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收听午夜0点电台——夜来疯,各位听众,大家好,又到了午夜0点感情交流、听歌言笑的专业电台——夜来疯,我是主持人苏耶,英文名Jesus,你们可以叫我‘苏苏’,当然,不介意的可以叫我‘耶耶’……”一阵笑声从耳机传出,正在听着mp3播放着这个电台的人是个高中男学生。由于学校明令禁止带电子产品进入校园,这个学生躲在被窝里偷偷听着,偶尔笑出声音,有时则屏息仔细听着。
“好了,又到了点歌环节,希望在耳机那边的你,有什么不开心或者开心的事都先寄寓在歌声里吧,当然更是欢迎你们多多点歌,没点到歌的听众朋友望您下期点成,下面不妨倾听他人的心声。好,接下来是网友‘小子太子’点的一首《伤不起》留言说是送给未婚妻的,这是几个意思嘛,谁知道是几个意思呢?我们一起听听吧……”
接着便是“悦耳”的歌声,他渐渐入睡……
天亮之际,他一整愁容,走往教室的路上,只见他低着头,赶着路,神似家里人出事的样子。晨光照耀下,他的头发闪耀着一丝白光,像那湖面泛起的波光。来说说这个人吧。他是这个班,甚至这所学校里,最丑的人,但没听人们传闻,只是他自己觉得就是如此。
他继续走着,旁边一对情侣嬉笑打闹经过,口中的对白引起他的注意,他特意放慢脚步,侧耳倾听起来。那男的说:“昨天晚上你是说我坏话了吧!”说着用手指着那女生的鼻子说,“说我什么‘扎堆女人圈’什么的,还说‘我经常偷偷撩妹’。”女生不悦,推开他的手,脚步慢了下来,说:“哦,难道不是吗?”说完一脸疑惑又问道:“慢着,你也听那个节目,是不是跟他学的撩妹技巧?是不是被他那美妙的声音吸引了,还是……”未等她说完,男的说:“才不是呢,只是……只不过……”女生见他支支吾吾,又对他说:“难道真的像电台里那个男人说的那样——感情流露,爱意藏心,伴侣之声,我之解答,情侣档,等你来!”男的终于还是说出了真相。只是渐渐走远了,也就听不清楚了。
他望着那对温柔乡里的常客慢慢消失在远处……
他细想着刚刚他们讲的话,一路走着,终于来到这个“圣地”——到处是书的香气,到处是字的养分,一言一语充斥着勇气,一字一标填满了空虚。说白了就是教室。在此,他彻底明白了那些“高人”活着的勇气,但他自己始终是苦苦追寻着他们的足迹,而且从未超越过。他的名字虽然好听,叫什么曾开乐,但是这名字寓意跟他却丝毫不沾边,他从未曾开心或者快乐,但是在升高中之前是这样,至于来到这,就不得而知了。
自卑的他要求调到最后一排,尤其是单人座。也幸好班主任是刚刚大学毕业的大学生,好说话,简简单单就要到了那样一个位置。
刚刚来到教室不久,这时他走道前排走来一个女生,只见,这女生有着瘦小优美的身线,清秀的脸庞,乌黑靓丽的长长马尾头发。他看着那马尾摇摇摆摆,不一会她就到了他的面前,只是看了一眼,然后就又低下头,写着习题了。此刻,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犹如战鼓,更似雷鸣。他想着,心里念叨着:她不是来找我的吧,她只是路过,不是找我的,不是的……不是的……
她叫胡拉拉,据他的一个死党调侃说:“她肯定是在她的妈妈打麻将时生的,要不然也不会取这个名字。”她还是曾开乐的心中女神呢。
“嘿,曾开乐同学”一声清脆的呼唤传来,猛的一愣,然后抬起头看着她,只见她说:“班主任找你过去一躺。”说完等候了一会,他没回话,于是女生也就转身离开了。他匆匆的起身就往办公室去了,脸上的表情极其复杂,有喜却未显露,有忧倒也不像忧。
在此之前,班主任叫过他许多次,也正是这样,他时常爽死党的约,而就是这样死党也就跟他闹翻了。
这天班主任叫他是关于他进行着的秘密任务的。晚上,他激动的睡不着,也可能是第一次吃宵夜,比较兴奋。此时,他听着电台,任那音乐再怎么悦心,却无法入睡。听着听着,开始想起今天那一悸心跳,什么天气预报呀,什么情感之声呀,什么点歌呀都成为浮云了。他特别爱听的其实是网友互动,这不又听到苏耶说着冷笑话了:“哈哈,这位网友真会开玩笑,只是晚上没有海啸,不然我们都要被淹了!”接着就是他的一连串笑声,然后又说:“好了,对于网友‘精灵皇’所说的——朋友,究竟是背信弃义可恨,还是见利忘义可恨,亦或是重色轻友最值得可恨呢?对于这个深奥的问题,很多网友给出了回答,谢谢你们参与互动,也谢谢‘精灵皇’提出的这个问题。我想说的是,其实‘朋友’,是一个人的时候能陪伴你的人,是无论有多坏都还是会信任的人,是值得记住的人。你的‘猜疑’是一个人最坏的军师,心理防线被摧毁全靠它。”听他说着,曾开乐想起自己的死党了,想着想着,然后又被那把声音拉回了思绪“哈哈,那么接下来有网友‘假悲伤’留言道‘今天我终于和他说话了,只是他好像不怎么理我,是我太丑了吗?还是正好他再忙呢?’这位网友啊,想必你是多情女子,如果真有那么疑问,我想还是当事人最清楚,如果这女生留言中的‘他’有幸听到的话,希望可以留言到我这里,或者可以给这位‘假悲伤’网友一个解释,希望这位网友不用疑惑,其实吧,你的心里其实也是有答案的,想想吧,你会明白的……”曾开乐深深的陷入沉思,不禁想起今天胡拉拉与自己的情景,想到这,他的心又剧烈跳动起来……他越想越觉得:难道……难道我们班的同学们都在听这个电台?带着疑惑,他慢慢进入睡眠。
