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刀非常道
——鹰之秀
第十四章 上古神器
袁云鹤苏醒后，向天木道人讲了睡梦中的异象。
天木道人掀开他的衣袖查验，伤口果然已经全部愈合，只留下一道道浅浅的淡红色疤痕，此番情境，纵是他见多识广也心觉讶异十分。
在天木道人和若琴的悉心看顾下，袁云鹤渐渐恢复了体力，他心急如焚，决意尽快赶回阳城勘定乱局，若琴记挂父亲安危，执意要随同袁云鹤下山。
目送二人下山之后，天木道人本想放火烧了云霞观，但转念一想觉得不甚妥当，遂下山找了一具死尸，换上袁云鹤的血衣，将其草草埋在了观后。
坟前，天木道人劈石立碑一块，抬手刻下“袁云鹤”三字，祷告了一番，甩袖径直下山径往武当而去。
听闻有故人来访，无上道人放下手中的经卷，起身来到屋外，趋步下阶迎了上去。
来人正是天木道人。
二位道友见礼后，到一处僻静的厢房叙话。
房屋素净，内陈仅一套桌椅，几卷经书而已，后堂悬一四字条幅，上书：大道归一，落款：玉玄子。
进屋后，天木道人对着这熟悉的四字注目良久。
无上道人言道：
“自从二十年前仙源会一别至今，再无老弟丝毫音信，若不是前些时日凌虚子的崇义门出了点状况，哪会得知老弟就在中原呐，今番到此，一定要多留些时日，你我二人好好叙叙。”
天木道人回过神来，言道：
“多谢道兄美意，愚弟此番前来，是要跟道兄作别的。”
“作别？”无上道人不解，“你这是要去哪里？”
“天山。”
“天山？”无上道人一惊，“你此时回天山，难道崇易门……那袁云鹤无救了？”
“道兄请勿多虑，袁云鹤已并无大碍，此事说来话长，容愚弟一一道来。”
天木道人接着言道：
“当年仙源会，吾师玉玄子曾提到有四样上古奇物遗落在了凡间：一曰曲星谱，一曰铄金刀，一曰寒水剑（寒水剑故事参见《天外寒水》），一曰意行弓，道兄可还曾记得？”
“老弟，那不是玉玄道长解读《髓道经》附篇中的暗语悟出来的么？他老人家当初曾说这些可当不得真呐，怎么？”
“是，原话是不错，但近日愚弟却遇见了一宗怪事。”
“哦，老弟不妨说说。”
“此事，还得从袁云鹤受伤说起：当日醉风楼遇袭，云鹤受伤甚重，但比起身上所中箭毒而言，创伤又可不计，云鹤中毒后血脉停滞，伤口不愈，五脏自伤，此症绝非药石能解，我将其安置在了清凉山云霞观，本以为救其生还已无望，不想一首琴曲却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哦，有此等异事？”无上道人听闻后捋了捋花白的胡子。
“此绝非虚言，那曲子自有一股魔力，琴声如何治伤，愚弟不得而知，但是听闻此曲后，愚弟我恍然进入幻境，云烟中见到一雪域神鹰飞落肩上，喙吐片纸，高飞而去，此为当日之纸。”
言毕，天木道人将卷起来的一个字条递到了无上道人手中。
无上道人接过，细观此纸与平日书写纸张并无二致，展开来之后，却是一行草书：
“寒水已还，速回天山。”
那确是玉玄子的笔迹，待细看，那纸却忽而不见。
两个人虽是修道多年，却同是一惊。
“好怪异，那云鹤可曾梦到什么？”无上道人问道。
“他梦到被奔流的溪水冲刷，伤口逐一愈合，他还见到了闭关的凌虚子，不过，凌虚子却是在火中消失的。”
“曲子可曾再听闻二遍？”
“再听却无异样，就是一首平常的琴谱而已。”
“怪异，怪异，此曲不是曲星谱也必与其有很大的干系。”无上道人接连说道，“曲谱在你身上吗？”
“曲谱在袁云鹤身上，我已嘱咐他收藏妥当。”
“那是再好不过，那他是从哪里得到的呢？”
“据他言说，此谱为阳城刘善文考古所得，后赠予他的，那刘善文即是张颂之之婿。”
“阳城大家张颂之？是了，是了。”无上道人出神思量。
“此等境况，愚弟必要返回天山，若那寒水剑果真在天山，却还要些周章才能将其冰封（寒水剑故事请参见《天外寒水》）。”
“老弟所言极是。四样奇物是真是假总是不能掉以轻心了，有哪一样流落江湖都会掀起一场血雨腥风，老弟速回天山，凌虚子的崇易门就有愚兄来照应。”
“道兄此番大义，天木无以为谢，更难以为报。”
无上道人回言道：
“老弟何出此言？你我皆是修道之人，大道归一，同根同源，逢此乱世，更要相依相托才是”，无上道人思量片刻，像想到了什么似的接着又道：
“老弟，你刚才提到凌虚子在火中消失，此恐并非幻象。”
“请道兄明示。”
“你可知凌虚子二弟子白云广在我处？”
“怎么？”
“此人嫌疑最大。”
“云广会伤害凌虚子？”
“也许是，也许不是，我也仅察觉到一些蛛丝马迹而已，不过我终归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的，另外，我想老弟临别，一定还想见一个人。”
说完，无上道人哈哈一笑，命人喊来尚云秋。
那尚云秋自是尚乘云了。
他新伤初愈，进屋看到天木道人后，赶忙行礼下跪，口喊“师父”。
天木道人自是惊喜万分，他本要回阳城打听这孩子的下落的，没想到能在此处遇到，实乃天意，天木道人殷切问道：
“云儿，当日你同余大掌柜同行，因何到了武当？”
尚云秋回言道：
“当日离开清凉山后，余大掌柜言说要分头行事，安排一位师傅随我前来武当找白云广，我们临近武当山时，遭蒙面人追杀，那师傅拦截来人时杀害了，我跌落了山崖，被武当的师兄们给救了。”
“哦，原来如此，那余大掌柜可曾告知你，他要去往何处吗？”
尚云秋摇了摇头，转而又言道：
“当时，他像是说过要留在江南探听一些事的话。”
“哦？”天木道人心下一沉。
待问清乘云的事情后，天木道人向无上道人言道：
“乘云能留武当，是再好不过之事，多谢道兄啦，只是余大掌柜下落，还要道兄费心，此人义薄云天，是条好汉！”
“老弟放心。愚兄自会想法找到他。”
见凡事妥当，已无挂怀，天木道人决意辞别，下山而去。