁被冰得抖了一下,然后又戴上口罩,把帽檐压得很低,不知道为什么,在飞机上已经睡了很长一段时间,但是一下飞机又开始困了。
Mask还算绅士的帮她拉着行李箱,出差用不了几天,为了方便,张念一的行李箱里没有装什么东西。合作方接机一般都会早到,Mask接了一个电话后带着张念一往机场口外走。
“你好,是马老师吗?”
“我是LOPL项目负责人贾玉博。”
只有三分熟悉的声音也让张念一不禁抬起头。
天色过暗,她相信他没有注意。
“这位是…?”贾玉博知道有两个人来,但从信息里他只知道Mask的中文名,也只是中文名。
“哦,这位是Ruini”Mask稍反应到还没介绍后面这位,下意识说出张念一的英文名。
‘美国人?’贾玉博产生了一个想法。
“ Hello,Nice to meet you.”贾玉博很久才憋出一句拗口的英语。
张念一觉得可笑,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幽默。但她并不想笑,这个贾玉博就是六年前那个男孩,她只知道她并没有准备好面对他。
“你好。”她压低声音,幼稚地认为这样就可以浑水摸鱼,张念一耳机没有摘下,揣在风衣兜里的手不觉握成了拳头。
不知道为什么,谁都没有在说话,仿佛静止了一段时间,对面的车门被打开了。
“已经很晚了,我先送你们回酒店吧。会议的时间地点,你们公司应该告诉你们了,先加个微信,我会再给你们发一遍”贾玉博把行李箱放在后备箱边说着。
一路上每个人都不约而同的不再说话。
06
张念一洗完澡后躺在床上,她收到了一个微信好友申请,她盯着屏幕发了会儿呆,点了同意。
她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直到眼前的屏幕逐渐模糊,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手上已经发暖的手机,微微震动了一下。
“好久不见。”
她的意识逐渐模糊。
07
她又做了那个梦,梦中一个女孩站在一望无际的天空上,她头顶着骄阳,还有酸涩的心情。
……
张念一是被闹钟吵醒的,她打开手机,看到了界面停留着两条信息,第1条是好友申请验证通过,第二条只有四个字。
“好久不见。”
被认出来了。还没有回信息。
张念一胡乱的揉了揉头发,成事不足啊。她终于没有再睡会儿的心情了,手拄着床无力地站起,他们六点四十出发,现在是六点。
她匆匆忙忙惯了,偶尔才有多余时间慢慢整理一些物品。
张念一处理好会议文件后才过去了25分钟,她给Mask发完信息后到酒店二楼吃早饭。
到餐厅没有多久Mask就下来了,张念一礼貌地招呼了一句,两人相对而坐。
“这个项目两天后就能处理完,听说是他们投资方有意要找POK,开完会议和当地IPO公司交接一下就可以了。”
“你看昨天来机场接我们的,居然是LOPL的负责人,之前哪次不是谈判开始才见到负责人庐山真面目,就算是外地出差,也是司机接送。看来是一群想闯出名堂的来北漂的年轻人。”
“年轻真好啊,老了。”
Mask喜欢自言自语,要不张念一说他是中年大叔,时常像更年期。
两人吃完早饭后搭车去会议厅,会议厅在北京朝阳区,那里各企业聚集,是对方投资商公司租设的场地,车上正在播放着天气预报,下午有一场小雪。
早上六点的北京天空让张念一感到刺眼,寒冷的天气驱使她把手缩进衣袖里,她慢慢地把手机拿出来用冰凉的指尖滑动着屏幕。
她到杭州后就换了微信账号,当时还想要开始怎样的新生活。她试了好几次密码才登录了那个旧的微信,置顶的信息停留在六年前。只有高中与初中的一些群的信息不断刷新。
08
会议结束后Mask被投资方拦下交谈,贾玉博路过茶水间的时候隐隐约约看到了一个身影,咖啡的香气从虚掩着的门缝里飘散出来。他微微愣了一下,推开门进去了。
张念一看到他的时候思绪又回到了昨天的聊天记录。
“你也要咖啡吗?我帮你吧。”张念一挂出了一个礼貌的微笑,贾玉博也没有推脱,把咖啡杯递给她。
“给。”
熟悉的感觉侵入张念一五脏六腑,六年建起的城墙原来只需要轻轻一推,瞬间坍塌。
虽然只有一个字,但也让她知道,贾玉博没有因为昨天事情生气。
“好久不见”贾玉博又对张念一说了这句话。
六年有多久呢,在她去杭州前收拾行李的时候,看到那两个已经淡黄的发卡。久到旧微信顶置的聊天记录已经能够深深记在心底,久到张念一上高中后的某一天回到初中看班主任,学校门口的小贩已经是陌生的面孔。她走进班级,注意到了一张桌子上的图案,即使新添加了其他的图案,也依旧能让人一眼认出来。
而这就是唯一能够印证他们青春的痕迹。
“是啊,好久不见。”贾玉博听到张念一沉思般轻语。
“诺,你的咖啡。”张念一把接好的咖啡递给贾玉博,然后又说:“我先走啦。”
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张念一走出这个门,他们就永远不会再见面了,恍惚间贾玉博拉住张念一的手。等他看向张念一眼睛的时候,所有的话一时都说不出口。
“可以和我在一起吗?”