第二天,又是美好的晨光迎着他,风却愈来愈烈,寒得彻骨,原来天气预报说了今天很冷,他却没在意细听。衣服本就单薄的他,有点瑟瑟发抖着走进教室。只见死党一早候在他的座位,见他到来,热情问候,见他衣服单薄忙从背包拿出一件外套给他穿上了。这一行为让曾开乐难以置信,却不能不信。要知道,他的自卑让他“无地自容”,他的孤僻让他言不多,行不扬,因此朋友可是少得用一只手都数的过来的,更别说对他那么好的有多少了。这死党可真够义气。
胡拉拉一进教室就又往他这走来,依旧是清翠的一声“嘿!”接着对他说:“班主任又叫你过去一趟,你忙吗?忙的话可以不用搭话的!”显然是有点生闷气的口吻,她急需一个解释,但是,他还是忙于应对班主任的“召见”,还别说,他差点忘记了班主任给他的秘密任务。
原来,这大学毕业的班主任为了班级的集体纪律性,安插一个专门坐在最后排的“小间谍”,然后收集各种学生违例的证据。例如:上课睡觉、讲闲话、玩手机、看课外书,等等。这次,班主任更是直接让他混到“差生”堆里……
曾开乐没法拒绝,因为拒绝,那么他的绝佳位置就没了。于是,他开始了他的“卧底”生涯……
今天是他与某哥称兄道弟,明天是与某某逃课了,后天甚至上演一出大打出手的动作片。这一切都变得奇怪了,但只是对于胡拉拉来说。
又到晚上,属于他的专属时间,又是这把声音,可以说就是他的救世主——Jesus。
“欢迎收听午夜广播——夜来疯,今天是个好日子,而我是你们好主持——苏苏,不介意的可以叫我‘耶耶’!哈哈……”他每次听到这里都会被感染,所有不快都瞬间消失,面露笑容,只是,夜太黑,看不见他的笑,而是一丝光芒。
“……好了,又到了网友互动环节,如果你想参与进来,那就赶快加入‘夜来疯’群里吧,不管开心或者不开心的事,我们一起分享分担……下面网友‘失败悲’又发来留言了,看来上期并未让这位网友好受呀。一起听听吧,‘失败悲’留言说:‘这几天他好奇怪呀!总是被班主任叫去,变得莫名其妙,与那些人称兄道弟,与那些不良行为接触,难道他放弃了……苏苏你说我是该做点什么吗?’”苏耶顿了一下,将背景音乐稍稍调大了,然后又渐小,接着他说:“额,这个很难为你做主,你喜欢做的我作不了主,你不喜欢做的,自然有你的意志所阻,按这种情况来看,你有没有发现了什么?他的一切你都看在眼里,你有没有发觉自己有了一丝暗恋的感觉呢?自己想想是会明白的!好了,欢迎下一位网友留言……”他听到这不再细听下去了,心生愧疚,这使得他彻夜难眠。
他想了想,但是想了很多很多……
最后他终有一丝倦意,渐渐睡去了。
又一天,教室里,总有那么多色彩,看不过来,也不必重新排,只是少了一些原来的平淡的快乐。尽是文字的美好,却少了游戏的欢快。曾开乐后悔担当这一“主角”——间谍。他开始认为自己笨、没用!他一直没想过会有人喜欢。这又是一个好天气,体育课上,他难得激动兴奋一回,可以一展身手——篮球。一节课很快就过去了,此时,刚刚回到教室的他,望着眼前的纸条发呆。
只见,他桌子上有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别再错下去了,班主任叫你到底叫你干什么?我很担心你会沉沦了,你其实也不错啊,打球的样子挺“厉害”的。
注意了!厉害二字加了引号哦!曾开乐笑了,是那样的灿烂,犹如夕阳般地美好,只是一瞬即逝,再也没见过了。
晚上,雨声撩耳,寒风袭来,那个电台也因受天气影响,怎么也收不到,听了一宿的歌,那些他的偶像“歌神”的歌,每每听到他的声音,曾开乐就会觉得心里踏实。这晚不知他哪里来的勇气,找到宿舍朋友的手机参与了“夜来疯”的网友互动环节,而舍友则一脸黑线,一脸不悦,像是暗夜里的装饰,却也只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借给了他。
他用手机打了字,打了又删,删了又打,终于在舍友再三催促下,他终于发出去了。只见几行字写着:救世主,苏耶,请问暗恋双方是否应该互诉心情?我还想问,暗恋双方一方不想连累对方,这样的想法对不对?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你觉得一个卧底是否应该被唾骂,一个坏人是不是真的不能被原谅?最后问一个问题,请救世主,苏耶,你可以帮我问问‘失败悲’是谁吗?谢谢你了!
他听着歌,心里甜甜的,睡死过去,竟然还打起了呼……
下过雨的空气弥漫清新的氧气,又是一个好天气,可能是昨晚的勇气,昨晚做了美梦,今天的曾开乐异常开心。他来到教室座位前再次看见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嗨,虽然上次你不理我,但是我觉得这样你会比较开心,对了,昨天我听广播听到一个留言好搞笑,说什么:卧底是不是该被唾骂……坏人是不是不能原谅……你知道吗,今天会有班会,即将分班了,每个人都要讲讲整个学期的感想,我其实想跟你说,我挺喜欢你的,你呢?!
曾开乐以为是某个男生的恶作剧,他立马气冲冲的看看是谁写的,只见赫然写着三个大字——胡拉拉。曾开乐心跳开始加速,手心和额头都冒出了汗,然后他把纸条揉成一团,揣进口袋,向教室门外冲了出去,直到整节课上完都没出现过。
想想,由第一眼见到她,到现如今要分离了,怪难受的。说些什么好呢!干脆不说吧了!
虽然这样想,到了晚上,他又用舍友手机发了一条留言,留言写着:分班了!不知道是不是一种解脱,亦或是另外一种束缚。在这里,我想说,同学们,请原谅我今天缺席,想必你们也习惯了,还有就是,请原谅我做了那么多坏事,我就是那个你们眼中的卧底。小刘,你抄作业是我记录的;小马哥,你打架的事是我报告的;小芸,你的课外书是因为我揭发而被收的;莉莉,你跟隔壁班啊雄恋爱也是我揭发的;还有太多太多坏事了……我是那个坏人,班主任委我这一角色,其实班主任是为了大家好。最后,胡拉拉,你不是想问我会怎么说吗!好,我跟你说,我想忘记看你的每一眼,我想忘记你的每一句,我想告诉你,其实我根本不配。
这些,在他一句一言打出来,分批发过去给“夜来疯”的苏耶。
正好,发过去后,他躺在床上听着“夜来疯”,苏耶说:“嗨,欢迎回来继续收听午夜广播——夜来疯,下面是网友互动环节。哎呦,这位网友可真看得起我,上次叫我‘救世主’的网友‘曾开乐’发来一段又一段留言,上次发来问的问题想必你没听到吧!但是还是欢迎的,来一起听听……”曾开乐才想起原来前几天风雨所阻,他没收到这一频道,回答的问题自然就没听到了。这晚他也觉得心突然放下了一切,也就没想太多过去的事了。
这时,广播里又说:“看完这些留言,不免有些感伤,不如看看网友如何评价吧!网友‘精灵’说:真的是小乐,我早该猜到是你,藏得够深啊,不愧是我的最聪明的朋友;网友‘流连往返’说:班主任一片苦心,小乐一片爱心,我真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愧疚;网友‘Mark’说:唉!想不到被朋友出卖了,但是我们还是朋友,我还是感谢你的,小乐,你还支持我去学拳击,看来恨你是不可能了……网友们还真感性,搞得苏苏我真想哭呀。真没想到,这一连串的留言加评论,简直像是把我们扯回高中时代,好像回想起暗恋的人却是那样虚幻缥缈。曾开乐,你的任务其实是好的,同学们都谅解你了,别往心里去,只是,不知你是否听到那一期你问的问题的所有的答案,尤其是‘失败悲’是谁?其实,‘失败悲’就是你所提到的胡!拉!拉!”这一字一字的念,这边曾开乐愣在那里了。
曾开乐想了很久很久,直到分班后,他还在想,而且一直听着这个广播。对他来说,“夜来疯”已经成为他真正的救世主了。其实,曾开乐的心早已经死了,他一直留着幻想:那些留言肯定是与自己有共同经历的某某。然而现实确实是发生在了自己身上。如今,胡拉拉再没了消息,而他天天活在不知是否开心快乐的日子,每每晚上听到那一句:我是你们的主持人苏耶,你们可以叫我“苏苏”,不介意的可以叫我“耶耶”,哈哈哈……
就是这样这个电台陪伴着他撑下去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