这句话像是一团丝线,在张念一的心里无孔不入。到最后她只是笑,说不出什么心情。
“你在说什么?”
“这么久不见,我就这点用了是吗?”
张念一的话里没有愤怒,更多的是无奈。她不知道贾玉博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但好像总能说出什么了不起的话。
贾玉博强压住自己微微激动颤抖的声音,对张念一说:“我请你吃饭吧。”
“好。”
09
贾玉博还想再说些什么,又被人叫出去了。
张念一喝了一口咖啡,微微皱了下眉,咖啡太甜。
她靠在墙上深吸一口气一饮而尽。把咖啡杯清洗后给Mask发了一条信息,背着包走出会议厅。
北京外面零下十多度,上午刚下了场雪,推开门后她吐出一口气,又轻轻的呼吸。在屋内的倦意瞬间消磨殆尽,张念一走进一间距离会议室不远的咖啡厅,买了一杯美式。
咖啡厅装修呈棕色,吧台放着一个投影仪,张念一取到美式后找到一个角落坐下,盯着投影仪看了一会儿。投影仪上放的是电影《情书》。这时她才注意到在吧台内部有一个小房间,门上就贴着《情书》的海报。看来老板是情书的死忠粉。
海报里一个短发女孩在雪地里仰着头,张念一笑了一下,手不自觉的碰了碰自己的头发,恍惚间她也想剪成这样的短发。她又想到有一年的情人节,电影院重映《情书》,门口挂着高高的海报也是这一张,当时与贾玉博看的是另一部爱情电影。时隔些许年又望见这张海报,心情又是截然不同。
电影里渡边博子躺在雪地上,雪落在她黑色的衣衫上,她惊醒般起身,掸去身上的落雪,如若不是看到中山美穗悲伤的侧颜,张念一也许不会溃不成军地想要逃离这里。
手机振动让张念一也轻颤一下,Mask信息说明天的航班提前到了今天晚上,原因是明天北京会有一场暴雪。
看来今晚的约会没有办法进行了,张念一把Mask的信息截图发给贾玉博,又发了些道歉的话匆匆走出咖啡厅,她在会议厅门口遇到Mask,Mask订了辆去机场车。两人收拾完行李就前往机场了。
到机场的时候张念一看了一眼手机,信息没有回复,Mask让她在候机室等他,张念一又感到阵阵困倦,坐在椅子上眯了一会儿。
10.
那天的骄阳刺得她睁不开眼,同学们聚在一起拍毕业照,很难得能光明正大的带手机来学校,上初中的时候,张念一一直想尝试把手机带到学校,但苦于一直没有机会。今天家里人破天荒的让她带来。等到毕业照拍完同学们都稀稀疏疏的离开,张念一留在这里又拍了几张。
她边看相册边往外走的时候,贾玉博叫住了她。
张念一问他怎么了。贾玉博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过了一会儿他指了指手机给张念一发了一条信息。
“可以和我在一起吗?”
11.
张念一在梦中惊醒,在那之后她被朋友叫走了,所以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她的一只耳机从耳边掉落,张念一却没有从那个梦里脱离出来,一个人把她的耳机捡起来,张念一听到他问。
“在听什么?”
耳机里正在放着张悬的《喜欢》,歌里吉他弦不停拨动,张念一站起来,又愣愣地盯着她对面的那张脸。
贾玉博把耳机放在耳边,看着张念一现在的神情,笑着问她:“怎么傻了。”
“你来多久了。”贾玉博身上从外面携带的冷气已经快被休息室的冷气稀释完了,显然到这儿有一段时间了。
“没多久,看你睡着了就没打扰你,工作很辛苦吗?”
贾玉博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我就来看看放了我两次鸽子的人到底在想什么。”
看来第一只鸽子就是那条没有得到回复的信息了。
她在想什么吗,想来可笑,现在自己的心也捉摸不定,但她不想再错过六年了。
张念一笑着摇摇头,像是举起了投降的白旗,她指了指手机说:“要登机了。”
“你可以再等我一次吗?”
“下次我请你吃饭。”
“好。”
END.
bzk作者的话
这篇文真的是一拖再拖再再拖,终于是码完了。有番外。he
祝
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